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看著傷口篤定地說道:

“這是一處箭傷。”

阿念著急地問:“能治麼?”

小六:“能。”

軒的傷口處有散血的藥物,在阻礙傷口癒合,別的醫師可能看不出來,卻難不倒她。

只能說對方的手段很巧妙。

流血而亡,也是一種死法,又追溯不到任何人頭上。

聽到小六說能治,滿屋子的人都驟然鬆了一口氣。

便又聽小六問:“就是不知軒哥可能信我?”

這傷她能治,是因為她修煉的功法與這裡的人不同,但這奇異之處,她卻不想於人前顯露出來。

軒問:“六哥此言,是何意思?”

小六站起身來,拍拍袖子,一副高人做派。

“我治病的時候,要屏退左右,不能有人在場。”

鈞亦第一個不同意,玟小六的身份,他們這群人查了這麼久都沒有一點頭緒,主上現在受了傷,手無縛雞之力,若是玟小六起了壞心,那豈不是將主子的命直接送到他手上。

阿念卻和鈞亦迥然不同,人是她找來的,她若是不信,便不會冒著風雪去回春堂了。

她也從床榻旁站起身來,看著小六,目光誠摯:

“我信你。”

“你答應我,一定要把哥哥治好。”

小六隻對她說了兩個字:

“放心。”

她既應了,就沒有治不好的道理。

鈞亦還欲要分辯,軒卻在床榻上擺了擺手,吩咐道:

“就聽阿唸的。”

眾人雖是不服,但主命難違,還是有序地退了下去。

待所有人出去以後,小六問軒:

“阿念會相信我,我不意外,她就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小女孩,但是你也相信我麼?你就不怕我和刺殺你的人是一夥的,你現在這個重傷的樣子,我要是想殺你,可是易如反掌。”

軒虛弱地笑笑:

“你殺我,我是死,是被你殺死,可若你不救我,我也是死,血流不止的死。既然都是死,又有什麼兩樣,但若是選擇相信你,沒準我還能有一條活路。”

小六感慨,真不愧是主角團啊,都傷的這般重了,智商還如此線上。

軒彷彿是從小六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意思,手指了指傷口,又指了指自已的腦袋,沒再言語。

小六也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軒是想說,他是傷在胸上,又不是傷在了腦子上。

小六也不再搭理他,開啟箱子找起了工具。

一塊乾淨整潔的紗布。

只是這紗布,沒蓋在軒的傷口上,卻覆在了他的眼睛上。

軒說:“這麼神秘麼,連我都不能看?”

小六沒什麼感情地說道:

“沒打暈你,已經是給阿念面子了。”

在軒看不見的紅色世界裡,小六劃開自已的手腕,懸在軒胸前的傷口上方。

不同於軒傷口處暗紅色的血液,小六手腕處流出的血是鮮紅色的,裡面還有著一抹富含生機的碧綠。

那抹碧綠順著血液的流動,一點點融入進軒的傷口裡面。

更是此次療傷的關鍵所在。

小六來到這方小世界這麼久,早就發現了這具身體的特異之處。

在她的有意修煉下,更是被她煉為了藥鼎,一身血液俱是治癒所有傷痛的良藥。

別說軒老闆這傷口只是不癒合,便是他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人只要還沒去閻王爺那裡報到,她就能把人從地獄裡面搶回來。

果真,在她那特異靈血的加持下,軒的傷口肉眼可見的迅速癒合起來。

血......止住了。

小六又捏碎一枚流光飛舞丸把自已的傷口撫平,加以掩飾。

而後又從身旁的藥箱裡拿出瓶絳紫色的藥膏,胡亂的都抹在傷口上面,又拿了塊包紮用的紗布,蓋在上面,把傷口包紮的嚴嚴實實,什麼也瞧不見。

她解開蒙在軒眼睛上的布。

“好了。”

“感覺如何?”

軒只覺得胸前現在暖洋洋的,再無之前冰涼涼的寒冷,身體也有了幾分力氣,不復之前的乏力。

他難得的真心感謝:

“感覺很好,謝謝六哥。”

“小事。”

小六開啟門,把屋外等待的人又都放了進來。

阿念看著那潔白的紗布上面一點紅都沒有,感激的看著小六。

老桑更是不住身的給小六鞠躬。

小六雖是醫者,卻是最受不了這些,咳嗽一聲,正經八百的囑咐道:

“這幾日,不可活動,小心看護,三日後,我來複診。”

而後在眾人感激又感謝的語言和目光中,匆匆離開酒鋪,回去回春堂。

她的腳步很快,小小的一團,在風雪中也不顯眼,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希望沒人發現軒的傷是她治好的。

雖說是被發現了,她也不怕。

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