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心情不錯,兩手交疊支著下巴給他提了個建議,“離診所兩條街的地方,那裡的混亂程度相對輕鬆一些,望月如果想要研究自已的異能力的話,可以去那裡碰碰運氣。”

望月川眼睛一亮。

他確實需要一個途徑去提升自已的能力,而這次的危機也讓他意識到了在這個混亂的地方有一技傍身的重要性,如果想要這家診所好好的在這裡開下去的話,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晚上回來晚的話,那就隨便找一條河睡吧?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近段時間來的人並不是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打得狠了死的多了,總之還不到六點森鷗外就讓他下班了,望月川收拾好東西,他的東西也不多,簡單來說也只是換了件衣服而已。

但是他總覺得自已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不過忘了的話應該不重要。

算了。

等他來到巷子口的時候,天光大亮,雖說一晚上沒睡但他的精神還算不錯,望月川蹦蹦跳跳地來到了森鷗外說的那條巷子的巷口,身子往裡面探了探,平靜無波,看起來就是很正常的一條小巷。

見周圍無人,他又往裡面挪了挪。

無事發生。

望月川心卻略有些失望,卻還是憑藉著對森鷗外的信任安慰自已也許是時機不對,晚上來的時候可以再碰碰運氣。

這麼想著,他準備去找一條順眼的河去入水。

他發現當自已完全的置身於湖底的時候,對水的感知力要高於自身在陸地上的練習,而且無論是水底的寂靜無聲還是周圍游魚的波動,都頗合他心意,他將自已的心緒沉寂於蔚藍與深邃,來換得短暫的安寧與平靜。

“喂!小子,站那幹啥呢?識相的話就把身上的錢乖乖交出來,我還能留你一條生路。”

來人了。

望月川興沖沖地回頭去看,那人尖嘴猴腮的,一雙吊梢眼正一臉貪婪地看看著他,手裡還握著一把刀子。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了,那雙涼拖露著腳趾,全身的衣服破破破爛爛的,上面沾滿了油漬和汙垢,而有些深色的地方許久未洗仍殘留在那裡,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望月川來勁了。他蠢蠢欲動起來。

對面的人見他眼裡的興奮一怔,一時間也有些遲疑起來,這裡的孩子大多是結伴而行,一來是防止落單被不懷好意的人襲擊,二來也防止自已孤身一人遇到什麼突發的狀況,而他面前的這個孩子看起來白白淨淨的,估計不知是哪裡的少爺迷了路,正好給了他可乘之機。

本來白天沒什麼事他是準備去吃酒的,心血來潮的想來這裡碰碰運氣,沒想到果然有個意料之外的不錯的收穫。

雖說橫濱異能力者雲集,但還是以普通人為主要而且鮮少見到,要不然為什麼橫濱這麼亂大部分還是以為是黑手黨火拼呢?他可不相信自已隨手逮到的一個孩子會運氣這麼好的是個異能力者。

望月川準備拿他練練手。

“[異能力:藍色嘆息]”

淺藍色的波紋從他身邊向四周蔓延開來,雖然從遠處看去微弱而平靜,但細細的探究時就會察覺到水面下無聲的波濤洶湧,它們就像即將到來的滔天海浪一樣,暗中蟄伏而不動聲色。

本田部二後悔了。

他本來以為的好運氣的愉悅心情在看見那藍色的波濤時戛然而止。

他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等等等等——我錯了求您放過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怕一個疏忽就被對面的人奪取性命,他語速極快的來了一連串的辯解後當場給他來了一個真摯誠懇不含半分虛情假意認慫程度超標計程車下座。

望月川一愣,有些遺憾的收回了手。

“可是,除了你,我找不到可以練手的人了。”

他看起來還帶有幾分委屈。

本田部二嘴角一抽。

你還委屈上了?!拿異能力威脅我的是你,受苦受難被脅迫的是我,偽裝的人畜無害小白蓮的是你,怕的要死的還是我,你現在在這兒還委屈上了?!

本田部二大怒,本田部二生氣,本田部二委屈。

他忽然想到了前幾日打探到的關於影子會的資訊,人數不多,只是近日一個剛成立不久的小幫會而已,但裡面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憑著一身的匪氣硬生生地在這裡立了足紮了根,吸引了不少人前來投奔,隱隱有做大做強的態勢。

他又隱晦的看了眼對面單純不諳世事的少年,腦子裡隱隱的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要找人練手嗎?我知道一個小道訊息,是近日剛興起不久的小幫派,我與他們不對付,你要是想找他們的話,我可以幫忙。”

他很坦蕩的說。

反正他是把自已的私心和個人情感不加雜質地說了出來,採不採納具體看他,在這裡混了這麼久,在得知對方實力遠遠大於你時,委曲求全+不留餘地的情報分享才能活得更長。

他一向很識時務。

果然望月川心動了。

但他並沒有莽上去,只是帶著幾分半信半疑的看著他,因為資訊不對等,他也不知道那個小幫會的具體定義是多“小”,因而只是懶懶地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每個人活著都不太容易,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他不喜歡殺人,不代表他願意護著這裡的人。

若連生存下來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苟延殘喘的奔波也沒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