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口有毒,但不致命,她沒想取你性命,左眼受傷也是因毒而起、明日我會派解毒高手給你醫治。”
塗山篌走到門口時,於心不忍又說,“好好歇息、不要亂想,我明日再來看你。”
“好好侍奉你家大小姐。”塗山篌對著防風意映的貼身婢女沉聲開口。
婢女站在門邊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回道,“是。”
次日,雪停了,天空放晴。
小夭迷糊中,緩緩睜開眼睛,璟的五官放大在她的眼前。
她雙手還死死地摟住璟的脖子。
難怪今日醒來,他還在身邊。
是自已摟的太緊,璟無法脫身。
璟的小白狐蹲在床榻前,兩隻爪子時而捂住它的眼睛,時而偷瞧她和璟,它的樣子既害羞又好奇。
“醒了?”璟問。
小夭摟著璟的手立馬鬆開,猛的坐起,嚇到了蹲在床榻邊的小白狐,小白狐嗖的一下無影了。
“小白狐它?”小夭問。
“它來告訴我,奶奶讓我去內宅見她。”璟說。
小夭嗲怪道,“你怎麼不叫醒我啊。”
“想讓你多睡會。”璟坐起身。
倆人洗漱後,去內宅見太夫人。
太夫人端坐在床榻之上,身子微微後靠於軟枕,氣色比前些時日紅潤了許多。
塗山篌和他的夫人藍枚站立在兩側。
塗山篌目光緊緊的盯著小夭看。
藍枚看向塗山篌,發現他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小夭身上。
她輕咬嘴唇,他怎可以對公子的夫人心生出其他心思。
塗山篌的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傷口,小夭揣測是昨夜傷的。
他或將防風意映藏在了青丘周遭,她中的毒無人可解,順著這個線索定會找到她。
璟快步走到床榻邊,跪了下去,“謝奶奶成全我和小夭。”
太夫人伸出手,璟立馬伸出手握住奶奶的手。
“起來吧。”
璟在太夫人的床榻邊坐了下來。
太夫人說,“昨日侍衛前來稟報,你們在前往防風府的中途遭遇了刺殺。你天生靈目,任何偽裝你皆能看透,究竟是誰敢與我們塗山氏作對?”
璟猶豫的一瞬,目光落在塗山篌的身上。
這一細微的舉動,太夫人有注意到。
見璟未語,她沒有催,而是看向身邊的心腹婢女小魚,“這幾日一直未見映兒,她沒有打招呼回防風府了?”
婢女小魚兒回道,“未見防風小姐和她的婢女,應是離開了。”
太夫人嘆了一口氣,映兒雖對璟兒惡語相向,可也是真真實實的陪在她身邊整整十年,對她也算恭敬、貼心、本是準備了一些物品送給她,當作他日成婚的嫁妝,奈何她已經離開、罷了……
“奶奶,刺殺之人是防風氏的,至於是誰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孫兒現在還不能說,以免打草驚蛇。”璟說。
太老夫人氣急,身體顫抖著,“不滿退婚之事就前去刺殺你,這也太不把我們塗山氏放在眼裡了。”
璟輕撫太夫人的背部順氣,“奶奶,孫兒安然無恙,我答應了防風氏不再追究。”
太夫人知道璟兒為了解除婚約與防風氏達成協議,璟兒是未來的族長,他自有想法。
而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太夫人招手看向小夭,拍了拍床邊,示意她過來坐在床榻邊
小夭向前走了幾步,挨著璟的身側坐了下來,“太夫人。”
“你既已和璟成婚了,以後就隨璟兒喚我奶奶。”太夫人話落拉著小夭的手放在璟的手背上。
“璟兒成婚了,也算是了卻了我一個心願,還有一心願未達成,璟兒可願為奶奶達成所願,這樣奶奶死後便有顏面去見塗山氏的列祖列宗了。”
太夫人目光切切的看著璟。
璟一言未發,奶奶這是要讓他繼任族長之位,他不想被禁錮在族長之位上,他想帶著小夭走出青丘,他想做小夭的葉十七而不是塗山的族長。
璟跪下:“奶奶,孫兒無意族長之位。”
“休要胡說!這族長之位非你不可,你是想氣死奶奶嗎?你不僅僅是塗山璟,你有你的使命和重擔,你不能只為自已活,你要為整個塗山氏族人考慮,不可任性!!”
璟磕頭:“奶奶,族長有更好的人選,並不是非我不可。”
“塗山一族的興衰就靠你了,你必須是塗山未來的族長,我已經吩咐九位長老準備繼任大典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太夫人的話釘在璟的心頭。
璟重重的磕頭,“孫兒不想………”
老夫人坐直了身體,猛烈的咳嗽,身子簌簌顫抖。
小夭立馬把脈,還好只是氣急攻心並不是蠱蟲發作。
婢女小魚兒端來一碗藥,服侍著太夫人喝下那碗苦澀的藥。
喝過藥後,太夫人終於不再咳嗽得那麼厲害,臉色有些難看。
她緩緩靠在軟枕上,手帕擦去嘴角的藥液,目光落在依舊跪在地上的璟。
太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沉重而又帶著幾分無奈,“世家子弟的婚事往往就是一場生意,涉及到各種利益的糾葛和權衡。你要退婚我依了你,你也娶了最愛的女子為妻,可是璟兒啊,人終究不能太過貪心,魚與熊掌往往難以兼得。有得到必然會有失去,有缺憾才是生活。”
璟聞言,身形微微顫動。
難道他真的無法說服奶奶?難道他真的永遠都走不出青丘?
他抬頭,看向小夭,眼神中有迷茫、無助、難過、痛苦、和歉意。
小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伸手攙扶璟站起,璟卻固執地不肯起來,目光堅定地望著奶奶,今日必須要讓奶奶答應他。
小夭見璟不起身,索性也直接在他的身側跪了下來。
璟驚訝地望向小夭,動容地喊道:“小夭……”
小夭磕頭,“奶奶,謝謝您接納我,我會勸說璟同意繼任族長。”
太夫人看著小夭露出一絲微笑,讚許的點頭,“好、好、如此甚好。”
璟疑惑地看向小夭,小夭為何會幫著奶奶來說服自已擔任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