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斥著整個口腔和胃部,讓她忍不住伸出舌頭,用手扇著風,試圖驅散那股苦味。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輕聲嘟囔道:\"好苦啊……\"剛才喝藥的時候還沒覺得有多苦,但此刻,那種苦深入心底。

她目光落在璟的眼睛上,比昨日強了一點,最起碼眼睛可以睜開了、

小夭聲音顫抖柔聲道,“他對你喉嚨用了刑,現在我需要給你喂藥。”

璟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小夭拿出勺子,一點一點的將藥湯滴入他的嘴中,璟盡力配合喝藥,每一次的吞嚥,璟都會眉頭緊皺。

一個時辰後,這才將半碗藥和一小碗湯水喝見底。

“你好好睡覺,我一會再來。”

小夭端著空碗,拽開房門時,趴在門縫向裡面看的麻子,串子,老木齊齊的跌落到屋內的地上。

三人快速從地上爬起來,臉色發紅,尷尬的不敢正眼看小夭。

小夭瞪眼問,“趴在門縫看什麼?”

串子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說:“兩個大男人在房中,為何要關門啊?六哥,你這比照顧奶娃子還要精細呢,不知道的——”

小夭連忙打斷他的話,著急地說道:“呸呸呸……什麼奶娃子,你再亂說,小心以後娶不到媳婦!”

她心中暗自慶幸,還好串子沒有像上一世那樣口無遮攔,說出她是璟的娘之類的混賬話。

然而,讓她始料未及的是,麻子竟然接過串子沒說完的話,笑著說:“串子是想說六哥像叫花子的娘一樣細心照看他。”

“去你孃的!我當初把你倆帶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照顧你們的。既然這樣,那你倆乾脆喊我娘好了,我倒是不介意。”小夭沒好氣道。”

話落,小夭飛起一腳,踹在麻子的屁股上。

串子捂著屁股,一溜煙的跑了,麻子一看情形不對,立馬轉身就跑。

老木盯著小夭看,是小六,可總覺得哪裡變了,但是他卻說不上來。

“老木,你要留在這裡照顧他嗎?”小夭打了個哈欠說道。

老木本想著小六這幾日太累了,沒日沒夜的照看這個叫花子,他想替她照顧,可一想到要非常有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藥,簡直就跟照顧嬰兒一樣,他是真的做不來的。

“不了,不了。”老木連連擺手。

“今日燉了鴨湯,我給你盛來?”老木說。

“不用了,他這會睡著了,不需要人照看,我自已去廚房喝。”

吃完午飯的小夭,回到璟的房中。

她開始給璟的傷口重新塗抹藥膏,揉捏穴位,璟的肌肉已經萎縮,必須天天按摩。

這次小夭沒有關門窗,免得三人趴窗縫,趴門縫的偷看。

果不其然,三人站在窗邊 ,好奇的盯著他倆看。

一個月後,璟身上的傷口長出了新肉,骨頭也長正了。

小夭忙的時候,串子和麻子有時候會幫忙照看一下。

她剛才出診,經過一戶人家時,看見滿牆滿院的紫藤,紫藍紫藍的,開滿這個牆院,風一吹,紫藤花就像落雨一般飄落。

暻喜歡紫藤花,於是她扯下一臂長的紫藤,滿臉的笑意,匆匆的帶回璟的房中。

璟嗅到了房中的紫藤花的香味,盯著小夭手上的紫藤花一瞬不瞬的看著。

嘴角難得露出淺淺的一笑,小夭終於看見他的笑容了,忍不住眼眶發紅。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這一過便是一年。

“六哥——”

麻子氣喘吁吁的跑到璟的房間,“兔……兔子精要生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又不是接生婆,找我幹嘛?你快去幫忙找接生婆啊——”小夭不滿的說道。

上一世這個時候她給兔子精接生後,碰到了前來清水鎮的阿念和瑲玹,這一世能不見便不見吧。

各自安好,便好。

“可是,接生婆今日不在清水鎮,六哥你再不去的話,兔子精怕是——”

小夭聞言,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走吧——”

“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小夭柔聲對著床榻上的璟說。

麻子憨憨的撓了撓後腦勺,這六哥為何出去一趟都要跟叫花子說,他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密切了,比我跟老木,麻子的關係還好。

小夭趕去兔子精的包子鋪,如上一世一般,平安的接生出七隻可愛的小兔崽子。

她繞過了上一世碰到瑲玹的街,繞了一條僻靜的路回到了回春堂。

璟的身上的傷口已經長好了,只是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疤,小夭調製的去疤膏,還需再塗抹一年才能徹底去除那些傷疤。

她回來時,靠在璟的窗邊前,按照以往這個時間,璟應是在睡覺,她輕輕的推開窗戶,看到的卻是璟坐在浴桶中洗澡,“嘩啦”一聲,他毫無預警地站起身來。

小夭猛的轉過頭去,耳尖紅的冒血,她眉頭緊皺,心中暗自驚呼,天啊!我這是看到了什麼啊,這是我能看的嗎?

而在小夭身後,麻子正端著一盆熱水,驚愕得呆立當場,嘴巴張得大大的,結結巴巴地說道:“六……六哥……你這是在偷看……叫花子洗澡?”

小夭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了目瞪口呆的麻子,訕笑道:“我可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說是偷看呢?我這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看!!!!”

麻子不禁感到一陣無語,心裡暗暗嘀咕起來:完了完了,六哥難道有斷袖之癖不成?想到這裡,麻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房中的璟聽到倆人的對話,迅速穿好衣服,目光看向窗邊的小夭。

零碎的陽光灑在她的側臉上,她的耳尖和臉頰泛紅,晶瑩剔透,宛如帶著淡淡血暈的美玉。

小夭不敢回頭看璟,手摸到窗戶上,“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房中的璟也是臉頰紅的發燙,他是女子。

串子,老木站在院中整理藥草,麻子跑到倆人身前,壓低聲音說道,“六哥,莫不是看上那叫花子了!”

老木一大耳巴子甩在麻子的臉上,“休得亂說, 他倆可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