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三人皆是未眠,他們有些想不通窗外的黑衣人究竟是何人,在此處沒人識得他們,更未與人結怨,此人夜襲究竟為何。
第二日一早三人用罷飯後就向碧芳樓走去,這一路可謂熱鬧非凡,進入碧芳樓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三人並排站在門口正要進入就被門口的守衛攔下。
方多病不解問道“這是何意。”
其中一人拱手錶示抱歉,隨後道“三位若是來賞花,請出示信物。”
三人互相看了看,方多病說了句“信物?”
守衛依言說道“這信物於月前就已發放。”守衛拿出一塊不大圖案很是精美的玉佩“就是此物,凡入內者都要持有。”
樓上一女子正好注意到門口幾人,便走下樓。
李蓮花眼睛轉了轉,尷尬的撓了撓鼻子笑道“不好意思啊二位兄弟,我們途經此地,被人告知貴樓賞花會鼓樂齊鳴甚是精彩,所以想來湊個熱鬧。”
“但……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便不再打擾了。”李蓮花說完轉身便走。
方多病在後著急的抓住李蓮花“哎,李蓮花怎麼就走了。”
李蓮花無語的看著方多病“那不然呢,你有信物嗎?”
方多病老實的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走走走趕緊走。”
方多病看著李蓮花前行的步子用眼神示意笛飛聲想辦法。
正在笛飛聲對方多病聳了聳肩示意無法時,門口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三位,若是來賞花便是客,既是客人豈有拒之門外之禮。”
“小女子在此說聲抱歉,既來賞花,我們便以禮待之,若是不嫌棄我可帶三位進去。”說話的女子氣質不凡,長相明豔,嘴角帶笑畢恭畢敬的看著三人。
但從旁邊的兩個守衛見到女子的躬身的反應,可以看出此女子在碧芳樓應是地位頗高。
方多病如見到救星一樣,忙拉住李蓮花,並向前走了幾步,臉上堆著笑容“若是如此,那就勞煩姑娘了。”
李蓮花看著方多病諂媚的笑容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隨後見女子正在用手示意三人裡面走,便又換上溫和的笑容。
碧芳樓內很大,裝飾奢華,賓客絡繹不絕,周圍傳來熙熙攘攘的笑聲。
女子走在三人前邊“三位應是第一次參加賞花會吧。”
李蓮花依然是那柔和疏離的笑臉“正是。”
“那三位公子可是有眼福了,我們賞花會今年比往年還要熱鬧呢,而且今年是舉辦五日,往年可就是兩日呢。”
李蓮花方多病皆是不失禮節的回覆“哦。”
女子帶著三人走向二樓,引他們坐到一處說道“公子此處為最佳觀禮處,三位先稍坐片刻。”
李蓮花躬了躬身表示謝意“有勞姑娘了。”
“小女子名叫碧荷是這碧芳樓的掌事。”碧荷行了回禮後說道。
方多病笛飛聲聽後便驚喜的看了看對方。
她自頭上摘下一個髮簪交於李蓮花手上說道“小女子作為掌事分身乏術,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三位見諒,若有什麼事可持簪子任意找一個樓內之人帶你們來尋我。”
“那小女子就不打擾三位了。”說罷行了禮便轉身離開。
李蓮花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將簪子放到桌上坐在凳子上。
方多病坐下後一臉調笑給三人倒茶“行啊,李蓮花,你這“緣分”還真是不少呢。”方多病用下巴指了指簪子。
李蓮花喝了口茶無語的剜了一眼方多病並未理他。
“欸我說你這究竟有什麼魅力,走到哪都有人上趕著幫你。”方多病抱著胸附在桌子上。
笛飛聲並未理會這些而是淡定的說道“看來我們不用費力去尋了。”眼睛看了看簪子“有了它方便不少。”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她。”方多病急道。
“你急什麼,人家是掌事,現在正是大會期間定有許多事要忙的呀。”李蓮花不疾不徐彷彿真是老此賞花的。
“嗯,既然已經找到人了也不急於一時了,既要瞧病自然要選個安靜的時候。”
“那好吧。”
碧芳樓下賓客紛至沓來座無虛席,都在等著賞花會開始。
不多一會一女子上臺通知賞花會正式開始,瞬間樓內紅布落下擋住窗戶,燈火順勢點亮整個樓。
