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又要湧動著衝進工廠。
徐楓一馬當先，再次擋住眾人，目光淡定道：
“你們就這麼著急讓老方死嗎？他明明還有呼吸，你們探不出來罷了！”
“行，既然你們自已找不自在，我成全你們！”
然後他交待李江明：“你去幫我找個化妝鏡過來。”
一聽他要化妝鏡，老秦等人不明所以。
“難道他現在要化妝？打算易容逃走？不太可能啊！”
“莫非是要為老方化入斂妝？呵呵，現在知道討好了？早點幹嘛去了！”
“姓徐的，你聽好，一會要是你再敢搞鬼，我把你和鏡子一起砸了！”
很快，李江明從一個女員工那裡借來了化妝鏡。
很普通的鏡子，沒有任何異樣。
但老秦擔心徐楓再搞古怪，專門要過來仔細檢查了半天，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扔給徐楓：
“拿去用吧！記住，千萬別想在我眼皮底子搞鬼！”
徐楓冷笑一聲，當著眾人的面把鏡子仔仔細細擦乾淨，然後小心翼翼的湊到了老方鼻下。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他是想用這種方法來測試老方的呼吸！
老秦不由得嚥了口唾沫，心中罵娘。
這小子懂得還不少啊！竟然連這種法子也能想到！
他不會真的測出來老方還有呼吸吧？
老秦越想越心虛，頭上的冷汗一個勁兒的往外冒。
甚至都已經在考慮等會要怎麼逃走！
不過，鏡子放上去好幾秒鐘，鏡面始終乾燥，沒有半點水霧！
老秦懸著的心不禁慢慢放下：
看來徐楓又是在虛張聲勢！
不必害怕！
其他人也開始大聲嘲笑：
“死人就是死人！怎麼可能會有呼吸？你就別演戲了！”
“這要是能測出來有呼吸，我叫你爸爸！”
“別試了，再試也不可能有呼吸！”
“大家盯緊一點，可別讓他自已的呼吸噴上去！”
在眾人的嘲弄聲中，徐楓神色如常。
李江明則等得有點不耐煩，他不懷疑徐楓的實力，但老方這情況實在是太複雜了。
說不定剛才確實還有一口氣，但因為拖得時間太久，已經嚥氣了！
太多意外了！
就在眾人都不看好徐楓時，忽然只見那乾燥的鏡面上，突然猛得多了一層水霧！
喧囂吵鬧的人群，瞬間變得安靜！
“是呼吸！老方果然沒死！他果然還有呼吸啊！”
“神了！真是神了！原來需要這樣才能探得到，那他剛才是怎麼探出來的啊？”
“這也太邪乎了吧？真的是呼吸嗎？”
“剛才是誰說喊人家爸爸的？趕緊站出來喊啊！別裝了逼又不敢認！”
“呵呵，他想喊人家爸爸，人家還未必想當呢！有這種醫術，就算是京都高官見了也得叫爸爸！”
在眾人的吹捧聲中，老秦臉色格外難看。
他咬咬牙，站出來大聲道：
“你們都瞎說什麼？哪兒來的呼吸？我怎麼沒看到？再說，那水霧有可能是他自已噴上去的！”
“我沒看到，不算！”
徐楓聞言，冷笑道：
“怎麼？你的意思是必須得讓你看到？”
老秦同樣冷笑：
“不然呢？你以為我也那麼好糊弄？”
“行。”徐楓把鏡子遞給他，“那你來，省得你說動手腳。”
老秦猶豫了，不敢接。
如果接過來探出來仍有呼吸，到時他可連一點藉口都沒有了。
見狀，徐楓冷笑道：
“怎麼不接啊？你該不會是盼著老方死，所以故意不敢測吧？我懂了，一定是老方知道你的某些秘密，你擔心他活了會和你對質，對吧？”
“既然如此，我已經證明了老方還活著，是你們非說他死了。那他接上來是死是活就和我們江明製藥沒關係了。你們提的那些條件該找誰找誰，別來找我們。”
聽他這樣說，老方的兒子第一個不樂意了。
他心裡一點也不在乎的老方死活。畢竟老方年齡大了，馬上就到需要人養老的時候了，而且經常管教他，動不動就不給他花。
現在老方沒了，他就是當家的，家裡那些錢全是他的，還不用養老。
但問題是，當著這麼多員工的面，他也清楚絕對不能表現出來這些，必須得裝出一副孝子的模樣。
否則廠裡這些工人肯定不會給他們撐腰，說不定還會幫著徐楓他們。
江明製藥的40%股份，豈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沒了？
於是他趕緊站出來，向老秦開口：
“秦叔，你別聽他嚇唬你！你就測測看，咱們不能讓我爸死得不明不白啊！”
方老婆子也附和道：
