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木風頓了下但也只是一瞬,隨即笑了笑“在下喜歡獨往,便讓僕從自行去逛了。”
李蓮花不失禮貌的笑了笑“啊,是如此啊。”
“哦對了,蓮花公子,你可是本地人,除了這碧芳樓此地可還有其他去處。”
“範兄啊,我們呢並非本地人,也只是路過此地。”
這時菜陸陸續續被端了上來,範木風說道“據小廝說這些都是這裡的招牌菜,三位公子都嚐嚐。”
笛飛聲與方多病很是自然的為李蓮花夾菜,並囑咐他多吃些。
範木風觀察了半晌笑了笑“三位公子的感情讓在下好生羨慕。”
李蓮花雖早已習慣了二人的“噓寒問暖”,但被人當面說起還是略微有些尷尬,他衝著範木風笑了笑。
而範木風眼露羨慕之色繼續道“知已在側,攜手闖蕩江湖,當真是一件快事。”
這時樓下傳來嘈雜聲響,他們幾人皆是探頭望向樓下。
幾個人正在追著另外幾個人打,另外幾個人此刻已落了下風,被那幾人打倒在地。
持劍的一人說道“平時不是很囂張嗎,仗著你家主子有幾分武力,到處叫囂,此刻怎麼如喪家犬一般只會逃竄。”
另一人接道“就是,拿出你們平時那囂張勁兒啊,怎麼了不行啦,哈哈哈。”
餘下的人皆是大聲戲笑著“當然不行啦,因為他們的主子方流死啦,現在正在那義莊被那蛆蟲啃著呢。”
樓上李蓮花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幾人大聲調笑著,看著地上幾人又說道“怎麼不服氣啊,起來和我們打啊,哈哈哈。”
“若你們跪在地上求饒,我們也許會行行好放你們一命。”
地上的一人捂著胸口氣憤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持劍的人被觸了逆鱗,他收起笑容“欺人太甚?你可有想過你們的所作所為。”
“今日我便殺了你們,為那些因你們而喪命的人報仇。”隨後他便將劍刺過去。
被飛下來的方多病用劍擋住,那人看向方多病。
“你是何人,莫要多管閒事,你可知他們之前行徑。”
方多病依然冷靜“我自是不知,但這不是兄臺殺人的理由。”
“他們殺了我們好幾位兄弟,難道我們不能報仇嗎?”
“若如此便是江湖事,他做的事自然由百川院來處理,而你何故非要因你所不齒之人,手上沾條人命呢。”
那幾人看了看彼此便都收起了劍,而地上那幾人聽到百川院的名頭,嚇得想要起身逃跑,被方多病幾招制服。
“你們便在此等著百川院吧。”
他向店家要了繩子將幾人綁在一起。
李蓮花笛飛聲二人和範木風皆是自二樓來到了客棧門口。
李蓮花對著範木風說道“範兄多,謝今日款待,你看我們這還有些事要處理,便先告辭了。”他用手指了指被綁著的幾人。
“自是有事,在下不便多留,不知在哪可尋到三位公子。”
李蓮花三人看著範木風,他又道“今日能遇到三位俠客是範某之幸,我雖武功不濟,但很是崇拜像三位這樣的大俠,所以想與三位交個朋友。”
“範兄說笑了,我們呢並不是什麼大俠,只是普通的江湖客罷了,若是有緣自會再見的。”
“範兄留步,在下便先告辭了。”李蓮花雖笑得很是柔和,但範木風看得出,這笑中帶著許多疏離,他友好的目送幾人離開,隨即收起了笑臉,目光深遠的看向李蓮花。
三人在前,被綁的幾人被方多病用繩子拉著。
方多病嘆道“看來這方流活著時帶著人沒少做惡事啊。”
李蓮花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幾人啊。”
“我已放了信煙百川院很快就會過來。”
“那你便在這裡等吧,我們先回去了。”笛飛聲拽過李蓮花示意他往前走。
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方多病下意識去追卻忘了手裡的繩子,被拽了回來,無奈的看了看那幾人,又衝著兩人背影喊道。
“你們也太不講義氣了,居然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但並無人回應。
李蓮花理了理被笛飛聲拉的袖子“老笛啊,你這麼急幹嘛。”
笛飛聲一副我瞭解你的笑容“我是在幫你。”
“幫我?”
