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面就叫爹

難不成他真的有記憶？

“不叫哥哥了？”水清漓將人帶離，到了被水包圍的空間中，才把人放下。

帝青雅雅一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沒有說謊，真的記得自已！

她猛地撲上去，一把抱住他，表情驚喜：“我都做好大家都不記得我的準備了！”

所有人都沒有記憶了，只有她記得的準備。

沒想到，水清漓真的給了自已一個驚喜。

她原本這時候生靈千年，化形還得猥瑣發育繼續數千年，是十階他們凝聚了法力的那個玉珏成功助她化形。

“嗯，現在我記得，但輪迴蘊藏的法則不可逆，若是你離開了，我便沒辦法抵擋住。”

水清漓不忍心她獨自一人揹負這樣巨大的重壓在身，他們卻渾然忘卻，使了點手段，幸好成功了。

不然，她得多落寞，多失望。

“總有一天，大家都會記起來的，你也是。”

帝青雅雅並不灰心，輪迴之術成功了，就算大家已經忘記了十一階的存在，她也是開心的。

水清漓輕輕摩挲她指骨間戴著的月神戒，柔聲道：“按照計劃行事，我先送你離開。”要是世王發現他不在，只怕又生疑心。

“等下。”

帝青雅雅讓水清漓撤去水之屏障，拿出了一物，腳步歡快地跑到了十階之上，走到了世王的寶座附近，施法虛虛開啟了一個絢麗的洞，將那圓形之物放入了其中，掩藏起來。

“這是什麼？”

“輪迴珠。”

“我能吸收禁忌之地衍生的力量，你們卻不行，我去了仙境後，輪迴珠會把我獲得的仙力輸入進來，使得這裡靈力純粹，大家修煉提升得快些，也有助於五階六階維繫魂靈。”

這個時候是遠古大戰結束不久，大家都在負傷的狀態，所以選擇了沉睡閉關，經歷了輪迴的仙子記憶全無，就連五階六階的死亡也被法則合理化。

等到她融合了五系力量後，再次輪迴喚醒，一切時空重合，軌道歸於正位，他們就想起來了。

“好啦，我也該走啦。”帝青雅雅一階一階走下，腦海中閃過哥哥姐姐們的身影。

她知道自已離開後，水清漓也要承擔輪迴的後果，必須遺忘，回到原點。

就是不知道他付出了什麼代價，能夠打破禁忌，抵抗這時的因果。

“等著我回來。”

帝青雅雅撫了撫手中的月神戒，就算幕天閣是註定的反派，註定的邪不勝正，她也會盡力而為力挽狂瀾，釋放他們。

而在月神戒的預測中，二階水清漓是被不知名力量控制的男主，他將為那氣運籠罩的女主甘願奉上自已的一切，做出背叛世王的事情。

如今，她輪迴了幕天閣逆亡之戰，也不知往後失去了記憶的水清漓是否還會一如既往的被控制。

想到這，帝青雅雅輕笑一聲：“或許，在外面的世界，我們會再見。”而不是和其他哥哥姐姐一樣，需要等封印被打破的時刻，那太漫長了。

水清漓停頓片刻，眸中暗芒閃過，“只要你找到我，我就一定能夠記起你。”

“好。”

她欣然應下，聲音平靜，他說的到，就做的到。

一陣刺眼的光芒亮起，神秘莫測的絢麗隧道出現，帝青雅雅從那幽幽通道走去，不消片刻，她的身影消失。

這片空間，再也沒有了關於她的氣息。

“水王子，速傳。”

世王傳音於他，水清漓不再停留，而是淡然地往潮汐月走去，回眸往下看時，十階臺階，驟然多出了一階。

是十一階。

穿著黑袍的水清漓背在身後的手微縮，他必然會重新出去，找她，護她，助她。

彼時，水清漓也並不知曉，帝青雅雅離開後，也沒有了關於禁忌之地一切事宜，就連他自已也難以抵抗輪迴的後果，忘記了一切。

禁忌之地歸於寂靜。

水清漓剛踏入世王所在的空間，一道渾厚的攻擊迅速打來，他隨即召喚水龍擊散，怎料世王發出了三道攻擊，避開兩道，仍不可避免地被擊中肩膀。

“水王子，禁忌之地有異動，不久前多出來一道陌生的氣息，”世王單手撐著下巴，深邃的眼似乎要盯進他的靈魂去，“你身上沾染了那氣息。”

“是誰，闖入了禁忌之地，你在戰鬥時，似有異心？”

周圍的燭火被進來的風擾動著，世王終究還是覺察了，不過依舊慢了一步，水清漓眼底浮上清冽之色，忽而嗤笑一聲，“我無心辯解。”她已離開，我無心辯解。

何況，大家都忘記了她。

一股荒誕的感覺在世王心中蔓延，擾得他頭疼，他揮手：“末盡餘暉，你也沉睡吧。”黑暗如潮水吞沒了水清漓。

而世王的身影則是出現在王座之上，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多出來的一階。

……

百年後。

安寧寂靜的墨竹林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吸引得路過的仙子頓住了腳步。

這兒向來是靜謐，清冷之地，是有哪位仙子踏足？

古袍黑髮的男子一如竹林中一方墨竹，淡雅超凡，他逐步過去，看看竹林那處是什麼動靜。

剛過去看到的一幕，讓他登時瞳孔微縮，心間一顫。

蒼翠墨綠的竹林中，一不足膝蓋高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手中抱著一根鮮嫩的竹筍，咬著吃。

哪裡來的小娃娃，淪落到在這生啃竹筍。

小女娃一看到有個人影佇立在不遠處，瞬間丟了手中脆生生的竹筍，趔趔趄趄連爬帶滾地靠近，接著就在男子震驚的目光中，一把抱住他的腿，抬頭仰天放聲哭嚎：“爹地！”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你爹！”

顏爵哪裡經歷過這種事，他一個藝術之靈誕生出來的仙子，百年時間日日修煉。

不久前在生命之母與時間之神的勸說下，加入了遠古大戰後略蕭條的靈犀閣，平時也不去哪兒，靈犀閣有事召喚才會離去，如今又哪裡來的孩子！

“爹地，雅雅餓，雅雅餓……”乾嚎沒有眼淚的小女娃只顧著抱著他腿不放，重複著一句話。

顏爵嘗試抽出自已的腿失敗。

他嘆了一口氣，“我，我帶你去吃東西。”

此話一出，小女娃瞬間收了聲，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看著他，如水玉的臉露出個燦爛的笑來。

這收放自如的模樣，倒是讓顏爵覺得她是故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