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句就問——姑娘可有婚配了?嚇得蘇皎皎抱起一堆圖紙就往沈青瀾的屋子去。

雖說男女大防,不過為了修塔需要,這點禮節也就可有可無了。

沈青瀾也是極力歡迎她來的,每次總叫下人擺上幾盤糕點,一邊笑著看蘇皎皎小手不停地往嘴裡塞,一邊同她討論正經的事情。

兩人常常一討論就是一兩個時辰,讓那些大臣們漸漸沒了要替自家說親的盤算。

沈大人這樣的青年才俊整個大燕也沒幾個,二十來歲就憑自身實力當上四品高官,自家兒子同他一比,那根本……就不能比。

唉,幾聲長嘆,可惜了,這個蘇婉看起來長相好看不說,性格也好,不是那種工於心計的女子。

何況一身才華,雖然家世不怎麼樣,但以後恐怕少不了被看重。

相比於佛光寺的熱鬧,平王府就顯得有點肅冷清淨。

蕭澤在後花園裡練完劍,接過沐陽手中的幹巾擦汗,難得的休息時間,又提筆寫了幾張大字。

周安笑著揹著手走進來。

“獨自遨遊何稽首,揭天掀地慰生平.”

他念出桌上龍飛鳳舞的十幾個大字,眯眼讚歎道,“王爺的字真是越來越精進了.”

“周叔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

“咳咳.”

周安掩飾自己的情緒,似有深意地問道,“佛光寺寰塔那邊也進行了快十天了,怎麼王爺不打算去看看情況嗎?”

蕭澤懸腕潤筆,“工部不是派了大半的人在那,清吏司和料估所的器物工料也沒有紕漏差錯,本王去那兒做什麼?”

“是是,不過佛光寺畢竟是皇家寺院,寰塔更是非同一般,王爺時不時的督促監察,底下人也能更盡心盡力些.”

周安笑得無害。

蕭澤眼神輕輕掃過,周叔句句話中有話,一直勸他去往佛光寺,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必定是在想辦法看好戲。

蘇婉,一個從他的視線中已經消失了近十天的女子。

蕭澤暗自懊惱,南院的那些女人,別說十天,就是半年不見一次,他也一點感覺都沒有。

偏偏這個蘇婉,閒暇時他居然該死地會想起她的模樣。

初見她,還是個滿臉灰塵的落魄女子,他一向是討厭女子親近的,所以讓她上馬自己也曾有所猶豫,可沒想到她抗拒的心思更勝於他。

在府裡養傷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在躲他,恨不得肩上的傷趕緊好了離府。

他至今都懷疑,她那晚救他該不會是誤打誤撞的?宮裡看見她被欺負便過去替她解圍,見不得她那樣不卑不亢的人竟被強制著壓跪在地上被羞辱。

她的滿腹數算才能是他所不曾預料的,像是一個精心包裝過的禮盒,越開啟越驚喜越期待。

他對她充滿了好奇甚至是有好感,可她卻一心想著逃避,拼命想辦法躲著他。

這樣的感覺不太好,他何曾被一個女人牽絆住的,蕭澤停下筆,面色平靜道,“京都大小事務繁多,哪裡能抽身,周叔若有空,不妨跑一趟.”

“當然當然.”

周安撫須笑得開懷,“據說這段時間蘇姑娘很得那些大臣的讚賞,個個都盤算著要定下當兒媳婦,哎呀,我這一把年紀最喜歡熱鬧了,這次去順便幫蘇姑娘把把關.”

蕭澤眉頭微擰,眼神中多了幾分銳利,“該做事時就做事,佛光寺中亂來像什麼話.”

“也是,王爺說的有理,這不,蘇姑娘能躲就躲,躲不過的乾脆就到沈大人的屋子去,說起來,這兩人也算是惺惺相惜了,往往能處上老半天呢.”

周遭空氣有點冷凍,自家王爺一言不發的樣子還真是讓沐陽有點後怕,雖然他也有好奇心,但絕不敢像周叔一樣大膽。

“吩咐下去,明日視察寰塔修建程序,發現有翫忽職守的,一律嚴懲.”

“是.”

周安揚起嘴角看他揮袖離去。

沐陽這次卻沒有立馬跟上去,他走到周安身側,小聲道,“周叔,王妃至今還未找到,怎麼也不見你和王爺有擔心的.”

他可是每日督促下屬抓緊時間儘快找到人,可王府裡像是沒這回事似的,只他一個人在瞎緊張。

周安眼底暗流湧過,笑意不減,“你不想想,王妃自己設計逃走漏洞百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找到自然好,若找不到她人,對平王府未必就是壞事,蘇益安沒理由借這件事來發難.”

“原來如此.”

是他白白擔心了。

“你啊,待在王爺身邊這麼久,還沒有蘇姑娘來得有靈性.”

說著,也擺擺手揚長而去。

“……”沐陽原地鬱悶,最近怎麼總能扯上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