“你不想與百川院的人見面。”
“但遲早是要見的。”
“我也不是不願見,只是見了一個便會沒完沒了的有下一個,我很怕的。”
笛飛聲笑了笑“連死都不怕的李相夷,現在居然在你嘴裡聽到怕字。”
“阿飛我也是人啊,當然有很多怕的東西呀。”
笛飛聲搖頭笑出了聲。
另一邊石水趕了過來。
“石姐姐,怎會如此之快。”
“接到你的信煙時我正在附近辦事,便直接過來了,你在此處是……”
“啊,正好路過罷了,那這幾人便交給石姐姐了。”方多病拱手便轉身準備離開。
後面的石水叫住了他“方多病,你可有……門主的訊息。”她很是期待的看向方多病。
其實她不意外方多病在此出現,是因為他知方多病在全天下遍尋李蓮花的下落,他們亦是,但皆是無果。
李蓮花雖歸來數月但鮮少有人知曉,倒不是故意隱瞞,而是覺得沒必要。
方多病轉過身,他只是喚了句“石姐姐。”隨後露出笑容。
看著方多病的笑容石水便知他尋到了李蓮花,他著急的問道“他現在在何處?”
“石姐姐,他已不是四顧門門主李相夷,更不再是江湖遊醫李蓮花,何必再去擾他呢。”
石水低下頭喃喃道“他不願見我們,他在怪我們。”
方多病笑著搖了搖頭“他從未怪過任何人,是我自私的不想讓任何人去打擾他,往後餘生我不想他為任何事所累。”
說完他拱了拱手轉身離開,留下石水深深地注視著他,彷彿透過他能看到李蓮花是否過得好一樣。
房間內沒了方多病在李蓮花和笛飛聲只是靜靜的坐著,笛飛聲本就是不喜多言之人,李蓮花呢又難得的可以清靜一會。
這時方多病推門而入,李蓮花挑眉看了其一眼“動作倒是挺快。”他說的自然是百川院。
方多病為自已倒了杯茶“正巧就在附近,石姐姐剛剛問起了你。”
李蓮花嘴角噙著笑只是道了句“嗯。”
方多病挑眉看著李蓮花“你不好奇我怎麼回答的。”
而李蓮花並不關心依然那副笑臉“你怎麼回答的。”
方多病並未回答而是轉了話題,他上半身向李蓮花湊近了些許“唉李蓮花我有一點好奇,如果四顧門的人要你回去繼續做他們的門主,你作何感想。”
他白了方多病一眼“方多病你這一天是不是閒得慌,沒事做就去睡覺。”
一向不插言的笛飛聲此刻也摻了進來“重山已過,我聽聞對於肖紫矜這個門主世人詬病頗多,四顧門你一手創立,現在真的不要了。”
李蓮花頭向後退了一下“哎”一聲對於笛飛聲說後一句表示不贊同“這四顧門是李相夷所創,但他已經死了十年了。”
“那時年少滿身義氣難平,總認為以已之身便可維持武林的公平公正,故創立四顧門鋤強扶弱。”他眼含笑意輕描淡寫的訴著當時,仿若看到了當時的自已。
意氣風發,滿腔熱血,這麼些年以來他對自已帶著恨意,從未正視過曾經,如今輕舟已過,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行徑於現在的自已而言不過是年少氣盛罷了。
他又道“仗著自已武學天賦,翅膀未硬卻要嚷著平江湖不平之事,現在回首還真是可笑啊。”他笑著卻不似從前的那般嘲諷,而是像在以一個旁邊者的角度看一個未長大的孩子,就如當時初見方多病時一樣。
他抬眸看著那二人“這麼多年百川院四顧門沒了李相夷依然一如初衷,這偌大的江湖萬事皆在自渡,現在這樣都很好,何必去擾了這平衡呢。”
笛飛聲眼神真摯的望向李蓮花“我不管其他,無論如何選擇,你開心便好。”
李蓮花抿嘴一笑,眼內含著謝意。
方多病知他不會回四顧門,剛剛不過是在逗他,他知李蓮花早已志不在此,江湖紛爭也與他無關,而他亦是不希望李蓮花再捲入任何事端,他曾經被諸事所累過得太苦,如今苦盡甘來,他只希望李蓮花能夠開心快活。
三人喝了會茶,李蓮花感覺身體由內而外的發著熱,他下意識的扯了扯領口。
方多病打著哈欠看到李蓮花的舉動問道“怎麼了?”
李蓮花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感覺有些熱。”
“熱?這夜晚的秋風吹過來我都有些涼了。”
而李蓮花感覺內裡如火在燒越來越熱,他面色微紅汗也順著臉頰淌下,就連被他扒開的領口處露出的面板也因熱得變為粉色。
方多病和笛飛聲急得起身拉過李蓮花的手為其把脈,他的手腕滾燙,脈象紊亂異常。
笛飛聲放下李蓮花的手腕對方多病說道“藥魔在附近我去尋他。”說完便飛身出去。
此刻李蓮花身上觸手之處皆是滾燙,方多病將其扶到床上躺下,拿起溼布巾擦拭為他降溫。
而李蓮花症狀並未因此得到緩解,他在床上翻滾著,突然傾向一側噴出一口鮮血。
方多病頃刻間急紅了眼睛“李蓮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