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聞言,垂下眼眸,僵硬的站著,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的褪去。

小夭牽起璟的手,“我和你一起。”

璟的嘴角重新勾起笑容。

兩人雙手緊握,來到了門口。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門前,馬車簾子上繡著防風家獨有的金色弓箭的徽記,街道上的行人都停了下來,收斂著聲音,低聲耳語。

小夭凝視著馬車,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光芒。

防風意映,沒想到你竟然自已送上門來。雖是被塗山篌利用,但對璟的傷害,你也難辭其咎。

小夭並非心慈手軟之人,該討回的一定會討回,任何傷害過璟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

這些年防風意映一直在服侍太夫人,掌管塗山一小部分的生意,對靜夜來說防風意映卻是是她心目中少夫人最好的人選。

靜夜走到馬車前恭敬行禮,“防風小姐。”

簾子緩緩被掀起,露出了防風意映的那張柔美的臉,她在侍女的攙扶下,優雅的下了馬車,水紅裙衫顯得她整個人嫵媚柔情,儀態萬千。

防風意映走到璟的身邊姍姍行禮,璟緊抿著唇,客氣疏遠的回禮。

小夭握了握璟的手,璟低柔情的低頭看向小夭。

防風意映目光落在二人緊握的雙手上,手帕掩面,作出一副被薄情郎君負心的悲慼神情,面前的女子到底是誰?和塗山璟為何如此親暱?

小夭整個人軟綿綿的斜倚在璟的身上,幾乎把她整個人掛在暻的身上,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防風意映,嬌聲質問:“夫君,她是誰?”

說罷,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彷彿受到了無盡的委屈,接著順勢整個人窩在璟的懷中。

璟愣住了,小夭這是在演戲?他需怎麼配合?

站在一旁的靜夜也同樣感到驚訝不已,夫人竟然反咬一口?明明防風小姐才是先和少主有婚約之人啊!可現在看起來,倒像是防風小姐搶奪了她的夫君一樣。

防風意映萬萬沒有料到,眼前的這個女子居然比她還要善於偽裝。她怎會不清楚對方演的是哪一齣戲呢,等等......她竟稱呼塗山璟為\"夫君\"?那自已又是什麼身份呢?

璟強忍著嘴角的笑意,輕聲安撫著小夭,“夫人莫生氣。”

防風意映踉蹌的後退一步,裝出一副情深的樣子,“璟,她是你的夫人,那我算什麼?我們之間的婚約算什麼?”

防風意映嚶嚶啜泣。

街道的路人紛紛停下腳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著幾人,畢竟在塗山府門前,路人也不敢高聲議論。

璟並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他有自已所堅守的人,他所堅守的只有小夭,其他的都不重要。

“防風小姐,我會寫信告知宗親我已娶親,會讓族中的長老安排退婚的事宜。”

防風意映一聽哭的更是厲害了,手帕掩著淺笑的唇角,她比暻更想想退婚,奈何父親族中長老關乎家族利益不同意。

她這次也是不想來的,眼中劃過狡黠之色,跺腳哭著轉身上了馬車離開。

車輪滾動發出“咕嚕嚕”的聲音,漸漸遠去。

小夭從暻的懷中抽離,撇嘴勾笑,這就走了?沒意思!

靜夜瞪大了眼睛看著小夭,少夫人眼中分明沒有一絲淚水,那剛才是故意裝的?為了氣走防風小姐?這少夫人的心機如此深沉?

璟雙眸如墨色的暖玉看著小夭,眼中洋溢著寵溺。

而坐在馬車中的防風意映卻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狡黠而邪魅的笑容。

當馬車駛出清水鎮,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時,馬車停下。她可沒有忘記此次前來清水鎮的重要目的。

靜夜嘟著嘴,滿臉的不悅,瞪著小夭。

她竟氣走了防風小姐,然而她作為一個奴婢卻也不好多言。

畢竟,她是公子喜歡的人,也是公子認定的夫人,更是公子的救命恩人。

按理說,她應該站在她那邊,而非防風小姐。看來,她需要認清自已的位置。

她忠心於公子,那麼無論夫人品性如何,她都必須將她視為自已的主子。

靜夜行禮,去巡視街上的鋪面,她不需要糾結,她既然是少主要守護的人,那便也是她要守護的人。

門前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

“璟陪我去趟軒的酒鋪,我有要必做的事。”

“好。”

小夭的眼睛看向天邊的橘色的殘陽,心中若有所思。防風意映到了清水鎮,肯定會有所行動,而她來到這,目的應該就是暗殺瑲玹。

小夭和璟來到瑲玹的酒鋪。

瑲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仔細一看是葉十七,不,是塗山璟。

他今日換上了一身華錦服,頭上戴著發冠,束著一支竹葉暖玉簪,更顯其氣質高雅。

袖口以及衣襬處都繡著的竹葉刺繡,與他清冷的氣質相得益彰,顯得他身姿清華,姿態華貴、的確是不負青丘第一公子的美喻。

當他看到塗山璟身旁的女子時,女子肌膚如璞玉無瑕、額間一朵緋紅色桃花嬌豔欲滴。

瑲玹恍惚之中彷彿看見了小夭妹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呼吸急促了幾分、片刻後如夢初醒的招呼著塗山璟,“塗山公子,要喝什麼酒?”

璟握著小夭的手隨意在一空桌前坐下,“軒老闆桑椹酒便可、”

瑲玹點頭,轉身取了一壺酒過來,又送上一盤乾果。整個過程中,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小夭,小夭感受到他的目光,大方一笑。

這一笑萬物失色,瑲玹愣住了、這個笑容真的很像小夭妹妹。

“軒老闆?”璟看到軒的目光一直看著小夭有一絲不悅。

瑲玹收回心神、“不好意思,只是覺得您的朋友和我的妹妹長的很像。”

璟挑眉看向小夭,小夭笑而不語。

瑲玹眸光暗淡了下去,轉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掃視著璟以及他身邊的女子。

傍晚時分,酒鋪生意很好,坐無空席、有的人甚至端著酒在鋪子外或蹲或席地而坐,三三兩兩的聊起八卦來。

“你們可知最近鎮子上來了一位世家公子?”

“世家公子?我們這偏壤之地方竟會有世家公子前來,是誰?”

“塗山氏的二公子塗山璟!”

“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啊,鎮上的塗山府常年緊閉宅門,你看現在門戶大開。”

“你這一說還真是,估摸著消失十年的二公子是要拿回他的掌家大權。”

“嘿嘿………”蹲在地上的一男子猥瑣一笑,接著開口,“有傳言那塗山二公子是為了一男子逗留在此!”

這句話一出,眾人皆好奇的看向說話的男子。

男子神秘一笑,“據說那消失十年的塗山二公子,竟喜歡男子,有著斷袖之癖好,哈哈哈……”

“怎麼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眾人皆是擺手搖頭。

小夭用力捏著酒盞的手,指節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