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的學生們

“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早，我還以為你被中央城區的示威大遊行而弄得脫不開身呢。”姜元一看著她，像是在打招呼一般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待瞥到面前的陳歲真不經意間皺了一下眉頭，姜元一開始乘勝追擊，她好整以暇：“怎麼，難道你是用軍隊暫時把他們鎮壓了下去嗎？”

雖然姜元一還沒有完全恢復作為祁尊時的記憶，但她不能露怯，她邊說邊思考有沒有破局的方法。

“不，老師。”陳歲真認真道，“我不會像您一樣用暴力解決所有問題的。”

“呵。”姜元一無話可說。

眼前的形勢十分不妙，陳歲真當然不是傻子，她自然不會自已一個人跑來抓她，在看到她身後跟著四五個穿著制服、裝備齊全計程車兵後，姜元一明白，她有今日恐怕就要插翅難飛了。

陳歲真道：“老師，其實我很不想讓這一幕發生，我也不想走到師徒相殘的這一步。”

“這沒什麼不行的，成王敗寇，我相信在我當上首席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日後被人踹下臺的準備。”

“那是因為前一任的首席就是您殺死的，對嗎？”陳歲真盯著她的眼睛。

哇哦，姜元一聽完挑挑眉，心裡想，當時的我可真是猛啊。

她對這個資訊接受的十分流暢，畢竟她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陳歲真抬抬手，她身後的一個士兵將一件物品放進了她手中，那件東西姜元一見過，甚至還很熟悉，那是【大富翁】號艦船上的黑匣子。

“系統”所說的，需要三個副艦長以上職位的人共同操作才能開啟的東西。

果然是讓她找到了嗎……姜元一不意外，並且對自已擊落【大富翁】號艦船的事不置可否。

不過，若只是拿到這個，自已還不算輸，姜元一打賭陳歲真打不開這玩意兒。

但，面前的學生從口袋裡拿出一隻鋼筆，不，仔細看，應該是一隻錄音筆。

陳歲真按下了錄音筆上的按鈕，姜元一的聲音隨之傳出來，十分清晰：

#是的，是我下令擊落的，沒什麼理由，史爾特爾城已經養不起這些新來的沒有任何才能的肥豬們了，就是這樣。#

本來還保持輕鬆面孔的姜元一聽到這句話，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陳歲真按下了錄音筆的暫停鍵，再次直面看向她，目光直直地刺過去。她這個學生說道：“您應該明白，這些證詞都是有法律效力的，您要做好被送去軍事法庭上被審判的準備。”

“你看起來有些不捨？似乎還對我有些情誼在？”姜元一笑眯眯地湊近了這個看起來板正的有些過分的學生，湊到她耳邊道：“你的位置是我一手提點而來的，若是你親自把自已的恩師兼上司送上軍事法庭——想必以後的名聲在民眾的眼中是不太美妙了，呵呵。”

“要不這樣吧，”她開始像個惡魔一樣誘惑她的學生：“你只需把我軟禁起來，或者送我進監獄裡度過餘生也行。就對外宣稱我死了，臨死前把位置傳給你，怎麼樣？”

回答她的是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陳歲真舉起手槍，槍口直指姜元一的頭顱，她一板一眼地說：“請不要離我這麼近，老師。”

“而且，”陳歲真一手舉著槍，一手拿著那支錄音筆，“您剛才的那些活我也會在軍事法庭上上交的。”

姜元一往後退了兩步，在槍口對準之下慢慢地舉起手臂，表情不變：“你可真是古板。”

自已怎麼會養出這麼個無趣的學生？姜元一想了想，覺得以前的自已其實也挺無趣的，能有這麼個學生不奇怪。

“其實我挺意外的，您從烏莫加逃走後竟然又主動返回了這裡，您應該知道我已經叛變了。”

姜元一呵呵：“沒什麼，一個可憐人被寄生了，我得救她。”

“是格拉維辦公室裡的那個人嗎。我查了，她並沒有什麼優點也不可能掌握什麼機密。按照我對您的理解，您是個利益至上主義者，除非救她的好處比您被抓的好處多，您才會這樣做。”

陳歲真說：“您是不會僅僅是為了一個毫無價值的人去犧牲自已的。”

啊，有什麼好處嗎？來這兒之前，姜元一根本就沒想過救楊玉華有什麼好處，楊玉華能活或許也是一個好處吧。

姜元一笑笑：“也許只是因為她是我的朋友吧。”

“只是這種原因嗎？”陳歲真眼中明顯透露著難以置信。

“人也是會變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畢竟記憶都沒剩多少了呢~

“是嗎……”陳歲真喃喃，一側的頭髮擋住她的大半張面容，姜元一看不見她是什麼樣的表情。

“好了，你問完話了嗎？該把我送到監獄裡去了吧。”姜元一甚至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已進監獄似的。

陳歲真重新恢復冷淡又古板的表情，道：“還沒有，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老師，您的根蒂計劃的最後一批試劑在哪兒？”

“……。”姜元一不可能告訴她，這些試劑是她復活王笑的底牌。

但她也不會古板地緊閉嘴巴等著去吃些苦頭，她從善如流開口說了一個房間，不過是上次她用指紋解鎖的那個引敵人上鉤的假密室。

祁尊這麼心思縝密，應該會在那間房裡留一批以假亂真的藥劑來吧？姜元一隻能這麼賭了。

姜元一舉著雙臂，陳歲真用手槍頂著她的腦袋，兩人身後又跟著四五個人，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前往了她所說的“存放著試劑的實驗室”。

俗話說得好，天下就沒有平坦的大道。

當然，姜元一也不希望陳歲真能這麼容易地就能走到目的地，多一些混亂她就多一些逃跑的機會。

所以當她看見格拉維帶著幾個人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時，她的嘴角不動聲色地彎了彎。

“老師！”格拉維向前走了一步，看見姜元一身後拿著槍的陳歲真，立馬臉色凌厲了起來，衝著昔日的學姐破口大罵道：

“陳歲真你這個欺師的逆徒！你！你……fake（吃屎）！”甚至都氣的開始用母語說話了。

看來格拉維也不是太過蠢笨，起碼還知道帶幾個自已的舊黨來，看見他身後的幾個人俱是頗為關心自已的樣子，姜元一已經開始在心中思考著如何溜走了。

陳歲真冷著臉道：“你不該來到這裡，學弟。”

“放了老師。”格拉維道：“首席之位已經被你收入囊中，你所有想做的事都可以用你的權力去做。你為何要揪著老師不放呢。”

陳歲真道：“你什麼都不明白，格拉維，你太小瞧這件事了。”

“有什麼是非得老師入獄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