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寒假就是新學期開學,林老師依舊按照老規矩,提前按成績和同學們之間的關係分好座位,來後直接就坐。
薄荷和班裡其他的幾個同學一起提前去找老師看座位表。
當薄荷好不容易擠到了老師辦公桌前,她焦急地用目光在名單上尋著想要看到的名字。
“啊,找到了!”薄荷心中暗喜。他找到了 許凜的名字。
可還沒高興太久,她就發現許凜的同桌竟然不是她,而是賀嘉音的名字。薄荷瞬間感覺自已的心涼了半截。
她不死心地又仔細看了一遍名單,確實不是自已的名字。“怎麼會這樣......”
薄荷失落地喃喃自語。她滿心期待地以為能和許凜坐同桌,結果卻事與願違。
上次期末考試的成績明明考的很好啊,為什麼還是趕不上許凜的步伐。還要更加努力才行…… 薄荷胡思亂想著,心情愈發失落。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開了辦公室。
薄荷低頭前行彷彿失掉了靈魂 ,迎面撞上去辦公室商討競賽的許凜。
“怎麼這樣一副失落的樣子,是又有難解的問題了嗎。”許凜察覺到薄荷有些難過關心的詢問著。
“沒事,風太大迷到眼睛了 ”薄荷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然後疾步向教室走去。
薄荷此時只想男生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奇怪,現在明明是早春哪來的風啊,難不成是倒春寒?可能女孩子比較嬌嫩一些吧。 ”許凜撓撓頭有些困惑的自言自語道。
明明不是什麼大事,沒誰規定她薄荷就應該跟許凜坐一起。可薄荷心裡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難過。
薄荷越想越覺得自已沒出息,竟會為了這樣的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傷心的事而傷心。
就在此時,一個淺綠色包裝的薄荷糖突然出現在薄荷的眼前。
薄荷糖包裝上的金色閃粉在陽光下泛著熒光,周邊折射出似青草一樣的淺綠色。
“吶,同桌,以後還請多多指教”隨後許凜將自已的書包放進桌兜裡,宣示著他坐在這個位置。
薄荷猛地抬頭,對上了許凜帶著笑意的眼睛。
男生抬手,順著額頭往後捋了把頭髮,毛毛的頭髮在早春的風裡飄著,透著點說不出意味的生機勃勃。
“你怎麼會坐在這裡,我明明去看過了 你的同桌應該是 ……”薄荷滿臉疑惑卻又難掩心中驚喜 。
“這個啊,我找林老師的時候剛好看到座位表,發現你不在我旁邊。就找林老師調了座位 ”
許凜淺淺的笑著,好像世界的一切難題都可以得到解決,令人心安。
薄荷的心裡撲通撲通的,她極力剋制著想要翹起的嘴角,點了點頭。
“調位置,林老師的決定怎麼會隨意更改呢,你是怎麼說的 ” 薄荷更加困惑。
許凜嘴角輕揚,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開玩笑地說道:“我說你上課容易犯困,沒有我監督可不行。 ”
“什麼?!”薄荷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接著她的小臉上就浮現出一絲嗔怒來。
“哈哈哈哈,逗你呢!我跟老師說我英語學得太差了,想找個英語好的同學幫幫忙,這不,老師就安排你做我同桌啦!”許凜咧開嘴,開心地大笑起來。
“你為什麼想和我做同桌呢?”說完薄荷又覺得有些越界,緩緩低下了頭不敢再注視 許凜的眼睛。
“一起學習,沒你不行。”許凜的琥珀色的眼睛閃爍著動人的光,也敲擊著少女的心。
薄荷吹了吹,目光盯著地上散落的光,輕輕嗯了一聲。
見薄荷遲遲沒有回話,許凜試探性的開口:“都忘了提前問問你了,你想不想和我做同桌呢?”
