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風透過窗欞,吹動了屋內的燈火,兩人的對話在光影搖曳中顯得格外溫馨。

時光如水,靜靜地從指尖滑過,蘇澤在心裡默默反思,這幾年忙於塵世紛擾,對少爺的關懷確實疏忽了許多。未能洞察他的內心轉變,已是愧疚難當,更別提揣摩他那細膩的心思了。想到這裡,蘇澤不禁輕聲嘆息,覺得自已對不起九郎的託付。

“你能這麼理解,真是太好了。”蘇澤溫和地回應。

蘇哲宇嘴角含笑,好奇地開口:“蘇叔,我怎麼覺得七伯對你有點兒意見呢?”

蘇澤輕輕摸了摸鼻子,心裡明白,這其中的糾葛多半與蘇哲宇有關,但他並未點破,只是平靜地說:“七郎這人,本質不壞,就是脾氣急躁了些。他心直口快,有啥說啥,不會暗地裡使絆子。在村裡,若是有人受了委屈,他總是第一個挺身而出。若是他能控制一下自已的暴脾氣,想必會贏得更多人的敬重。只可惜啊……”

這聲“可惜”裡頭,藏著幾分深意,但蘇哲宇似乎並未察覺,他一邊點頭,一邊忍不住掩嘴打了個哈欠。經過一下午的勞累,再加上一場舒適的熱水澡,疲倦之意漸漸襲來。

見狀,蘇澤溫文爾雅地站起身,走到門口,輕輕拉開房門,又忽然回頭說:“對了,少爺明天得起早一些。”

蘇哲宇皺了皺眉,疑惑地問:“有什麼事嗎?”

對話間,窗外的月光如水,灑在兩人身上,給這寧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柔和與溫馨。

“哈哈,春祭可是件大事,你作為宗長,那可是非去不可的。”蘇澤一邊笑說著,一邊已經提起衣襬,穩步走向門口。蘇哲宇眼皮子打架,睏意如同潮水般湧來,他無奈地搖搖頭,心想:管它呢,先睡個飽再說。於是,他隨手解開帷簾,徑直走到床榻邊,倒頭便睡。

次日,晨光初現,天邊泛起魚肚白,夜蟲的鳴叫聲漸漸隱去,遠山如墨,樹木的輪廓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彷彿是夜空中閃爍的星光。鄉村從沉睡中慢慢甦醒,窸窣聲、犬吠聲、低語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不一會兒,鍋碗瓢盆的交響樂在耳邊響起,雞鳴聲此起彼伏,宛如一場盛大的音樂會。朝陽如同璀璨的明珠,躍出雲層,灑下萬道金光,照亮了整個鄉村。

此時,鄉村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生機,雞飛狗跳,孩童的哭鬧聲和大人的斥喝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熱鬧非凡的畫面。在這喧囂中,蘇哲宇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禁苦笑著自語:“這鄉村的早晨,還真是熱鬧啊。”

在這熱鬧的氛圍中,蘇哲宇起身,推開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他深吸一口氣,頓時感覺精神了許多。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笑聲,原來是蘇澤回來了,手裡還提著兩籃子新鮮的水果。

“喲,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會睡到中午呢。”蘇澤調侃道,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蘇哲宇瞪了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你這人,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兩人相視而笑,鄉村的早晨在歡聲笑語中愈發顯得生機勃勃。

晨光熹微,蘇哲宇在宅院之中,被清新的風兒喚醒。他緩緩地穿好衣衫,走到窗前,推開花格窗扇,露出一絲縫隙,呼吸間,冰涼的露氣似細針般刺激著他的肌膚,令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院中,少年阿福清秀的面龐上掛著幾分急切,提醒道:“少爺,晨露重,小心身子,多披件衣服吧。”

“阿福,進來吧。”蘇哲宇含笑回應,朝他招了招手。

阿福輕巧地邁進屋內,手中端的木盆裡熱水蒸騰,肩上搭著的毛巾整潔如新。他將水盆輕輕放下,快步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關緊窗戶,口中唸唸有詞:“您大病初癒,可不能再受涼了。”

蘇哲宇一邊洗臉,一邊忍不住笑出聲:“阿福,我早已無恙。”

“啊,我這嘴,真是……”阿福輕拍自已的嘴,一臉懊悔,“願天上的神仙們忽略我剛才的話。”

“神仙哪有那閒心。”蘇哲宇用毛巾擦乾臉,語氣輕鬆,“春祭是不是快開始了?”

“正是,管家催促您準備了呢。”阿福回答。

“那就趕緊的吧。”蘇哲宇點頭,神態間透著幾分期待。

兩人這般對話,阿福的細心與蘇哲宇的豁達形成一幅溫馨的畫面,而春祭的準備,也在這樣的氛圍中漸漸拉開序幕。

蘇哲宇輕撫衣襟,將毛巾隨手掛好,與阿福並肩走向廳堂。一路上,春風拂面,家的院落裡張燈結綵,好不熱鬧。春祭的喜慶氛圍瀰漫在空氣中,炮竹聲聲,專為蘇哲宇的到來而鳴。

走進廳堂,蘇哲宇不禁愣住。眼前的蘇澤,身著道袍,寬鬆的衣襬隨風輕擺,胸前的陰陽魚圖案與背後的八卦圖相映成趣,彷彿走出了古籍中的道人形象。

蘇哲宇強忍笑意,打趣道:“蘇叔,這身打扮,莫非動了凡心,想要羽化登仙?”

蘇澤眼角帶笑,揮了揮衣袖,故作神秘道:“仙途漫漫,我這是在人間修行。不過,蘇哲宇啊,你這身打扮,春祭後怕是要吃虧。”

蘇哲宇一愣,不明所以地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衣服,疑惑地問:“吃虧?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