幾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在舞臺中央舞著,紗簾後隱隱約約一女子撫著琴,曲子一響周圍嘈雜聲瞬間安靜。
此曲婉轉悠長,閉眼聆聽甚是空靈,仿若被帶入一般。
如碧荷所說李蓮花三人位置正是觀禮的最佳處。
這碧芳樓雖是風流之地,但舞姿卻不如外人所傳那樣齷齪腌臢,三人雖入江湖這麼久卻未經歷過此事,既然來了便也好整以暇的看著,但絕不似一些人那般存有旖旎之心。
樓下傳來調笑的聲音“哎你們知道嗎,這彈曲之人便是那以高冷聞名的炎陵,據說曾經有一人豪擲千金也只是博得她一笑。”
“我不管她什麼高冷不高冷,大爺我今日就要讓她對我俯首是瞻。”一人粗聲說道。
“就是大爺有得是錢,我看她能高傲到何時。”
隨後幾人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李蓮花三人在樓上就靜靜地聽著他人的調笑,專注的看著表演。
不多時姑娘們停下舞步,曲子終了,紗簾後的人起身行了禮便準備下臺。
負責主持儀式的女子上臺準備介紹下一個節目。
臺下的眾人卻不樂意了。
“怎麼,這就走了啊,連面都不露一下。”
“就是,這就是你們碧芳樓的待客之道,我們可是為了來此花了不少銀錢與工夫呢。”
“沒錯,我們來此可不是隻為了看你們扭一扭就完了,裝什麼清高,大爺有錢,給個數多少可以跟我一夜。”
那些人全都跟著起鬨,誓要彈曲女子留下。
任臺上主持女子怎麼勸說都不行。
“各位爺,我們炎陵只是琴妓,若各位想要尋樂子,待表演結束自然有人作陪。”
“我不管,今日我就要她跟了我。”
此時樓上的方多病氣得想要下樓理論,被李蓮花拉住阻止。
“冷靜。”
“可是……”
“你看啊,這碧芳樓辦賞花會可不是一回兩回了,這種事她們必然經常遇到,若處理不好,何會走到今日。”
方多病想了想李蓮花說的也不無道理,便坐了下來,但依然對樓下那些人所作所為嗤之以鼻。
叫炎陵的女子見此便只好從紗簾後走出,他美貌驚人,額間花鈿,豔紅的朱唇無一不讓底下人為之蠢蠢欲動。
但她一臉冷情的看著眾人並未言語。
樓下人拿出他們平時逛青樓的樣子喊道“我出一百兩要姑娘今夜作陪。”
“我出三百兩。”
“我出五百兩。”
“我八百兩……”
…………喊價的人熱情高漲,紛紛開口。
但炎陵依然那副冷情的樣子。
旁邊的女子見狀忙圓道“各位爺,若是曲子沒聽夠炎陵可以再多彈幾曲,後邊還有好多姑娘在等著呢。”
“我們炎陵真的只賣藝不賣身,各位爺行行好,就不要為難小女子了。”
“今晚的姑娘我們一個也不會放過,都在這種地方了,裝什麼清高,你們開賞花會不就是供我們娛樂的嘛。”
“爺有錢,我們出錢你們滿足我們,這不為過吧。”
正爭執不休時,碧荷出現在臺上,她一臉明豔的笑容安撫著眾人。
“各位,都消消氣。”她看著炎陵“我們炎陵只會彈些曲子,若是要伺候人,怕又要惹各位爺生氣了。”
“各位爺都為尋個樂子,自然喜歡軟玉在懷,聽話的人兒,晚些時候我們的姑娘定會讓各位爺開心。”
“何苦在此為難一個小小琴師呢。”
“我生來就喜歡有挑戰的,逆來順受的也還真是不喜歡,我今日便要會會這位炎陵姑娘。”
“你是管事的吧,開個價吧。”
碧荷笑容不改,但眸中閃爍不可違逆之色。
她剛要開口,方多病坐不住了。
“這位兄臺看著應該也是江湖客,何故非要為難一介女子呢。”
那人聽見樓上的聲音,向上望去氣憤道“你是何人,作甚多管閒事。”
方多病飛身到樓下,來到那人面前。
“我是誰並不重要,只是看不得強人所難之人罷了。”
“一介小輩竟然管起老子的閒事來,怕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便抽出刀向方多病砍去。
不待方多病持劍抵擋,李蓮花用一粒花生米將對方的刀彈落在地上。
那人刀被擊落氣憤的喊道“是誰。”
李蓮花漫不經心的走下樓梯,笛飛聲面無表情的緊跟其後。
二人走近,那人和身邊的幾個小弟皆是防備的向後退了一步。
能用一粒花生米便能將他的刀擊落,他知道此人定然是個高手,但面子所在他一如剛剛那樣趾高氣揚。
“是你?”意指擊落他的刀,後又道了句“你又是何人。”
李蓮花依然面帶親和的笑容,他說道“這位兄臺,大家來此賞花不過為了開心,你此舉……有失江湖人坦蕩啊。”
那人仍不服氣“煙柳之地,不過如此,為尋一樂我有何過錯。”
李蓮花笑了一下隨後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