“當然了。”薄荷的語氣堅定而有力量。
“你的薄荷糖我還沒吃夠呢”薄荷感覺臉在發熱,心怦怦直跳。
“只是因為薄荷糖嗎”許凜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問道,像是問薄荷又像是在問自已。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午飯鈴打響,學生們一窩蜂的向食堂衝去。
“一起嗎,同桌”許凜滿眼期望的看著薄荷。
“好”薄荷小聲囁嚅到。
薄荷打好飯後選擇了一個離打飯處較近的座位坐下,心中好像有一萬隻小鹿在砰砰亂撞,她感覺到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騰……
“薄荷!”程穗穗端著餐盤從遠處跑過來坐在薄荷的對面 。
“都整整兩天沒見面,想死我了。我跟你說啊……”程穗穗絮絮叨叨的向薄荷講述著寒假髮生的事情。
宋城不知道從哪裡跑過來“你們在聊什麼呢?帶我一個。”隨後坐在了程穗穗旁邊。
“好巧啊,你們都到了。”許凜端著餐盤,走到薄荷身邊坐下。
太近了,薄荷能聽到許凜的呼吸聲。
薄荷低著頭吃飯,臉頰微紅。
“哇,薄荷,你怎麼臉紅了,是不是太熱了?”程穗穗看著薄荷,驚訝地說。
薄荷抬起頭,看了一眼許凜,急忙解釋道:“嗯……有點熱。”
程穗穗看著薄荷,嘴角微微上揚,她笑著說:“不如我們下午放學後一起去圖書館自習吧。”
薄荷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啊。”
“我倒是沒有問題,你們剛好可以拿不會的題來問我 ”許凜放下手中的餐勺,淺淺一笑。
“好耶,我剛好攢了好多不會的問題要問呢”宋城打心底裡高興,事實上,無論大家提議做什麼,他都會高興的參加。
吃完午飯後,一行人一起回到教室。整個下午,薄荷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期待著放學後的圖書館之行。
終於,下課鈴聲響起。
“一起吧。”許凜邊收拾書包邊說道。
“好。”
在圖書館裡,他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開始認真學習。
“程穗穗他們怎麼還不來”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薄荷不安地問道。
許凜拿起手機檢視資訊“程穗穗臨時被老師叫回去練習舞蹈,宋城剛剛送她過去,估計今天晚上是來不了了 。”
薄荷點點頭,心裡暗想:穗穗啊,你編理由也編個好點的啊,哪有晚上9點了去練習舞蹈的 。雖然是這樣想著,薄荷的心頭仍是感到很溫暖。不自覺露出一個微笑。
“寫完了嗎,我來給你批改一下 ”許凜接過薄荷的習題冊,仔細的閱讀著,隨後他細心的為薄荷講解錯題和解題要點。
薄荷剛開始時還在看著錯題,不知不覺中視線卻移到了許凜的臉上。
少年認真時連眼睛都在發光。
“看題,等下在看我,有的是時間看。”許凜用筆輕輕的點了一下薄荷的頭。
薄荷輕輕的點了點頭,咬著嘴唇,晚霞般的緋紅 佈滿少女的臉頰。
愛意藏不住,眼裡總有你。
時間過得很快,夜幕漸漸降臨,圖書館也要閉館了。
“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許凜合上手中的書,溫柔地看著薄荷。
薄荷心中一暖,但想到可能會被奶奶看到男生送自已回家,奶奶喜歡又多想於是輕聲說:“不用了,我自已一個人就行。”
許凜看出來薄荷的顧慮但又放心不下:“天黑你一個女生回家太危險了,我送你到榆樹巷吧。”
兩人走出圖書館,漫步在夜色中。街道上的燈光柔和而溫馨,照亮了他們前方的路。
“今天謝謝你,幫我輔導功課。”薄荷輕聲說道。
“別客氣,我們是同桌嘛。”許凜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真摯。
走過了桂花街,就快到了榆樹巷,是時間該說分別了,兩人依依惜別。
薄荷在黑乎乎的小巷子裡走著,奇怪的,心裡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妹妹,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啊”薄荷抬頭,只見三四個街頭小混混正在黑影之中站著,常人難以發覺。
其中一個小混混不懷好意地笑著,朝薄荷逼近。薄荷緊張地後退,手緊緊抓住書包帶子。
“你們想幹什麼?”薄荷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幹什麼,就是想和你玩玩兒。”另一個小混混說著,伸手就要去抓薄荷的胳膊。