“對！測就測，老頭子要是沒死，咱們大家都高興！老頭子要是有個萬一，咱們也好讓他們死心！”
其他工人們紛紛催道。
“老秦，你剛才還說要替大家出頭呢，怎麼遇到事就不敢了？你不要說話不算數啊！”
“對啊，你不能讓大家失望啊！大家全是跟著你一起幹的，你這麼慫我們還怎麼相信你啊？”
“要不我來吧！你們幫我作證，大家都盯得仔細點！”
聽到眾人都這樣說了，老秦知道自已必須得親自去測了，否則失去工人的人心，自已還怎麼鬧事？
於是他硬著頭皮接過鏡子，先冷笑一聲：
“哼！測就測！徐楓，你別高興太早！老方的事肯定和你沒完！”
然後他也把鏡子湊到老方鼻子下面。
不過他故意使壞，重重的喘著氣，企圖干擾測試。
這時有人不願意了：“老秦，你別朝著鏡子噴氣啊，你這樣搞還怎麼測？你是不是巴著老方出事啊？”
老秦恨恨的咬了咬牙，趕緊賠笑。
就在他剛剛停下噴氣的同時，只見乾燥的鏡面上突然泛起一層水霧！
這一幕，被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老秦見狀，趕緊假裝不知情解釋道：“咦，這鏡子怎麼髒了？等我擦擦再說……”
“慢！”有人突然一把按住他的手，是一個年輕員工。
那員工板著面孔，不客氣道：“老秦，這次大家全都看見了，你先別亂動！”
老秦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麼，但看到那年輕員工臉色不好看，只好賠笑兩聲，乖乖的待在那兒。
果然，過了不到十秒鐘，鏡面上又泛起一層水霧！
就這樣，連續測了一分鐘，每隔十秒左右，鏡面都會起水霧。
也就是說，老方並沒有死，還有呼吸！雖然呼吸的很緩慢，但很節奏！
老方還活著！
這個訊息迅速在員工們傳開。
兩千多人的現場立刻爆發出一陣喝彩和叫好聲！
畢竟老方是廠子裡出名的老好人，他能平安，大家還是還高興的。
“瑪的！”老秦見狀，氣得一下子把鏡子摔到地上，罵道，“怎麼會這樣？”
徐楓馬上問道：“怎麼了老秦？難道看見老方還活著，你不高興？”
老秦臉色立刻變了，急忙擠出一堆笑：“沒有沒有。我肯定高興啊，我是說老方怎麼會變這樣子，他本來應該好好的啊！要不是李江明捅了他一刀，他不至於變成植物人啊！”
一聽到植物人三個字，老方的兒子好像得到提醒一樣。
他立刻跳出來，撲到老方身上，大哭大叫道：
“我的親爹誒，你可算是活了！快把兒子嚇死了！親爹誒，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你怎麼會變成植物人啊？你這生不如死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方老婆子也坐在地上，大哭道：
“老頭子啊，你現在不能動了，可咱們全家以後怎麼辦啊？還得專門有人照顧你，兒子女兒兒媳都別想上班了，以後全家都要伺候你一個人，咱們這日子可沒法過了！你還不如帶著我一起走啊！不如咱們一起喝藥死吧，別拖累兒女們了！”
老秦上前，裝模作樣的安慰道：
“嫂子別這樣，咱可得好好活著，咱得照顧好老方呢。咱這日子該過還得過，不僅得過好，還得過得舒服！”
方老婆子和他一唱一和道：
“這可怎麼過啊？以後我們一家啥都別幹了，只能在家伺候他了。這天要塌了啊！”
老秦嘆道：
“你別忘了，是誰把老方傷成這個樣子？你剛才不是提了六個條件嗎？憑什麼人活著就不算數？老方現在情況，說句不好聽的，還不如死了呢！死了至少不會拖累你們家裡人，現在倒好，你們一家子更慘了！”
然後他扭頭看向員工們，問道：
“大家說我說得對嗎？”
員工們正在為老方還活著而高興，聽到這句話，馬上回過神。
他們細細一琢磨，確實是這回事！
老方死了，頂多辦一場橫喪事，家人就算再傷心再難受，頂多一年半載就過去了。
但現在變成植物人，不僅天天要花錢治療，還得專門有人在家照顧，身邊二十四小時必須寸步不離人。
不僅對老方是種折磨，更是對他家人也是極大的折磨啊！
一想到這裡，員工們頓時都幫腔道：
“對！你說得在理！老方家提出來的條件必須還要全部滿足！”
“老方家的，你們別怕，我們大家還為你們撐腰！”
聽到這些話，徐楓笑了，反問：
“如果我能把他救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