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強收拾的行李不多,僅有替換衣物和欠條,盡數放入系統空間。
蘇鸞在客廳恰好瞧見,問道:“你的儲物戒容量多大?”
儲物戒價格高昂,數量不少,於靈氣復甦的世界並不罕見,但十平米的儲物戒便值千萬,空間越大,價格越高昂。
平民百姓鮮少購買,林曉強在太行山抵禦獸潮時,拼命將兇獸屍身塞入系統空間,那時蘇鸞就頗為好奇。
林曉強的儲物戒究竟有多大?
林曉強早就預備了款式類似的普通戒指,以防有人目睹物品憑空消失,免生麻煩。
“大約二百平,王當給我準備的,用來存放兇獸屍身賣錢。”林曉強扯出王當為他掩飾,如果王當問起,便說是蘇鸞贈送,至少現在不會暴露。
系統空間足有九百平米,容量無需擔憂。想象一個九百平米的儲物戒價值,林曉強心生寒意。
“那小子出手闊綽,對了,路上讓外面那兩位武神殿的人繼續跟隨。”蘇鸞指了指門外。
熊立人安排了兩位收斂氣息至極的武神殿武者暗中保護林曉強。
如今能威脅烏鴉的九品武者,熊立人暫時無法調動,於是想出此計,召回情報暗線人員,兩名五品實力的武者偽裝深不可測,暗中保護林曉強,頗有震懾力。
兩人真正作用僅是做做樣子,讓烏鴉發現,消除疑慮。
除非熊立人親任林曉強保鏢,二十四小時貼身跟隨,方會讓葉玉樹生懼。
林曉強收拾完畢,向蘇鸞告別,撥通王當電話。
歲寒武道館正在閉門裝修,無法營業。王當帶著三眼白虎,準備前往萊山市洽談大生意,蓄勢待發,期待一舉賺大錢,足以彌補歲寒武道館的損失。
因林曉強也要去萊山市,王當特意延後行程,與林曉強同行。
林曉強站在華南武大東門前,不久,王當駕車前來,駕駛的竟是熊立人的黑色桑塔納,近看,正是那一輛。
車內的林曉強還未發問,王當已迫不及待地說:“哈哈,我找他借的,否則我們騎共享單車去?”
王當原想買輛好車代步,但資金用於歲寒武道館重建,期盼此次大賺一筆,鹹魚翻身,一夜暴富... 萊山市距離不算遙,林曉強行車途中無事可做,索性閉目養神,專心修煉太湖運氣訣,武神之軀的反噬令他心頭常懸石塊。
坐在駕駛位的王當見狀,嘴角微動,低聲道:“在修練嗎?”
他特意開啟副駕駛的車窗,讓清風徐徐吹進,為林曉強創造舒適的環境。
然而不久,王當便覺察到林曉強的非比尋常,林曉強的氣息竟在一瞬間消隱,耳邊卻似有溪流潺潺之音。
“輔修功法!”
