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溺水

沙麗瓦昨晚在河裡抓了臭魚，一回到部落就被她阿父聞到說了出來。

還因此被她阿姆兇了一頓。

她一時生氣，就跟她阿姆犟嘴，最後乾脆連庚蒲葉水都不洗了。

這會兒要是自已去東江河裡，東江怪不找她才怪。

“臭魚？”

慕凌腦中閃過那天的畫面，她也抓過。

亞利說那是東江怪引誘獵物的魚餌，沒想到沙麗瓦也抓了。

慕凌瞧著沙麗瓦模樣有幾分委屈，頓時覺得好笑。

她可是比自已還要高出半個頭，沒想到膽子這麼小。

算了，好人做到底吧，雖然沒得到感謝。

“知道了，我陪你去，你先把手撒開。”

沙麗瓦高興地笑了笑，黑乎乎的臉上露出一口大白牙。

難為情地說了句：“謝謝。”

她的聲音很小，慕凌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沙麗匆忙走在前頭領路，轉移了話題，“沒、沒什麼，趕緊走吧。”

慕凌有些懷疑，剛才她是說“謝謝”了吧？

沙麗瓦走路沒有亞利快，慕凌慢悠悠跟在她後面。

她還以為下山的路上能夠見到老雌性，沒想到沙麗瓦帶她走的是另一條小路。

“喂，雌性，你走的是哪條路？怎麼不走大路？”

慕凌心中警惕，偷偷去摸腿上的冷光刀。

沙麗瓦扭過頭來，好奇反問她：

“這條路就是通向前面大路的，你不知道嗎？”

慕凌不想暴露自已不熟悉少鹹山的事情，尷尬地笑著掩飾，“哦哦，是這樣。”

之後她再沒搭腔。

沙麗瓦帶著她走了一段路，果然來到了剛才老雌性和她分開的地方。

不過卻沒了老雌性的身影，估計亞利上來把她接下去山洞了。

沙麗瓦沒有察覺慕凌的異常，繼續帶著慕凌來到了東江河。

“你趕緊洗吧，我在岸上等你。”

慕凌洗了下被沙麗瓦抓過的地方，泥糊糊的，全是泥巴。

她現在很餓，真想立刻趕回山洞裡吃短翅鳥呢。

“那你得看著我，別跑了。”

沙麗瓦全然沒有了那日咄咄逼人的氣勢，看上去是真的擔心慕凌會跑。

“原來你有這癖好？專門偷窺人沖涼？”

慕凌可沒忘記昨天她領著一群狼獸偷窺她沖涼的事。

“什、什麼……癖好？”沙麗瓦歪著頭，很是不解。

“沒事，趕緊洗你的，我看著，不跑就是了。”

沙麗瓦得了慕凌的允諾，這才下了水，趕忙沖洗。

炎炎夏日，在冷冽河水裡沖洗，渾身都舒坦多了。

沙麗瓦搓洗完後，就舒舒服服地泡在水裡了，隱隱還聞到一陣淡香。

心情瞬間大好。

不過……

哪裡來的味道？

沙麗瓦轉頭看向岸邊，想確認下慕凌有沒有丟下她跑了。

結果，還真的沒看到慕凌的身影。

剛剛還美著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

連帶著剛對慕凌心生的好感也消失不見了。

沙麗瓦越想越生氣，眸中怒火漸漸燃起，她在心裡暗暗咒罵著：

真是個討人厭的雌性，虧她還想著以後把她當玩伴呢。

明明答應過她的，居然這麼不守信。

這樣的雌性根本配不上她喜歡的亞利。

她蹲在水裡吐泡泡，怒氣滿滿，可等氣消了些後，心裡又有些慌張。

她現在可是一個人在河裡啊。

有些不甘地用眼神在岸邊搜尋著慕凌的影子，果然看到了慕凌的身影。

慕凌不知何時又站在岸邊等她。

哎呀，真是罵早了。

還以為不等她了呢，沒想到又在那裡坐著好好的。

“雌性，我洗好了，我們回去吧。”

沙麗瓦起身走向岸邊。

慕凌坐在岸邊看著漸漸聚起來的烏雲，怕不是又要下雨了？

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忍不住扭過頭來想催促沙麗瓦快點。

“雌性，你洗好……”

“沒”字卡在喉嚨裡，慕凌嚇得臉色蒼白。

她驚恐地注視著往河水中央走去的沙麗瓦，河水已經沒過她的肩膀。

她還毫無察覺地一步步往河水最深的河中央走去。

“雌性，回來！”慕凌大喊。

產生了幻覺的沙麗瓦充耳未聞，著了魔似的地往深水區走去。

河水開始沒過她的下巴。

慕凌暗罵一句“該死”，拔出冷光刀跳進了河裡。

沙麗瓦不會游泳，當河水倒灌進她的鼻腔時，嗆得她驚醒了過來。

她大口喝下了一口被灌進來的水，雙手亂揮，她拼命掙扎，河面被擊打得濺起了大大的水花。

沒多久她就浮上水面，可還沒來得及喊“救命”，身體很快再次往下沉。

沉下去前的視線裡，她瞥見了慕凌正奮力地向她遊了過來了。

救我……

沙麗瓦心裡默唸。

她的嘴裡、鼻腔都是水，強大的窒息感縈繞在她的周圍，她感覺到了死亡的來臨。

溺水的人，都是在水中掙扎著上下浮動，最後因缺氧而死。

沙麗瓦也不例外，她在水中反覆掙扎幾次，最後再也無法浮上來了。

沉下去時，她感覺好像有人在抓著她的雙腳，正把她往河底裡拖去。

模糊的視線裡，沙麗瓦低頭看見一抹黑色卻近乎透明的影子正緊緊地纏繞在她雙腿上！

是東江怪。

沙麗瓦驚慌中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可這一張，猛然又被灌進了幾口水。

窒息感緊裹著她，她奮力蹬了蹬腿，無濟於事。

東江怪拉著她往河底裡游去，她的雙腳被拖進了沙子裡，像在獁什地裡一樣，這一次逃不了了……

沙麗瓦因缺氧暈了過去。

慕凌一口氣游到了她的身邊。

沙麗瓦的雙腳看起來像是被水草絆住，被一抹透明的黑色的影子緊緊纏住。

慕凌心中疑惑。

當冷光刀的光線照射到水草時，水草發著藍色的熒光。

慕凌定睛一瞧，那抹透明黑影竟長著一張類似猴子的臉。

看它架勢就是想把沙麗瓦溺死。

慕凌不用想也猜到是東江怪了。

東江怪在水裡時會偽裝成一抹透明的黑影，像是水草一樣。

可近距離就會發現，它和獸人一樣有著四肢軀幹，也長著張臉。

只不過，腳像鴨子，臉像猴罷了。

慕凌握緊手中的冷光刀，心裡沒底，這可是獸世的未知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