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張家村的一戶農戶的閨女,也是這家唯一的孩子。

其實我應該還有個哥哥。

但當年我娘去村子裡診所看病的時候,當時的醫生亂開藥,一劑抗生素直接將孩子搞沒了。

第二胎,我娘被送去了縣裡的醫院。

落下了不孕的病根。

按理說。

我是家裡的獨生子,應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

可惜,我是女孩。

我爹孃並不把我當人看。

我爹孃都是村子裡赫赫的老好人,在村子裡很有名,雖大多是虛名,但家裡來拜訪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為了和我爹孃搞好關係。

便一個勁兒地鼓吹我有多麼多麼漂亮,將來肯定能大賺一筆什麼的。

爹孃受不住這樣的誇獎,便像踩著雲霧一般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將年僅十六歲的我插在村頭媒婆的相親欄中。

沒辦法。

這年頭,村子裡的女孩有本事的誰不往外跑?

會讀書出去的都出去了。

就剩下一些或是家裡沒條件的、或是自身腦子笨不上學的,除了結婚一條路,再沒其他。

那天媒婆離開之後,我爹媽就吵了一架。

我爹打傷了我媽的頭。

我上去拉架,就要被烙紅的鐵燙傷的時候,我爹聽停下了手。

“不行,娃子要嫁人的。”

“爹,我不想嫁人!”

“你懂屁,”我爹兇起來面如修羅神煞,“你要不嫁人,你能幹什麼?留下來也不過是個拖累!還不如早早嫁出去賺點聘禮錢。”

我垂著頭默默流淚,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逃出了家。

小路上,遇上了外出散步的楊嫂子。

“喲,這不是村口張頭的女兒麼?這麼多年沒見,出落得這麼漂亮了?”

我嘴角擠出一抹苦笑。

心裡忐忑。

楊嫂子和我家關係不錯,也知道我爹讓我相親的事情。

“楊嫂子,沒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心裡有鬼,不敢面對她,“楊嫂子,我爹讓我去看看地裡澆水,我、我——”

“你爹剛剛給我打電話,說閨女不見了?”

楊嫂子沒客氣,直截了當地揭穿我拙劣的謊言,眼中帶著得意的笑,好似被什麼妖魔附體了一般。

“丫頭學會撒謊了?”

“我、我,”我訕訕地笑了兩聲,最後被楊嫂子抓住了胳膊,“不是,我爹真讓我去看看澆水,我沒撒謊!”

楊嫂子沒聽我的話,她拽著我的胳膊,不由分說朝我家走。

她說了我的情況。

那天晚上,我被我爹打了一頓,然後關進了柴房。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沒住過。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娘才給我送了碗稀飯,就著饅頭,我吃得很歡。

“你要是想走,下午村頭王哥要去城裡,你去了就別回來了。”

我的動作猛然頓住。

抬頭卻看到一張鼻青臉腫的大花臉。

2.

“我看你長得模樣挺漂亮,身材也好,”王哥上下打量著我的身子,眼中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應該還是個雛兒吧,這樣,你只要答應我,你去哪裡我都送!”

我不懂他的意思。

但想起爹那張黑得發青的臉。

還有我娘身上臉上烙下無法恢復的傷,毫不猶豫地狠狠點頭。

王哥帶我去了鎮子上的小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