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們真的有新衣服穿了嗎?”

趁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墨玉忍不住問,新衣服啊,自從爹爹生病以來,他就再也沒穿過新衣服了。

此時聽說有新衣服,止不住的有些高興。

墨雪卻是道:“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走到門外正想進去的夏白安停下了腳步,墨雪這個小崽子小小年紀就心思深沉,已經初見未來女帝的風範。

夏白安也想聽聽,她會說些什麼。

墨雪一臉嚴肅,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斬釘截鐵的道:“我知道了,她突然對我們這麼好,肯定是想收買我們!”

“她上次費盡心思都沒有找到爹地的玉佩,肯定是想討好我們,讓我們主動把玉佩交給她.”

墨雪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對。

墨玉也豁然開朗,露出氣憤的神色,“這個壞女人竟然還不死心,我才不會把爹地的玉佩交給她!”

壞女人夏白安:“……”她嘴角微抽,當後孃果然很難,更難的是當反派的惡毒後孃。

屋裡的兩個小崽子全然不知自己的猜測已經被當事人聽見,還在嘀嘀咕咕說著防備的話。

夏白安卻是不想再聽了,越聽越心塞。

就在此時,院門猛地被踹開,經歷頗多的門板晃了晃,沒有倒下。

夏白安眉頭一皺,心裡條件反射般的猜測到了來人是誰。

瞧著大步邁進來的夏磊,她不禁露出一絲疑惑,上午還沒將他打疼?她目光一掃,走到柴房挑了根長短適宜、粗細合手的木棒,然後試著揮動了幾下,滿意的點點頭。

看著她這般樣子,夏磊就覺得身上的傷又疼了起來,下意識想逃。

但很快,他想起來這的目的,忍住了逃跑的衝動,臉一垮,哭嚎著道:“姐,爹孃是真的病了,我沒騙你.”

說話間,便有幾個僕人抬著擔架模樣的木板進來,上面躺著的正是她的便宜爹孃,夏源和安氏。

原本還顯富態、臉色紅潤的兩人此時雙眼緊閉,面色蒼白,瞧著好像真病了一般,看不出什麼錯。

夏白安眉梢微挑,徑直走過去觀看起來。

中醫有望聞問切四診,她現在運用的就是望和聞。

夏磊緊張的看著她,生怕她看出什麼異樣來,下一秒見夏白安回過頭來衝他一笑,更是一番心驚肉跳。

“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就病了呢.”

夏白安幽幽的問,似是詢問,又似嘲弄。

夏磊把不住她的意思,只能按照計劃的那樣道:“自從那日從你這回去,爹孃就有所不適,整日裡鬱鬱寡歡,以淚洗面,說對不起你。

後來夜裡又不小心著了風,便徹底倒下了.”

“姐,爹孃當初對你多好,現在爹孃病了,大夫說要花很多的錢,如今家中困難,你作為女兒,可不能不管啊.”

夏白安分別將兩人號過脈,脈象平緩,脈搏規律有力,根本就沒病。

再聽夏磊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心裡冷笑,面上不動聲色,聲音淡然,“哦?那你想讓我怎麼管?”

等的就是這句!夏磊咧嘴一笑,又很快調整好表情,裝模作樣道:“你現在已經嫁人,床前侍疾自然是不用了,不過爹孃的藥錢嘛,你可得出力一二.”

“也不多,給個五百兩就行了.”

不知不覺中,門口已經聚集了好幾個看熱鬧的人,一聽這個數目,不由譁然。

“五百兩,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可不是,這夏家小子可真會獅子大張口.”

“要是墨家小子還在當官的時候,或許能拿出這些錢,現在嘛……”這位村民冷笑一聲,“瞧墨家現在破敗的樣子,也不像有錢的.”

墨澈原先在朝廷任職的時候,將屋子翻新修建成四合院樣式的青磚瓦房,是村裡除了村長家以外唯一的青磚瓦房。

當時還引起不少村民的羨慕嫉妒,卻也覺得附和他的身份。

只是後來,墨澈被算計中毒病重,又娶了夏家庶女,村裡人對他的崇敬漸漸就變成同情、不屑、看好戲。

瞧瞧,當過大官兒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躺在床上等死,連一雙兒女都被如此糟踐。

聽到村民們的談論,夏磊冷哼一聲,“前兩日爹孃見我姐生活貧苦,送來的銀子還不止這些呢.”

“不然我姐哪來的錢買這買那,還有肉吃.”

眾人恍然大悟,他們就說墨家怎麼突然吃上肉了,還買了一堆東西,感情是夏家良心發現,給閨女送錢來了。

這樣的話,夏白安若是對病重父母不理不睬,未免也太沒良心了點。

這是眾人的想法,也正是夏磊的目的。

他讓僕人抬著父母,大搖大擺的從村裡一路走過來,就是想將村民引來,給夏白安造成壓迫。

只要她和墨家還想在村裡生活下去,就不能全然不顧村裡人的看法。

夏白安眼睛一眯,意味不明嗤笑,“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五百兩,算下來正好是上次夏白安從夏源和安氏那要回來的數量。

沒多要怕也是知道要了她也拿不出。

“姐,你要是不給,那可是不孝.”

夏磊目露得意,一個不孝壓下來,他看夏白安還能作什麼妖。

他和娘早就商量好了,孝字壓頭,夏白安真敢不顧父母生死不拿錢,他們就去告她,讓縣老爺打她板子。

這個計策簡單,在這個特別注重孝字的古代,卻也難解。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夏白安,醫科聖手,還沒有人能在她面前裝病。

“只要爹孃能好起來,五百兩算什麼.”

夏白安此話一出,夏磊呼吸一種,暗暗後悔自己要的少了,看樣子對方還有不少錢呢。

誰知夏白安話鋒一轉,“不過,弟弟你是不是被大夫給騙了?”

“啊?”

夏磊愣住,這話什麼意思?“爹孃只是染了風寒,吃上幾副普通的藥就好,怎麼花那麼多錢,那大夫必定是騙你的.”

不待他解釋,夏白安又扔下一道雷,“至於這暈厥,也是驚了風,小事一樁,我就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