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宮主服下丹藥後,眾人皆屏氣凝神,滿懷期待地緊緊盯著,時間仿若凝固般緩緩流逝。然而,許久過去了,老宮主的狀況卻依舊未見顯著的好轉。

宸鋒的眉頭微微蹙起,神色愈發凝重,他轉頭看向雲破天,沉聲道:“宮主,煩請讓其餘人等暫且退下,我有至關重要之事需與您相商。”

雲裳的心瞬間如墜深淵,腦海中猶如炸開了一道驚雷,第一個不受控制蹦出的念頭便是:難道他此刻就要迫不及待地讓我兌現嫁給他的承諾?她的貝齒死死地咬住下唇,咬得嘴唇都泛出了蒼白,目光復雜而又充滿忐忑地望向宸鋒。這個從頭到尾都戴著暗金色面具的神秘男人,自已連他的真容都未曾得以窺探,萬一他的相貌奇醜無比、不忍直視,難道自已真的就要這般懵懵懂懂地將自已的一生輕易託付於他?可是,如果爺爺的性命他真的救回來了,自已若背信棄義,又如何對得起良心?

雲破天沒有絲毫的遲疑,果斷地大手一揮,頃刻間便屏退了所有人。轉瞬之間,房間裡便只剩下雲裳、宸鋒和雲破天三人。

雲裳深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彷彿是從靈魂深處艱難地抽離出來,她似乎用盡了畢生的勇氣,聲音顫抖卻又堅決地說道:“你放心,我會遵守承諾嫁給你的。”她的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一顆心猶如被無數亂麻緊緊纏繞,幾乎要窒息。她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偷偷打量起宸鋒,腦海中不受控制地瘋狂勾勒著那面具之下可能出現的面容,或許是佈滿了縱橫交錯、深如溝壑的皺紋,或許是猙獰得如同惡魔般令人毛骨悚然。越是這般不受控制地想象,她的心就愈發慌亂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當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觸及床上爺爺那無比虛弱、彷彿風中之燭般的身影時,她又狠狠咬緊牙關,用盡全力強行壓下了內心深處那想要反悔的衝動和念頭。

就在這時,宸鋒卻出人意料地突然開口說道:“我要說的並非此事。”雲裳頓時如木雕般愣住了,心中原本那如驚濤駭浪般的緊張、不安瞬間被洶湧澎湃的深深疑惑所徹底取代。

宸鋒這時候走向老宮主,手指快速在他身上點了幾下,那原本卡在喉嚨的丹藥這才真正嚥了下去。原來之前老宮主未顯藥效只是假象,隨著丹藥入腹,短短几分鐘裡,老宮主面色開始紅潤起來,氣息也逐漸平穩有力。

又過了半小時,老宮主竟然已經完全康復醒來。他剛想起身,就要對著宸鋒行禮感謝,但被宸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這時候雲破天疑惑地問道:“風公子將所有人屏退到底是何意?”

宸鋒微微一笑,說道:“我聽聞雲天仙宮內部有些搖擺不定之人,不知你們是否想順藤摸瓜玩個大的把他們都拽出來?”

雲破天和雲裳皆是一驚,雲破天皺起眉頭,沉聲道:“公子何出此言?我雖有所察覺,但一直未敢確定。”

雲裳蛾眉緊蹙,面露憂色,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慮說道:“那該如何是好?萬一打草驚蛇,讓那些人隱藏得更深,豈不是更加棘手了?”

宸鋒胸有成竹:“我們不妨將計就計,放出老宮主傷勢未愈的假訊息,引蛇出洞。然後暗中觀察,定能找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雲破天思索片刻,點頭道:“就依公子所言,只是這其中細節還需從長計議。”

就在屋外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屋內的四人已經初步擬定了計劃的大致框架。

雲破天開口說道:“此事需萬分謹慎,稍有差池,恐怕會讓那些內奸有所警覺。”

宸鋒點了點頭,目光中透著堅定:“宮主放心,只要我們精心佈局,定能讓他們露出馬腳。”

雲裳輕咬嘴唇,若有所思地說:“但要如何確保訊息準確無誤地傳到那些人的耳中,又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呢?”

宸鋒微微一笑,回應道:“這便需要我們製造一些看似無意的機會,讓訊息自然地流露出去。”

此時,門外的議論聲仍未停歇。

“我看吶,這八成又是一場空歡喜。”之前懷疑的那個弟子撇了撇嘴。

“噓,別亂說,要是被宮主聽到,有你好受的。”年長的弟子趕忙提醒道。

而那名臉色陰沉的長老,轉身離開了原地,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屋內,四人繼續商討著細節,他們深知,這場與內奸的較量,容不得半點馬虎。

過了一會兒,雲破天說道:“就按照我們商量的辦,接下來各自準備,切莫走漏了風聲。”

宸鋒、雲裳點頭應是,然後紛紛起身,準備按照計劃行事。

雲裳走出房門,迎面碰上了那幾個仍在議論的弟子,她輕咳一聲,弟子們頓時噤若寒蟬。

“宮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妄議此事,違者重罰!”雲裳嚴肅地說道。

弟子們連忙低頭認錯,四散而去。

另一邊,宸鋒悄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整個雲天仙宮,看似平靜的表面下,一場暗戰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