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楓雖被囚在梵因鵠宮中限制了一切動作,但他氣定神閒面上一副毫不在意之色。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曾想過會有如今境遇,故早有對策,他目光晶亮全然的勝券在握之感。
梵因鵠在寢宮旁的書房內,負手看著面前那兩幅畫像,畫像上是兩位女子,面容堪稱絕色,依名字可知便是翁妃與王后。
梵因鵠之所以把梵楓囚在此處,一方面是他不知梵楓現在手究竟有多長,又伸到何處,隧不敢輕易妄動只得等其動作。
還有就是他很糾結也很不忍。
他在梵楓身上看到了曾經自已的影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實在他心中相較於梵影他覺得梵楓更適合王位。
人人都道他寵愛梵影,王位必然要禪於他,但梵影太過心軟優柔寡斷,上位者不該也不可如此。
想要成為一國之主,心慈手軟是大忌。
相反梵楓這麼多年,因母親所遭遇心中恨透所有人,但他卻偽裝的很好,他懂進退,有心計,心狠無畏,短短時間便籠絡朝政。
其實梵因鵠在期待,期待他兒子接下來的手段。
他要看看梵楓是否能有當年自已的風範,未有手段者,怎能堪當大業。
要說走到如今這一步,的確都是他鑄成的,曾經的一切,以及放任……他對梵楓始終帶著屬於王后的那份愧疚,即使王后生前做了很多錯事。
人們常言想要成事必然會有代價,而他願意做那個代價,他走過半生攻於心計,後起之秀的手段他倒要看看。
成與不成,是他與自已的一場對弈,他不想顧及其他。
只想賭一把,賭究竟梵楓有沒有能力將自已殺死,有沒有能力得這天下。
所謂王家無情是真的,但瘋也是真的。
這日城外大軍壓境,柳氏頭領帶領精兵攻入王宮,即使翁氏早做準備,也未能阻止得了。
其實翁柳兩氏一開始就分出了勝負,不然當年梵因鵠不會單單拉攏柳氏爭奪王位,更不會立柳氏為後,柳氏軍的實力那是不用言說的。
至於翁氏若不是翁妃入宮後受寵,王上當時有意牽制柳氏,隧成就了他族,不然怕早已無立足之地隱退朝堂。
這麼多年柳氏未曾動他們,不過是忌憚王上之意,王上有意偏袒翁氏,朝堂之上誰人不曾看出,若不是楓王與影王走上如今局面,他們斷不會輕易撕破臉。
但如今不同,勝者為王……
梵楓因王后之事早已無所顧忌,柳氏也是蠢蠢欲動多年,如今也不想再壓抑。
柳氏將領帶軍包圍王城直入梵因鵠寢宮。
李蓮花三人本不願參與羳蠡事端,但畢竟李蓮花的命是梵因鵠救得,即使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不如人意的事,但他們不忍讓梵因鵠陷入危難之中。
聽得動靜三人便前往梵因鵠寢宮,圍攻的柳氏精兵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柳氏將領風風火火踢門而入,梵因鵠對著兩幅畫像道了句:“來了。”
他理了理衣衫走出內閣,負手看向那個對自已俯首稱臣幾十年的柳氏將領,如今竟將利刃指向他。
“柳添,你終是將劍指向了我。”
被稱為柳添的人與梵因鵠年紀相仿,他一身鎧甲士氣滿滿,可以看出久經沙場,滿身殺氣。
但梵因鵠的話讓他握住劍柄的手緊了緊,他直直的看向梵因鵠“我說過若你負我阿姐,我的劍不會饒過你。”
一語成讖,年輕時並肩作戰時的一句玩笑話,終是變成了現實。
梵因鵠以低頭的姿勢掩蓋了他酸楚的笑容,隨後不動聲色的抬首。
良久他說“於你阿姐,我的確虧欠良多。”
“若真死在你手上我無怨。”
“你……”柳添有些不可置信,梵因鵠何等驕傲自持他是知道的,他從不會輕易向人低頭,更不會向人道歉。
他蹙了蹙眉道:“如今境遇你以為我不敢動手?”
“柳將軍驍勇,向來不言怕字,我當是不能如此以為。”
柳添不再糾結於此,他問道“楓王現在何處?”
“現下整個王宮都是你們柳氏軍的人,自已的主子在哪又何須問我呢?”
“梵因鵠枉我衷你幾十年,你負我阿姐,壓我柳氏軍,偏心影王孤立楓王。”
“你認還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