薄荷緊緊地攥著拳頭,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她的心跳急速加快,想要逃跑,但是雙腿卻像被釘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你們別過來……”薄荷的聲音帶著顫抖,她試圖讓自已看起來更勇敢一些。
小混混們絲毫沒有理會她的警告,繼續向前走著。薄荷鼓足勇氣握住手包向離自已最近的小混混砸去。
然而,她的反抗並沒有讓小混混們退縮,反而激起了他們的怒火。他們一擁而上,抓住薄荷的胳膊。
突然,一束光照在了幾人身上,模糊了小混混的視線。一道白色身影突然衝了過來,擋住了小混混。
“放開她!”許凜憤怒的呵斥道。
小混混們見狀,相視一笑,挑釁地看著許凜。
“喲,還真有不怕死的。兄弟們,上!”帶頭的小混混喊道。
許凜毫不畏懼,與小混混們展開了搏鬥。其中一個小混混握緊拳頭砸過來,許凜一個閃身,抓住了小混混的破綻。他猛地一腳將小混混踹倒在地,然後迅速蹲下身,用膝蓋頂住小混混的胸口,讓他無法動彈。最後,許凜舉起右拳,拳風呼嘯,像流星一般落在小混混的身上,幾下就打倒了兩個小混混。剩下的兩個小混混見狀,一起衝上來。
“小心”薄荷見狀抄起路旁的滅火器向許凜背後準備偷襲的混混頭子砸去。鼓足勇氣飛起一腳,正中目標。
趁著幾人吃痛,許凜連忙拉著薄荷的手向拐角跑去。夜晚寂靜無聲,此起彼伏小混混的叫罵,薄荷清楚的聽見許凜的心跳,是害怕還是...薄荷不敢多想。
終於,兩人在小巷與街道的連線處停下
“你沒事吧?”許凜放下薄荷的手,臉上滿是擔憂,一心只顧著薄荷,全然不顧自已的傷情。
“我沒事,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薄荷感激地望著許凜,此刻,她的心裡充滿了安全感。
“我還是放心不下,就回來看看”
薄荷快速的掃視著許凜的全身檢視他有沒有受傷,突然發現許凜的拳頭擦傷了,慌忙從書包裡翻找出創口貼,小心翼翼的遞給許凜貼。
許凜接過粉色創可貼,上面還有一個蛋糕小熊的圖案。
許凜看著粉嘟嘟的創可貼,笑了笑,然後解開貼在傷口上。
“疼嗎,你怎麼那麼傻,那可是四個人啊。”薄荷的眼眶漸漸溼潤,她紅著眼看向許凜。
許凜故意委屈著一張小臉,把眉頭皺了又皺,聲音柔柔弱弱的,“疼。”
薄荷趕緊拉過許凜的手,看了又看,眼裡全是心疼。
“怪我,早知道當時再堅持一下送你到家了。”許凜輕輕拭去薄荷臉上的淚珠,微微笑著安慰著薄荷。
薄荷回想起剛才驚險的畫面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已“大笨蛋,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以後……”幾滴清淚正正的落在許凜手心。
許凜一把抱住薄荷輕輕地說“我只要你沒事。”
少女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琉璃水一般盪漾,一片悸動與波瀾。
晚風吹,桃花落。昏黃的路燈下,少女臉紅似春陽,少年耳朵發燙,眉目溫柔。
許凜也不知道為自已何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只是看見薄荷流淚,他的心好像被什麼撕扯一般。
“時間不早了,華奶奶該著急了,我送你回家。”許凜眼睛緊緊盯著落地的桃花 不敢再看薄荷。
“好”薄荷輕輕的說。
許凜和薄荷並肩一起走,桃花正開的茂盛,一路上,花瓣紛紛揚揚隨風飄落,心跳的頻率也跟著同步。
穿過榆樹巷,許凜突然快薄荷一步,走到她的前面,看著她走。
薄荷搖晃搖晃腦袋用手捋著頭髮,“我頭髮上有桃花嗎?”
許凜笑得開朗,“沒有,我就想看看你。”
終於來到了華奶奶院子前。
“那……我上去了。”薄荷有些不捨地看著許凜。
“嗯,晚安。”許凜揮了揮手。星星好奇的在天上眨著眼睛,星光像河水一樣流下來,灑到許凜的臉上,讓他好看的笑容也跟著發起光來。
薄荷轉身上樓,當她走到樓梯拐角處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許凜還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去。薄荷在樓梯口大聲說:“晚安,同桌。”
許凜笑著擺擺手,衣角在晚風裡翻飛。
薄荷的心裡湧起一股甜蜜的悸動。
“初見乍驚歡,久處亦怦然。”
月影下的花店 ,玫瑰將荒野的故事告訴風煙。榆樹下的小院,少女對著月光傾訴著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