王當略感驚奇,林曉強的氣血不再肆意橫溢,猶如脫韁的野馬,在太行運氣訣引導下,終被馴服。
氣血浩蕩如海潮,由林曉強引導,取代了那一縷靈氣,開始小周天的迴圈流轉。
幾個小周天後,林曉強大喜過望,靜心引導全身氣血匯聚至心脈,滋潤著那片鱗片。
此刻,他終於明白蘇鸞所說的“水到渠成”。以前雖有太湖運氣訣,但他僅視其為推力,強迫氣血與靈氣按照自已的意願流轉,而非順其自然,藉助太湖運氣訣開闢一條渠道,讓氣血與靈氣在其中流淌。
林曉強直接在心臟處構築了這條渠道,氣血如洪湧入,源源不斷地滋潤著心處的鱗片,如同灌溉田地,讓鱗片逐漸適應這片軀體的養分,生根在林曉強體內,成為他的一部分。
如今,林曉強尚只能初步構建渠道,使氣血匯聚其中,想要達到太湖運氣訣所述的“氣由心動,一心壓怒海”的境界,還需時日磨礪。
待林曉強睜開眼,王當恰好駛入一家客棧的停車場。
“醒了嗎?”王當解開安全帶問道,他一直等到林曉強醒來才敢呼喚,以免打擾修煉,輔助功法的妙處就在於此,一旦被打斷,猶如絲線斷裂,前功盡棄。
二人抵達時,已近黃昏。
一路上,王當駕車謹慎,為安全起見,速度不快,平穩無顛簸,硬是將這輛瀕臨報廢的桑塔納開出商務車的舒適感,只是硬體略顯老舊。
“明日拜訪大師無礙吧?現有些晚,恰巧晚上有個宴席,不急的話,一起嚐嚐如何?”王當提議。
“嗯,也好。”林曉強摸摸肚子,王當一提,還真感飢餓。
“哈哈,我那兄弟早就想見見你了!今天咱們倆好好喝他一壺,反正沒有外人!”王當大笑,拍了拍林曉強的肩膀,一臉得意。
“認識我?”林曉強連連搖頭,“有什麼好認識的。”
王當和林曉強走出地下停車場,一名穿著西裝的女子微笑詢問:“二位是何嵐先生的客人嗎?”
“那小子還沒來嗎?”王當微皺眉頭,似乎有些不滿。
“他正在客棧裡等候兩位。”負責接待的女子笑容可掬,“他特別吩咐我告訴您,他為二位準備了一個驚喜。”
“驚喜?跟他玩了這麼多年,還給我驚喜,沒變成驚嚇就不錯了。”王當擺擺手,示意女子領路。
一輛銀灰商務車接送二人,皆由何嵐安排,車內還有兩位年輕貌美的姑娘相伴,以防旅途無聊。
可惜林曉強和王當並不買賬,林曉強疑惑道:“你這位朋友排場不小啊。”
“他就這風格,人品還不錯,夠義氣。”王當瞪了瞪眼,車上的姑娘心領神會,連半點挑逗的動作都沒有,只不斷送上佳釀。
約莫十分鐘車程,他們來到了一家四星級酒店門前。
“那就是何嵐嗎?”林曉強下車,只見一位體態豐腴、挺著將軍肚的男子正在門口張望,看到林曉強出現,臉上堆滿了笑,原本細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哈哈!你們總算來了,我可是望穿秋水啊!”何嵐身體一晃,圓滾滾的身軀動作卻頗為靈活,瞬間來到二人面前。
王當對這位老友頗為想念,兩人緊緊擁抱,何嵐呵呵笑著拍著王當的肩膀,“特意選了家四星級酒店慶祝,今天咱們不醉不歸。這位兄弟就是去年武科狀元林曉強吧?”
何嵐天生熱情,笑容始終掛在臉上,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
“去年僥倖。”林曉強笑道。
“有實力就該自豪!”何嵐大笑,一手摟著王當,另一手摟著林曉強,左右逢源,步入客棧。
這次何嵐特意為林曉強二人設宴接風,沒有外人,只有他們三人。
“我爸說了,這次我自已來跟你們商量,咱也是四品武者了!哈哈,來,乾一杯!”何嵐想到自已也是四品武者,心情激動,倒滿一杯五糧液,起身敬酒。
“恭喜,恭喜!”林曉強與王當起身舉杯相碰。
一杯高純度的五糧液下肚,喉嚨火辣,彷彿吞下利刃,林曉強甚是享受這種感覺,喝罷砸了砸嘴,滿意地又倒上一杯,輕抿一口。
林曉強修煉太湖運氣訣還有個好處,能直接消化酒精,化為汗水自毛孔排出,只留舌尖的餘香,不必擔心醉酒。
這等本事看似簡單,但像林曉強這樣透過氣血迴圈排出體內酒精,至少需要煉體武者擁有氣血熔爐,化靈武者更要達到五品,方能千杯不醉。
“何叔還好嗎?”王當問起,上一次見到何嵐的父親是一年前,因各種原因,兩家交往較少,只有生意往來,逢年過節才託人送禮,很少見面。
“很好,只是最近忙些,又去了陵城,得待上一兩個月。”何嵐點頭,給自已斟滿酒,王當亦然,二人舉杯共飲。
“狀元,咱們也得敬一杯!當年我也差點成了武科狀元!”何嵐舉杯向低頭飲酒的林曉強。
“哈哈,叫我曉強就好,可惜我們沒有一起考試,說不定能出個雙狀元呢!”林曉強大笑,碰杯,又是一口酒下肚。
何嵐看上去並不老,與王當稱兄道弟,年齡應該相仿...... \"嘿,再有百十來位,我就踏入武科之巔了。”何嵐朗聲一笑,他方才只是隨口吹個牛,與林曉強的武科狀元實至名歸可大不同。
“不過今日能結識你這位真狀元,實在是幸事一樁,還能與小當子重逢,人生快哉!”
