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老鬼的往事

風之都西北角靠近城牆的地方，有一片灰色地帶。

各個勢力盤踞其中，錯綜複雜。

這裡是罪犯的棲身之所，也是風之都最大的黑市。

有光的地方就會有陰影，而陰影本身就來自於光。

之所以默許它的存在，是源於一件很古老的事情。

在蒼藍還沒有崩碎之前，這個地方就已經名聲在外了，只不過是惡名。

那時候天地秩序還沒有被破壞，星眷者皆有成神的可能。

有一名實力絕頂的殺手，接連刺殺過幾名巔峰強者後，終於證道成神。

神祇，是所有修煉者終生難以企及的存在。

一名精通各種暗殺之術的殺神，更是令所有人都為之恐懼和顫慄。

後來，一些絕頂的大人物出面，不知道跟殺神是如何協商的。

總之，自那之後，殺神就宣佈金盆洗手，圈了這麼一塊地，庇護後人，頤養天年。

後面就是灰厄席捲蒼藍，據說殺神隕落在了這場危機中。

不管真相如何，這塊地方一直保留了下來，包括後面風之國建立，選址定都，都沒有干擾這片區域的獨立執行。

這是對強者的尊重，也是忌憚，誰也不知道殺神有沒有隕落。

即便隕落了，有沒有留下什麼強大的殺器。

哪怕過了千年時光，殺神的威懾今猶在。

人嘛，哪有不怕死的呢。

風寄北一行三人就是來到了這裡。

剛一到來，就引起了躁動。

很多人都陰晴不定地看著那個手持長槍，身穿輕甲的女孩。

還從未有曳影騎這麼正大光明的踏足過這裡。

難道要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了嗎。

楚凝寒早已戴上了頭盔，放下了面罩，誰也看不到她的神態。

她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塑，靜靜坐在馬背上，卻散發著懾人的威勢。

風寄北一臉苦笑地牽著曳影往裡面走，這個姑奶奶還真坐的住。

在進來之前他就勸過，要麼在外面等，要麼換身衣服。

但他哪裡勸得住啊。

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楚凝華坐在馬上好奇地張望，她也聽說過這裡，卻一直沒來過，很有新鮮感。

她俯下身子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風寄北坦然回道：“老鬼告訴我的，他當初偷了東西就躲在這裡，順便銷贓。”

“鬼影神偷？”楚凝寒突然開口了。

“嗯，”風寄北點了點頭，感受到她身上的氣勢變化後，連忙補充道：“我可沒偷過東西。”

“他偷過我們家的東西。”楚凝寒冷冷地說道。

“啊？真的假的？”楚凝華有些驚訝。

“他當時偷了小姑的貼身內衣和首飾。”

噗！

風寄北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好傢伙，我直呼好傢伙。

老鬼還能幹出來這種事呢。

楚凝華瞪大了眼睛，俏臉有些發燙，偷偷瞟了風寄北一眼。

楚凝寒繼續說道：“不過他被抓住了，小姑很生氣，但沒有為難他，讓人打了他一頓就放了。”

還被抓了個現行，老鬼你要沒死，我能笑你一輩子，風寄北在心裡偷樂。

突然，一件冰冷的硬物抵在他後腰上。

“冤有頭債有主，老鬼乾的齷齪事你找他去，跟我無關。”風寄北委屈道。

“他走後，寄來了一封信，說他一定會培養出優秀的徒弟，然後偷遍我們楚家所有女性。”

靠！

風寄北幾乎快要吐血了。

“我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過，我也不會幹出來這種事情。”

楚凝寒收槍，警告道：“你說的最好是真的，不然我會親自把你抓進曳影騎的大牢。”

“嗯嗯，我要是幹出來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我肯定會自裁以謝天下。”

多冒昧啊。

楚凝華在一旁笑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到地方了。”風寄北指了指一個名為“德慶齋”的木牌匾。

楚凝華止住笑意，問道：“這裡能找到裴銘？”

“不要小看這裡，你當初離開風之都的訊息就是從這裡散出去的。”

楚凝華磨了磨牙，嬌哼道：“哼！這些人關注我幹嘛！”

“誰讓你是個富婆。”風寄北打趣。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你們在這等我一下吧。”

“我跟你進去。”楚凝華急忙跳下馬背。

她擔心風寄北會再遇到危險，有自已在，還能照應一下。

“有事叫我。”楚凝寒依舊惜字如金。

她沒打算跟進去，不然有些人恐怕會坐不住了。

風寄北點了點頭，拎著裝著滿滿金幣的袋子走進了德慶齋。

裡面很暗，只有一盞油燈亮著黃豆大小的燭光，提供照明。

平添了幾分詭異和神秘色彩。

楚凝華伸手抓住風寄北的衣角，不敢去看周圍。

“小哥，已經打烊了。”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從暗處傳來。

“我找八爺。”風寄北平靜地說道。

暗中的人沉默片刻，開口道：“報個名號。”

“老鬼。”

“你是老鬼的什麼人？”

“徒弟。”

“可有憑證？”

“八寶盒。”

兩人一問一答，語速極快。

忽然，黃豆大小的火苗變亮了，光暈暈開，照亮了更多的空間。

一道佝僂的身影從櫃檯後面緩緩走了出來，他手上還提著一盞燈籠。

“八寶盒呢？”

“來得匆忙，沒帶在身上，你應該認得這個。”風寄北突然做了個奇怪的手勢。

“跟我來吧。”

老人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風寄北兩人跟在後面。

沒一會兒走到一堵牆面前。

老人在牆上摸索了一會，牆壁突然朝兩側洞開，露出一大片光和喧囂的聲音。

“你們進去吧，八爺就在左手邊第二個攤位上。”

“謝謝老人家。”風寄北連忙道謝。

“不用客氣，聽說鬼爺仙去了？”

“嗯，前不久的事情。”

“唉，可悲可嘆。”老人佝僂著身子緩緩遠去。

風寄北帶著楚凝華走進真正的鬼市。

“外面是騙人的？”楚凝華小聲問道。

“不算，做的生意不同，這裡面的見不得光。”

“哦。”

鬼市很大，一眼望去不見邊際。

雖然是夜晚，但人比白天都多，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有很多人臉上還戴著面具，以寬鬆的黑袍遮籠身體。

“為什麼要戴面具？”楚凝華像個好奇寶寶問個不停。

“不想暴露身份唄，說不定就有很多是你認識的人物。”

“哎呀，那我也要戴個面具。”

要是被家裡人知道，那她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