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將兩人領到專門放置拍賣品的房間,這房間的溫度很低,估計是有什麼對溫度有高要求的拍賣品。

“就是這一件,”經理將兩人領到一處透明的展櫃前,抬手指向展櫃中一塊巴掌大的龜甲,龜甲上面,有一道道烏黑的痕跡,“傅少之前交代,這東西如果過來,務必第一時間通知他。”

“這是?”聞落抬手附上透明的展臺玻璃,“這是古時候留下來的獸甲銘文,上面帶有當時祭祀刻下的祝福或者詛咒。”

聽她說詛咒,經理面色當即一變,看著聞落的表情十分地震驚。

“這、這是什麼?”

“我看這個,”聞落一手託著另一隻手的胳膊肘,又靠近了看了一眼,“估計是詛咒。”

“既然是詛咒,那為什麼我感覺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這東西會不會——”

傅沉舟話沒說完,他站得離擺放東西的展覽櫃近了一點,猝然間,一道鋒銳的黑色光芒朝他的眉心飛去。

“小心!”

隨著話音,聞落抬手飛速朝傅沉舟送了一道符紙。

明黃色的符紙正好擋在黑色箭頭之前。

黑色箭頭被衝散。

“這是怎麼回事?”經理大驚,看著傅沉舟就差直接給人跪下了,“這、這?”

“放心,只是詛咒起效而已,不過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的是,你到底是什麼人?”

聞落抬眸朝傅沉舟看去,後者只溫和地勾了下唇角。

聞落眼眸微微眯起。

“當然,這詛咒有可能進入輪迴的,所以,與其說我好奇你是什麼身份,倒不如說我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

聞落說著,抬手想要朝傅沉舟的眉心點。

可惜手指還沒碰到。

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這個詛咒可以消除嗎?”傅沉舟沒打算回答她的疑惑,直接開口,“會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不會。”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人還有心情去考慮別人,就不怕被這詛咒一下子嘎掉嗎?

聞落也意識到自已似乎有點冒犯了。

掙開了傅沉舟抓著她手腕的手,她轉頭重新看向玻璃展櫃之中的龜甲。

“與其擔心我會不會收到傷害,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已,你身上的詛咒,如果不是原來魂魄中帶有的話,就只有一個原因,就——”

“我知道這詛咒存在,”傅沉舟打斷她的話,他裝在西裝褲口袋中的手機這時候微微震動,但傅沉舟沒在意,“能消除就好。”

聞落:“......”

這話中資訊量有點大,她得緩一緩。

如果傅沉舟知道他身上詛咒的存在,就說明,他其實也是懂一點她這一行的東西的。

那麼問題來了,他是透過什麼知道的?

“我有個問題,”聞落猶豫片刻,最後開口,“你當初是專門找了人看你身上的東西嗎?”

不對?!

聞落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她這時候不該問這個問題,她應該關心一下傅沉舟是不是?

“詛咒原因知道了,”好在傅沉舟並不在意,轉頭跟經理聊拍賣品的歸屬,“這東西,在起拍價之上再加十萬,我直接帶走了。”

經歷了一系列超自然現象,經理這時候還沒有暈倒,已經是精神強度驚人了。

這時候只想將罪魁禍首趕緊拱手讓人。

哪還有時間顧得上在意價格?

“沒問題,就這麼說定了,稍後我們拍賣行會派人將東西給你送到傅家。”

經理定了定神,終於找回了點之前的狀態,他清了清嗓子,開口。

“除了這件,我們這次其實還有很多其他的有意思的拍賣品,兩位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再繼續為你們介紹。”

傅沉舟點頭應下。

其實剩下的拍賣品中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時間很晚了,跟傅沉舟打過招呼之後,聞落就打算打車回去。

臨走時,傅沉舟叫住她:“你還記得我們之間還有婚約麼?”

這事也是聞落來林城的契機,她不可能忘記,只是來林城這段時間各種事情接踵而至,聞落沒時間搭理而已。

“還記得,”聞落回答,她回頭看向傅沉舟,眼中神色茫然一瞬,“你打算反悔嗎?”

“我打算推遲婚禮舉辦的時間。”

傅沉舟回答:“我接下來可能有點別的事情,會離開林城,所以,你要一個人面對一切。”

這有什麼稀奇,聞落心道,她又不是什麼人人拿捏的菟絲花,再說了,就算她一個人處理不過來,也能搖人叫她師兄啊!

不過......

經過今天這件事,傅沉舟在聞落這裡再也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實驗物件了。

如果傅沉舟一早就知道自已身上的詛咒。

以他的身份。

不可能不做一些調查去尋找背後的真相。

聞落抿著唇,難得地對一件事的走向失去了掌控,好在唇只抿了一會,聞落鬆了口。

“好,祝你一路順風吧,沒有後半句。”

傅沉舟:“?”

出於禮貌,傅沉舟還是朝人揮了揮手,時候不早,聞落該早點打車回家了。

.

林城大學,學生宿舍中,周梓纖剛剛洗完澡,正準備把脫下來的髒衣服全部送去洗衣房,頭腦中突然傳來一陣眩暈。

她趕忙扶著桌子坐下。

“你們猜,我剛剛從餐廳回來碰見誰了,我保證你們絕對都猜不到......梓纖,你怎麼了?”

從宿舍門外進來的室友看到周梓纖臉上難看的表情,一下子慌了。

“你、你......用不用我們帶你去醫務室?”

周梓纖搖了搖頭。

她顫抖著從抽屜裡掏出自已的手機,翻找到聞落的電話號碼,撥通電話。

最後直接垂下腦袋,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倒在了地上。

眾室友將人送到了醫務室。

聞落趕來的時候,周梓纖正躺在病床之上,旁邊站著皺眉不展的醫生和室友。

“你好,”聞落看了眼周梓纖,看錶情,她似乎很難受,“人出了什麼事?”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到這時候,聞落才意識到,周梓纖身子裡的東西,比她尋常要處理的東西棘手得多得多。

“你就是她昏迷前聯絡的朋友吧?”醫生開口,“我檢查過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昏迷著,她是之前有什麼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