何嵐今日情緒激昂,猛然攬過身旁的王當,高聲呼喊:“誰說老子只能靠爹吃飯,如今老子已是四品武者,開設武館也不在話下!”
王當並未抗拒,任由情感澎湃的何嵐緊緊擁抱,哪怕何嵐喚出了他的乳名,他臉上也只是洋溢著笑容,為這位老友的成就欣喜。
往昔何嵐修煉化靈武者,過程艱險無比,他父親從小傾注大量資源,但進步緩慢如蝸牛。
高中時期的何嵐比同齡人擁有諸多優勢,然而氣血依舊難以提升,甚至成為校內公認的廢柴。
那些人只能暗中嘲諷,忌憚他父親,不敢明目張膽,這依然打擊了當時的何嵐,直接放棄武科高考,心灰意冷之下選擇了文科學院。
命運似乎開了個玩笑,何嵐偏偏在文科學院中突破為武者,如今已晉升四品。
可因何嵐年歲已高,多數武校不願接納,他的武科夢想就此止步。
飲了幾杯烈酒的何嵐,彷彿敞開心扉,懷中緊抱笑容可掬的王當,一次又一次向林曉強講述當年的趣事。
“別看我如今年輕,其實我比你們大五歲。照理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大哥。”何嵐不知何故提起了此事,輕輕拍了拍王當的臉頰,大喊:“叫聲大哥聽聽!”
“咕咕!”王當不滿起來,一隻手握成爪狀,施展“老鷹捉小雞”的武技,一絲青色靈力從指尖飛出。
何嵐的小雞瞬間遭受重創,痛得他慘叫著跳起,王當趁機掙脫開來。
“妙招!”林曉強讚不絕口,王當的“老鷹捉小雞”乃失傳已久的武技,專門對付男子。
“哎呀,不錯嘛,小小年紀已是四品武者。”何嵐嬉皮笑臉,一手仍捂著褲襠。
“想不到你這武科生竟被我趕超,真讓小嵐感嘆不已。”何嵐帶著狡黠說道。
“曉強該是五品了吧?”何嵐話題一轉,好奇地看向林曉強。
以他四品的實力,竟無法察覺林曉強絲毫氣息波動,即使是煉體武者也會有氣血外露。
“哇靠!你該不會是……?”何嵐驚訝出聲,想到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那一瞬間,何嵐腦海中浮現出林曉強的種種事蹟,他的榮譽絕不只是武科狀元而已。
他曾力挽狂瀾拯救江城於妖獸之災,又在最近的太行山獸潮中斬殺無數高階兇獸,這樣的壯舉怎可能是五品武者能做到的。
眼前的林曉強不過十幾二十歲,與王當同為一屆學生,尚且年輕。
“曉強應該是七品巔峰吧?”王當思索片刻,以他對林曉強的瞭解,林曉強至少穩壓五天王一頭,實力應在七品境界,至於八品,王當連想都不敢想。
林曉強正夾起最後一片魚片,筷子即將送入口中時,突然停住,他眨眨眼,無辜地看著好奇的王當和何嵐,笑道:“七品煉體武者,離八品還有段距離呢。”
“嘶!七品!”何嵐倒吸一口冷氣,重重捶了兩下胸口,一手撐住椅子,另一手仍捂著褲襠,模樣滑稽。
“好!曉強,我認你這個兄弟!下次誰敢動我,我就報你名號!”何嵐大笑。
“哈哈!好兄弟,乾一杯!”林曉強欣賞何嵐的豪爽,拿起酒瓶豪飲。
“我去!”王當見林曉強如飲甘露,也被驚到,他清楚林曉強尚未點燃氣血熔爐,看來林曉強準備一醉方休,自已也開瓶五糧液大口喝了起來。
“不醉不歸!”
