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隻小手抬起就要摸上他的左耳。

雲九霽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右偏頭躲了一下,在觸及對方心疼的眼神時,身子一僵。

“什麼時候受的傷?是不是很疼?”白七雪如願撫上他的左耳,淡紫色的靈力緩緩輸入,在耳朵的各處神經和穴位遊走,探查情況。

“很多年前被爆炸的衝擊波傷到的,不疼。”

不,其實很疼,尤其是心臟。

當他醒來得知自已之後可能再也聽不見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以後會不會再也聽不到他的小仙女的聲音了?

他的小仙女又會不會嫌棄他?

一想到這些,他的心臟就像是被活生生撕裂一般的痛。

很快就找到了原因,耳膜和聽覺神經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不過這對小仙女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七七,你會嫌棄我有一隻耳朵聽不見嗎?”雲九霽垂眸緊緊盯著白七雪,眸底神色幽深晦暗。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的耳朵可能永遠也治不好了。”雲九霽把頭埋在她頸上,聲線低低又啞啞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隨著年齡增長,右耳的聽力也會跟著不斷下降,以後甚至可能會變成一個完全聽不見的聾子。”

男人嗓音沉悶,渾身緊繃,掌在腰間的大掌還隱隱顫抖著。

白七雪嘴唇動了動,剛想開口卻突然感受到頸上面板一陣滾燙。

像是滴入平靜湖泊的一點水,在湖面漾起一圈一圈漣漪。

她的心似乎也被這滴溫熱灼燙,不禁喃喃道:“你怎麼能對自已這麼沒信心?”

就算對自已沒信心,也要相信有她在,她就一定不會讓他變成聾子。

雲九霽自嘲的聲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在你面前,我確實沒什麼信心。”

她是天上的仙女,高不可攀。

而他只是一個凡人,甚至還可能是個聾子。

她那麼完美,他怕自已配不上她。

白七雪扶起他的腦袋,男人一雙幽邃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七七,不要嫌棄我。”

他頂著一張高冷凌厲的臉,卻說著最卑微的話,宛若被遺棄在路邊等著人撿回家的可憐巴巴的大型犬。

白七雪心底泛酸,輕聲給予保證:“不會,我不會嫌棄你。”

“白七雪永遠不會嫌棄雲九霽。”

四目相視,男人深幽眸底亮了。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眸底的情緒洶湧熱烈,讓白七雪似乎都被她的眸光燙到。

雲九霽看了她許久,開口聲音很啞:“七七,親一下,可以嗎?”

“……”

船上還有這麼多人呢。

旁邊的顧宴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注視著兩人,一臉的吃瓜群眾表情,眼中是遮蓋不住的驚訝與震撼。

這麼脆弱自卑的一面,他們跟著雲九霽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也從來不敢想象,太震驚了。

白七雪見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們,不由搖頭拒絕道:“不可以。”

“眼睛都不想要了?”雲九霽突然轉頭,看著幾人冷冷問道。

“沒有,沒有,九爺,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您繼續,繼續。”

幾人紛紛搖頭,隨即就扭過頭去,看海看天看山,一個個的耳朵卻都豎了起來。

雲九霽見狀冷笑一聲,偏頭看著他的小仙女,刻意壓低的嗓音幾乎要淹沒在快艇尾浪聲中,

“七七,現在可以親了嗎?”

白七雪不禁嘴角抽了抽。

話音未落,也不管白七雪怎麼回答,雲九霽直接傾身輕輕親了一下。

白七雪躲不掉,也不想再拒絕他,只能任由他蜻蜓點水似的吻在了她的側臉上。

男人把小仙女抱進懷裡,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喉嚨溢位一聲滿足的喟嘆,

“七七,累了就休息會兒。”

睏意來襲,白七雪打著哈欠,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雲九霽,你的耳朵我可以治好。”

顧宴,暗影,齊聲等聞聲,瞬間轉頭看向她,滿臉震驚和不敢置信。

“小仙女你有辦法可以治好我哥\/九爺的耳朵?”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出了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