顧時逾依舊疑惑,“這究竟是個什麼人?”或者說,這種生物,還能稱之為人嗎?

董越搖了搖頭,“這種人在戰亂星不止一個,他們統稱為哈里。”

“為什麼稱呼他們為哈里?”

“是被一個反人類的實驗基地投放出來的試驗品,他們熱衷於人體實驗,更熱衷於將失敗的試驗品投放到戰亂星。這個基地的名字叫哈里。”

“我們統轄的區域目前只發現這一隻,跟他已經打了不下五次交道,只是他滑不溜秋的,從不肯跟我們正面槓。”

說到這他又不由自主有些豔羨,“你們運氣真好,碰到了受傷時候的他。”

顧時逾也是滿臉慶幸,“我也感覺我們運氣很好。”

說完他又裝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董隊長之前說的立功一事還算嗎?”

急需回去將功補過。

“當然算,上車吧,送你們回去。”

窗外一片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顧時逾卻還是敏銳的察覺到這不是回酒店的路。

“我們要去哪?”

董越回過頭衝他們微微一笑,“訓練場。”

說話不由自主開始哆嗦了,“為……為什麼要去訓練場?”

董越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會,安慰他們道:“你們老師對你們不放心,特意叮囑我送到這來,可能想給你們多點關心多點愛吧。”

說著警車一個利落的漂移,停在了訓練場大門處。

“下車吧。”

顧時逾死死撈著車扶手不肯下去,“不是說要送我們回去,我們不想回這裡,我們要回酒店。”

董越微微一笑,“由不得你。”

說著開啟車窗同訓練場門口站著的身影打了個招呼:“人給你送回來了。”

“多謝。”

凡洛西上校走到警車旁,只淡淡瞥了一眼,“下車。”

顧時逾哭喪個臉下去了。

他怎麼不知道這活閻王也跟著來了。

系統在一旁說風涼話,【人家本來就是從軍隊裡請來的,你們這次實訓是聯合軍隊的,正好迴歸老本行了。】

凡洛西抱著手臂看向他們,冷笑了一聲:“來的第一天就夜不歸宿,你們很好。”

顧時逾諂媚道:“沒過十二點呢,不算夜不歸宿。”

確實,現在剛剛十點零五分,離十二點還早著呢。

凡洛西沒給他狡辯的機會,“超過九點就算。”

顧時逾繼續掙扎,“我們立功了呢,我們幫他們抓到了一個很難纏的傢伙。”

“所以你們還能在這裡站著,而不是被直接遣送回首都星。”

說完凡洛西看了看時間,指著訓練場裡的跑道鐵面無私道:“一人十圈,跑完回去睡覺,不要浪費時間,影響明天訓練。”

沒有辦法,兩人喝了點溫水補充水分,又做了十分鐘拉伸就開始了運動。

剛開始跑的還算輕鬆,微涼的夜風迎面拂過臉頰,帶走些許運動的熱意。

漸漸的,時間過去大半,月亮也爬到了頭頂,運動帶來的燥意越積越多,兩人身上都滲出了一層薄汗。

顧時逾只有精神力高,體質卻還是太差,跑著跑著就有些力不從心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陸聞璟,他卻依舊呼吸平穩,除了臉頰因為運動有些發紅,看上去像沒事人一樣,甚至還能隨著他的速度調整自已的步伐。

顧時逾再次對自已這柔弱不能自理的室友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你……你都不會累的嗎?”

陸聞璟偏頭看他,“還可以,你感覺怎麼樣?”

顧時逾繼續大喘氣,“我……我感覺不太可以……”

陸聞璟便又放慢了速度,顧時逾艱難的抬起手腕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不行。他咬咬牙,再度將速度提上去。

只有他自已,他怎麼擺爛都無所謂,和好兄弟一起,怎麼能拖累他。

陸聞璟也跟著他加快了速度,“不用急,慢慢來。”

顧時逾沒說話,只埋頭向前衝,陸聞璟皺皺眉,追了上去,然後伸出一隻手。

“拉著我的手,會好一些。”

顧時逾身體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沒再客氣,艱難的握住他的手,跑完了剩下的最後兩圈。

跑完十圈後,顧時逾像是隻脫水的魚,癱在地上大口喘氣。衣服已經被汗溼透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落到衣領深處。

陸聞璟伸手將他拽了起來,“起來走走,不然明天會更難受。”

顧時逾沒骨頭一樣直接掛在了他身上,大口喘息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陸聞璟沒說什麼,就這樣半摟半抱著他在訓練場走了半圈,直到二人的呼吸都平穩了下來,才在凡洛西一言難盡的目光中上了回酒店的車。

“你們還是儘量保持距離,你也知道你自已身體特殊,萬一……”凡洛西還是沒忍住開口。

顧時逾癱在座位上一動都不想動,耳邊模模糊糊響起說話的聲音,他卻連他們說的什麼都沒精力去聽清。

陸聞璟垂眸看了他一眼,確認他沒有被吵到才抬頭看向前方駕駛位上的人,語調平靜的反問他,“萬一什麼?”

萬一擦槍走火了怎麼辦。

凡洛西心間忍不住吐槽,他透過車前方的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上的少年,少年閉著眼睛,顯得睫毛很長,流暢優越的五官組成了一張十分漂亮的臉。

又和大部分omega都不一樣,他身上沒有那種明顯的弱氣,若是外人不知道他是omega,說他是beta甚至是alpha都有人信。

這樣漂亮又獨特的人怪不得會引起他的興趣。

也就只有霍家那種小門小戶的人錯把珍珠當魚目。

“沒什麼。”凡洛西識相的閉嘴了,總歸不是他能管的事。

一路無言,等回到酒店的時候顧時逾已經徹徹底底睡過去了,睡得很熟,還打著輕微的鼾,陸聞璟沒叫醒他,徑直抱著他下了車。

出了一身的汗,這樣睡過去明天說不定都要臭掉了,陸聞璟將他放在床上,嘗試叫醒他,顧時逾卻很頑強,怎麼都叫不醒。

陸聞璟站在床前靜靜看了他一會,忽而自言自語道,“這是你自找的。”

顧時逾依舊躺在床上睡得毫不設防,絲毫不知道自已在睡夢中被人扒乾淨了身上的衣服。

浴室的暖燈被開啟,磨砂的玻璃門氤氳上熱水,隱約映出兩個交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