何嵐一生敬佩兩種人,一種是天賦異稟的武科狀元,另一種是千杯不倒的豪傑,林曉強二者兼備。
何嵐大手一揮,對門外親自守候的經理喊道:“再去我車裡搬兩箱父親珍藏的五糧液!今晚要一醉方休!”
那一夜,林曉強首次流下了懊悔的淚水。
喝到三人盡興,林曉強頭腦發熱,未運轉太湖運氣決排除體內酒精,決定一醉方休。
那晚,三人如群魔亂舞,酒店內又笑又哭。何嵐更奇特,抱住送菜的服務員不放,涕淚齊流,沾溼了服務員的褲子,還大叫要與他結拜,硬拉著服務員磕了兩個響頭,嚇得經理和服務員不輕。
林曉強則被醉酒的王當強行親吻,口中喃喃著“巧兒”的王當,一把抓住林曉強的臉,狠狠咬了上去,那一幕,整張酒桌上瀰漫著濃烈的“激情”。
醉過去的林曉強毫無反抗,反而牽著王當的手,兩人蹲坐在酒店高樓窗臺上,大聲喊著“菲菲,我愛你一生一世”。
最後還是酒店經理叫來十幾個武者在一旁等待,直到三人酒勁過去才罷休。
次日清晨,林曉強頭痛欲裂,用力拍了自已一巴掌,才逐漸清醒。
床上坐了很久,林曉強才記起昨晚的事情,苦笑搖頭,自言自語:“果然只是一場大夢,痛快淋漓啊。”
回憶起來,林曉強感到一陣後怕,如果酒後胡言洩露了自已的秘密,那就徹底完了。
清醒後的林曉強匆匆洗了個熱水澡,整理一番,逼出了體內殘留的酒精。
林曉強開啟門,準備早餐的酒店服務員正欲敲門,見林曉強自已開門,微笑著說:“早餐已為您準備好了。”
“謝謝。”林曉強胃部仍有不 “原來如此。”林曉強豁然開朗,難怪酒店掌櫃對何嵐畢恭畢敬,就算是拉他磕頭也無妨。
在侍者引領下,林曉強乘坐雕花銅梯直抵天台,透明的梯廂盡顯萊山市的半壁繁華風光。
何嵐將整個天台化作私域,外人難入其境。引領林曉強上來的酒店丫鬟引他至一間雅室,輕叩木門,稟報道:“林曉強公子已到。”
“嗯,進來吧。”
何嵐的聲音自室內響起,丫鬟推開沉香木門,林曉強步入其中,一股淡雅香氣撲鼻而來。
“曉強,坐下吧!”何嵐簡短示意,不再多言其他。
王當在會議室中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目光一掃,示意林曉強坐在他身旁。
會議室裡,除他們三人外,還有一名高大的男子,面容肅穆,只是瞥了林曉強一眼,便輕蔑一笑,暗自嘲諷:“還以為會是哪個八品武者來壓我一頭,原來是這般角色。”
林曉強也感受到氛圍的凝重,坐下後保持沉默,靜靜旁觀,感覺自已彷彿只是個過客。
“三眼白虎,依舊是三隻。”王當伸出三指,說道,“三億,不收靈幣。”
三億的價格正合林曉強所料,三眼白虎是太行山獨有的猛獸,非獸潮不現,深居山林,實力強悍,不易對付,此價合理。
但“靈幣”一詞令林曉強好奇,他未曾聽聞,難道是新貨幣?
“小友,胃口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