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文人傲骨

“張大人說了半天，銀子帶了嗎？”

“哼！”

張世塵冷哼一聲，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朗聲道：“老夫身為朝廷命官，豈能被爾等小人威脅？”

曾健來了興趣，翹起二郎腿，咧著嘴笑道：“張大人真是一身傲骨！”

“你就不怕我將你砍了？”

聞言，張絕塵後背冷汗直冒，我的乖乖，這人這麼虎，開口就要砍人？

他是真不知道此人是什麼身份？

張絕塵輕輕拉著曾健衣袖，好心提醒：“大哥，這人可是布政使，二品官員！”

“老子知道！”

張絕塵頭皮麻了，知道你還這樣，是真不怕死？

真以為有雨煙前朝公主這個身份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哈哈哈！”

張世塵突然大笑，那笑聲穿透性極強。

“老夫要是怕死，就不會下來視察！”

“老夫要是怕死，就不會幹這布政使！”

“老夫要是皺一下眉頭，老夫是你孫子！”

曾健走到張世塵身前，看著他滿是皺紋的眼睛，語氣冰冷的問道：“張大人不怕，那你兒子呢？”

“哈哈哈！小毛賊，這種威脅太過低階，你殺吧，你看老夫會不會眨一下眼睛！”

曾健懵逼了，為何與他想的劇情不一樣。

你就算不怕死，也好歹給自已留個後呀！有必要這麼剛嗎？

林熊安看出他的尷尬，將其拉到旁邊小聲說道：“大當家，這些文人骨頭傲的很！”

“別說殺他兒子，就算誅他九族，他也不會退縮半步。”

這話讓曾健想起大明方孝儒，當時明成祖朱棣攻下南京，讓方孝儒給他起草繼位詔書。

方孝儒直接將筆丟在地上，對朱棣大罵，絕不提筆。

朱棣大怒，威脅要誅方孝儒九族。

方孝儒聞言大笑，回懟道：“誅十族又何妨？”

這一次徹底激怒朱棣，他讓人將方孝孺車裂於街市，並誅方孝孺十族。

這就是文人風骨，他們咬定的真理如何也不會改變。

就好比張世塵，他心中大梁永遠是第一位，哪怕身死家亡，也絕不會低頭！

曾健心裡對他敬佩不已，小腦瓜子快速運轉，想將他拉到自已陣營！

等以後打下臺灣，若有張世塵幫忙打理，那自已倒輕鬆的多！

“哈哈哈！”

“張大人大公無私，一身正氣實在是讓在下佩服的緊！”

張世塵，林熊安，包括王麻子等一眾人，全都一臉懵逼，不知曾健唱的哪一齣，剛才都還劍拔弩張，咋一下就畫風突變，讓人跟不上節奏。

“張大人，咱們之間的事，咱們一會兒再說，令公子當街調戲女子，這事該如何處理？”

“真有此事？”

張世塵眉頭一皺，有些不敢相信！

“不然我抓他幹嘛？他可是公然在街上大喊，小爺爹是福建布政使！”

聞言，張世塵氣的渾身顫抖，“他人呢？”

曾健招招手，兩人拉著如死狗一般的張凌飛走來！

“啪！”

張世塵抬手就是一巴掌，扇的他血沫子橫飛！

“將他打入天牢，調查事情緣由，若屬實，擇日問斬！”

曾健腦袋嗡嗡的，他原本想讓張世塵替他兒子說說好話，自已好順水推舟將人放了。

畢竟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而且也將人打的半死不活，這氣也算消了。

可這大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妥妥的鐵面無私，讓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張大人，砍頭就不必了，畢竟他也受到了懲罰，年輕人嘛，哪有不犯錯！”

“不行！老夫若不能以身作則，還談何治理福建！”

“帶下去！”張世塵大喝一聲，幾名官兵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接過張凌飛！

“慢著！”

“張大人等一下！”

在林熊安和曾健的勸說下，終於為張凌飛免去死刑！

不過張世塵認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讓他養好傷後，在泉州府大門，當著百姓面挨二十大板！

後來林熊安告知曾健，張世塵有十幾個兒子，並且這些酸孺特愛惜自已羽毛，也算是殺雞儆猴！

府邸內，三人落座會客廳，下人全部離去。

林熊安給二位斟滿茶，開口說道：“張大人，這位是曾健，大明大當家！”

“哼！”

張世塵冷哼一聲，顯然沒有將曾健放在眼中！

為了避免氣氛尷尬，林熊安再次開口：“張大人，想必你已經去過營地！”

“啪！”

聞言，張世塵拍案而起，看著林熊安怒道：“那些戰艦，那些水師為何全都不見？為何只剩一些老殘之人？”

曾健接過話茬：“呵呵！張大人息怒！”

林熊安見狀不再說話，獨自喝起了茶！

“不滿張大人，以後都不會有福建水師，他們都已經加入大明！”

“你說什麼？”

張世塵有些不相信自已耳朵，這可是大梁花費重金打造的水師啊！

若真的下海當匪，那福建所有官員都將被釘在恥辱柱上，而他張世塵肯定是最顯眼那個！

林熊安放下茶杯將話題接過：“張大人先別激動，知道為何朝廷數次令我出兵，我全都拒絕嗎？”

“難道你們想造反？”

“張大人，這話可不興瞎說！咱們是在謀劃，謀劃如何對南蠻釜底抽薪！”

聞言，張世塵眉頭緊鎖，“水師下海為匪也是你們的謀劃，真當老夫是三歲小孩那麼好糊弄？”

“張大人還真是說對了！”

這次換曾健上場，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大梁作為天朝上國，大敗四夷只是時間問題！”

“而我們是想讓大梁快速取勝，讓大梁老百姓好過上安穩日子。”

“為此，咱們就得用一些下流手段，若讓福建水師去完成，將來定會給大梁留下病垢，被人說三道四。”

“所以這些髒活得讓我們大明土匪來做！”

曾健說完，端起茶小喝一口，留出足夠多的時間讓張世塵思考！

另一邊，林秋月發現所陪之人是林雨煙，眼淚就沒有停過。

當初在京城，這幾個姑娘可是一起玩到大，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林秋月拉著林雨煙來到自已閨房，從衣櫃裡抱出一個盒子。

“雨煙，你猜猜這裡裝的是什麼！”

“猜不到！快開啟讓我看看！”

林秋月輕輕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幅手繡畫卷。

上面有三個女孩，和三個男孩，他們手牽著手，在一棵銀杏樹下玩耍嬉鬧！

“這是我，這是你，這是幼薇，這是大哥，這是二哥，這是絕塵！”

看著上面的小人，林雨煙雙眼朦朧。

“也不知道大哥怎麼樣了！”

“雨煙不用擔心，絕塵說大哥沒事，他們一直都有書信往來！”

聽到林秋月肯定的回答，林雨煙臉上露出笑容，緊緊將她摟在懷裡。

心裡十分感謝曾健，雖然不知道帶自已來幹嘛，但自已也有巨大的收穫，至少知道大哥還活著！

“煙姐，你是跟著大當家來的嗎？”

林雨煙聞言一笑：“我是跟個夫君來的！”

林秋月不相信的瞪大眼睛，“你成親了？”

“婚禮還沒有舉辦，他說會給我一場盛世婚禮！”

“他就是大當家嗎？”

林雨煙點點頭，嘴角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