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師兄

幾人吃飽喝足之後，去了濱江路的皇朝KTV，據說那裡的音響效果是頂級的。

音響頂級不頂級肖雲軒不清楚，一箇中等包間最低1388元的最低消費，在當時的山城來說確實是頂級了。

KTV裡一隊隊來來回回的穿著清涼的妹子，讓沈志奇跟肖雲軒有些目不暇接，也就只有楊昊在那裡端著。

自已這群人裡本來就有三個妹子，要說顏值也不比那些專職差，尤其是秦夢瑤，更是可以秒殺她們全部。

但，你懂的。

肖雲軒此刻覺得來這種商務KTV的時機不對，音響效果是不是頂級重要嗎？應該是正確的時機帶正確的人去正確的場子才是最重要的吧。

進了包間，水酒小吃果盤流水般端了上來，包房中還有一名公主蹲跪著服務。

幾個女孩子挺踴躍，開始點歌唱了起來，三個大老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發懵。

肖雲軒跟沈志奇，兩個剛畢業的宅男，是第一次來這種場所，而楊昊這個技術分析男，看來也沒啥經驗。

包房公主適時地給他們幾人倒上了酒，提議一起玩骰子，這才把氣氛給調動了起來。

沈志奇在大學裡就是歌霸，模仿學友哥的腔調那是像模像樣的。

肖雲軒則是比較喜歡一些粵語老歌，比如83版本射鵰英雄傳的三首主題曲，還有“一剪沒”什麼的。沒想到秦夢瑤這個海龜居然也會，跟他搭配著合唱，效果意外的好，看來這家KTV的音響效果好還真有點字面的意思。

兩人合唱完，贏得了全體掌聲，肖雲軒給秦夢瑤倒了杯紅酒，打算單獨跟她喝一個。

“我喝果汁。”秦夢瑤道。

“你不是愛喝紅酒嗎？”肖雲軒問道。

秦夢瑤白了他一眼道：“身體不太舒服。”

肖雲軒連忙給她換了杯蘋果汁遞過去，秦夢瑤接過杯子的時候，兩人手指碰了一下，肖雲軒似乎有些觸電的感覺。

幾人玩著玩著，起初的那點生疏感便沒了，尤其是沈志奇，不但跟魏敏敏和李芹互換了QQ號，連電話也儲存了。

肖雲軒說到做到，在KTV玩盡興了，又帶著幾人去吃了些靈魂烤串，大家才分別打車回家。

第二天肖雲軒睡到快中午才起來。

把沈志奇叫起床，兩人到樓下吃了頓二合一的早飯，然後去超市買了兩件牛奶，打車直奔腫瘤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見到在這裡捧著一束鮮花等他倆的林冬梅。

“好久不見啊，肖子。”

“好久不見了，梅子！”

“滾蛋！”

開了個老同學之間的玩笑，三人走進醫院住院部。

一走進醫院裡，一種肅穆的感覺撲面而來，三人都收斂了笑容，表情凝重了許多。

住院部11樓76病床，肖雲軒見到了那個曾經陽光帥氣的大男孩。

劉暢此刻半躺著靠在枕頭上，眼窩深陷，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薄薄的被單下，掩蓋著一具已經萎縮的身體。

倘若在街上碰見，肖雲軒估計自已根本就認不出來。

短短三年多時間，病魔就把這個大男孩折磨得變了形。

見到肖雲軒三人來看望自已，劉暢空洞的眼神多了些神采，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肖子，小沈，還有冬梅，你們來啦，快坐！”

“師兄！”肖雲軒看著劉暢半人半鬼的樣子，鼻子發酸，有些哽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肖子，你們畢業兩年了吧，現在在哪工作呢？”劉暢示意他坐到面前來，表情輕鬆地問道。

肖雲軒拉過凳子坐在床前，握住劉暢乾枯的手。

“我在南銀期貨上班，沈志奇進了環保局。”

“環保局好，那小沈也算是體制裡的人了，未來不可限量，就是專業不對口。”

“嗐，我那算啥？”沈志奇幫林冬梅將鮮花弄平穩放在床頭，接嘴道：“師兄你不知道，肖子現在才是出息了，帶著幾百萬的客戶，一個月掙的錢頂我一年工資。”

“哦？是嗎？肖子真牛B。”

“師兄你聽我給你說……”

幾個人默契地沒有問劉暢的病情，只是說一些以前校園裡的事以及工作中的事。

聊了大約一個小時，劉暢的母親帶著午飯來了。

“阿姨好！”肖雲軒三人紛紛站了起來。

劉暢的母親年齡也就五十出頭，但看起來起碼六十多了。花白的頭髮胡亂地用一個夾子夾著，面色憔悴，雙眼充滿血絲。

生活和精神的雙重壓力已經使得這個普普通通的婦女不堪重負。

“是暢暢的同學們吧，快坐快坐。”

“媽，他們是我的學弟學妹，跟我一個系的，都是宋老師帶的學生。”

“哦，好好，謝謝你們來看暢暢。這都到中午了，都還沒吃飯吧，要不……阿姨帶你們去醫院外面吃點？”

“阿姨您別客氣了，今天週末，我們都起的晚，剛吃過了。您張羅師兄吃飯吧，聊了這麼久他也疲倦了，我們過幾天再來看望師兄。”

肖雲軒幾人起身告辭，劉暢的母親跟著送了出來。

“阿姨您回去吧，不用送我們，師兄那裡還需要您照顧，您也要保重身體。”肖雲軒將一個裝了5000元錢的信封塞在劉暢媽媽的手裡。

不是肖雲軒給不了更多，而是作為普通的學弟，給這麼多已經算是極限了，給太多了不合情理，人家不會接受的。

“哎，這是幹什麼，你們都剛參加工作，能有心抽空來看看暢暢阿姨就很感激了。”劉暢媽媽一個勁把信封向外推。

“阿姨，您就收下吧，這是我們給師兄的一份心意。師兄既然已經得了這個病，咱們也幫不了太多，這點錢就拿來給師兄多買點好吃的吧。”林冬梅誠懇地拉著劉暢媽媽的手道。

劉暢媽媽眼淚都下來了，終於不再推辭，“那我代表暢暢收下，謝謝你們了！”

說完劉暢媽媽竟然要對肖雲軒等人鞠躬，嚇得幾人趕緊攔住。

告辭了劉暢媽媽走出住院部大門，三個人都沉默著不太想說話。

“肖子，信封裡包了多少，算我一半。”沈志奇說道。

“也算我一份。多少錢等會我轉給你。”林冬梅道。

“梅子你就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來看師兄，肯定給過了，這是我倆的，不帶你。”沈志奇道。

“再叫我梅子我揍你！”

“哦，好的，不叫了，梅子。”沈志奇服軟道。

“行了，沒多少，也就是1000塊錢，老沈你也不用給我了。”肖雲軒說道。

“那不行，我知道你最近賺錢了，但一碼歸一碼，這是給師兄的，欠你500，過幾天發了工資還你。”沈志奇固執地說道。

三人從住院部走到醫院門口，一輛救護車“哎喲哎喲”地叫喚著，從門口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