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以為人算齊了,江崖告訴她:“還有兩個人沒來。”

“還有人嗎?”

江崖解釋:“嗯,不過也不確定會不會來,要是她來的話,希望你不介意。”

“我想我不會介意的。”

都是被邀請而來的人,誰又能介意誰呢?

篝火堆上架著烤肉,每個人面前擺著散發香甜氣味的果子,以及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果釀。

火光在每個人臉上跳躍,一派喜氣洋洋。

有狼獸領頭,帶著眾人站起來手拉著手圍著火堆跳舞。

牛皮鼓的響聲也在此時響起,另有狼獸拍鼓奏響節拍,以便跳舞的獸人踩著節拍起舞。

氣氛很是熱鬧。

可這樣一來,慕凌不得不和同一個篝火堆裡的人牽著手,也投入到這個環節中。

她的左手牽著亞利,右手空著;

藍衍和江崖都想上前一步去牽,還未觸及,有人先一步牽過她的手。

歐泊很自然地牽過了慕凌的手,和顏悅色地看著她。

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藍衍和江崖相視一笑,悻悻地握住了彼此的手,心中都嘆了口氣。

亞利努努嘴,有幾分不高興,可也沒多說,免得破壞氣氛。

慕凌第一次參加結侶儀式,心中歡喜雀躍,這裡的風土人情,別有一番滋味。

眾人跳累了,烤肉也熟了,接下來便是獸人們最期待的大吃大喝的環節。

沙麗瓦和白汀牽著手同時出現,往慕凌所在的篝火堆走來。

兩人已換回正常的獸皮衣服,一出場就引得狼獸們起鬨。

“這是你說的兩人嗎?”慕凌問江崖。

江崖笑著探出頭來,他和慕凌中間還隔著歐泊,“不是呢,也許今晚她不會來。”

沙麗瓦一走近慕凌,就從身後拿了個獸皮袋出來,“小凌,給你的。”

一臉神秘兮兮的。

獸皮袋有些沉,慕凌拿在手中,感覺裡面的東西硬邦邦的。

“什麼來的?”

“你開啟看看。”沙麗瓦眨眨眼。

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陡然亮了亮,歐泊突然轉頭看向慕凌,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他看向慕凌時的視線簡直溺死熊,亞利心裡咕噥了句,有什麼好樂的?

慕凌將袋子開啟,一件雕刻得惟妙惟肖的木雕人像呈現在幾人眼前。

在場的狼獸還有誰沒看明白?

江崖、小津、斑孟,三個從小和歐泊玩到大的雄性,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歐泊的傑作。

慕凌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雕的竟是自已和沙麗瓦相依相偎的模樣。

這讓她想起了前兩天的歐泊送的木雕,心中有了疑惑。

“送這個給我做什麼?”

沙麗瓦大喇喇地說:“這是我們作為同伴的見證,我一件、你一件。”

“這麼客氣。”慕凌調侃她,“你請人雕的?”

沙麗瓦擠到慕凌和亞利的中間,一屁股坐下。

亞利不情願地挪了挪地,結果白汀見縫插針也坐了進來,這下他和慕凌中間隔了兩個人。

亞利心裡憋屈,悶聲悶氣地和白汀說了什麼,白汀搖了搖頭。

沙麗瓦湊在慕凌耳邊,低聲說:

“不是,歐泊阿兄那天撞到了我,這是他給的賠償,他還真的按我說的雕了兩件,我這不就給你帶過來了嗎?”

話說完她衝歐泊眨了眨眼,像是打著暗語。

原是這麼來的。

同伴送的禮物沒有理由不收下,慕凌笑說:“那真謝謝你了。”

慕凌能收下,沙麗瓦很高興,但有人卻比她更高興。

沙麗瓦哈哈大笑了一陣,突然停了下來,扭頭衝著亞利說:“幹嘛這樣看著我?”

亞利忽然被她一說,老大不高興地轉過頭去,“誰看你了?”

“那是在看小凌?”沙麗瓦反應迅速。

亞利沒承認。

他不是個擅長說謊的雄性,乾脆悶聲不回答。

沙麗瓦瞭解他的性格,“哦”了一聲,恍然說道:

“呵,就說是在看我嘛,還不承認?幹嘛,我結侶你不高興啊?”

亞利被她話激怒,反駁:“哼,俺哪裡不高興啊,你結侶是好事!”

“不見得,你怒視不就是不樂意我結侶嗎?”沙麗瓦起了戲弄心,“讓你和我結侶你不聽,好了,後悔了吧?”

“誰後悔?俺才不會後悔。”亞利氣急敗壞。

沙麗瓦繼續說著自已想說的,“如果你現在願意和我結侶的話,我保準收下你。”

亞利又反駁了幾句,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來。

夾在兩人中間的白汀心裡不好受,這和打情罵俏有什麼區別?

慕凌也不是第一次見兩人這樣相處了。

沒出什麼事,她索性不管,默默品嚐起果釀來。

坐在慕凌對面的藍衍端起牛角杯,對著她高舉了下,便一飲而盡。

獸世難道也有敬酒文化?

慕凌覺得不太可能,巫師那是不經意的動作吧。

果釀帶著芳香,甘甜微辛,比慕凌以往喝過的酒還要好喝。

慕凌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歐泊見她愛喝,端著陶罐給她慢慢地倒著果釀。

慕凌道了謝,兩人並未多言,氣氛卻好得出奇。

看得身旁的人都安靜下來,亞利和沙麗瓦也不吵了。

“他們還真是般配啊。”小津嘀咕了一句,他身旁的雄性們也都聽到了。

有這樣想法可不止小津一人。

連亞利也不得不承認,兩人是真的配,歐泊的顏值不差,實力也強;

一想到這,亞利的眸光黯淡了幾分,他是二紋獸,比歐泊還差了一紋,

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達到三紋,這不禁讓亞利心生幾分自卑。

慕凌的身旁總有不同的追求者獻殷勤,喜歡她的雄性心裡就不好受了。

不知是不是看得心裡難受,藍衍找了個藉口起身離開。

藍衍走後,沒多時,原本鬧哄哄的氣氛一下安靜下來。

慕凌抬起微醺的眼眸,問沙麗瓦:“怎麼這麼安靜啦?”

沙麗瓦目光落在了前方的一處。

慕凌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名跛腳狼獸推著輪椅上的雌性,緩緩向她們走來。

那雌性戴著張古怪的白色面具,像是用骨頭製成的,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木輪椅上,任由身後的雄性推著她往前走。

所有在場的獸人都噤了聲,心中只道: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