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玫已經埋首在他的懷裡傷心地哭了起來。

被陸亦辭甩了一巴掌,阮棠捂著火辣辣的右臉,身心憤怒的她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這一刻,她好像沒有了傷心。

她只想發洩這些年藏在她心中的不快與怨懟。

“你看吧,她除了哭還會什麼?每次都是哭啼啼的扮可憐博同情,就你們這些男人蠢,被她無辜可憐的樣子騙到……”

“阮棠你夠了!”

陸亦辭怒聲喝住她。

他怒目如箭,“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你非要在這麼開心的時候鬧得大家都這麼難看嗎?以前我只是覺得容易妒忌,小心眼,沒想到你是這麼惡毒的一個人,你不如問問你自已,以前的阮棠哪去了?”

“你以前明明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女生,現在呢,惡毒刁蠻無禮!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樣?”

“我惡毒刁蠻無禮?”

聽見他這麼說自已,阮棠睜著不敢相信的眼眸,啞然地反指著自已。

她喜歡了十多年的人啊,竟然,竟然在他的嘴裡成為了一個惡毒刁蠻無禮的女人了?

再一次,阮棠看到了那次十八歲生日會上驚慌失措的自已。

那次也像現在這樣,因為阮玫,他用這種憤恨的目光盯著自已。

現在也是因為阮玫,他又用這種目光盯著自已。

難道她真的這麼活該嗎?

無法壓抑的巨大悲傷向她洶湧襲來。

那時的陸亦辭和現在的陸亦辭重疊。

一句句的話,聽起來,刺耳到讓她想變成一個瘋子!

淚花模糊地閃著,腦海裡的瘋狂讓阮棠撕心裂肺地吼叫出聲。

“好,那我就惡毒刁蠻給你看!”

她一把抓住阮玫的手臂,將哭個不停的阮玫從他的懷裡蠻力拉出來。

她激動地叫個不停,“阮玫你說,我怎麼欺負你了,我怎麼個惡毒你了,你從一來我家搶我的東西不說,你還想搶我的爸媽,搶他們的關心,搶他們的偏愛,他們疼你都好過疼我這麼親生女兒,就連陸亦辭你都搶走了,你說,你還想搶我什麼東西,我讓給你不行?”

“你哭什麼啊,我沒打你沒罵你,你哭什麼啊,阮玫你說啊,你還想要什麼,我統統讓給你,我不要了行不行……”

她的粗魯使得嬌小的阮玫更加的楚楚可憐,不少在場的男人都心疼了。

蘇明亮偷偷的在一邊拍影片。

媽耶,這種場面一定得和祁越好好的分享。

太刺激了,沒白來啊。

她一哭,陸亦辭就更加的討厭阮棠,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殺死她。

尤其她這麼粗魯對待阮玫。

“阮棠!”

怒著臉色的他上前又甩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將她一把推開,然後把哭得不行的阮玫擁入自已的懷裡安慰著。

激動不已的阮棠被他這麼猛力一推,一個措手不及,以狼狽不已的姿勢,在眾人的眼前重重地摔趴在地面上。

她的臉,連續被甩了兩個耳光,紅腫得像一個饅頭。

看到這,蘇明亮不忍心了。

他從人群裡走了出來,扶起阮棠。

“喂,陸亦辭,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至於這麼對人家阮棠嗎?”

阮棠被打得整個人都頭昏目眩。

甚至痛得,額頭上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

一縷顯眼的血絲自她的太陽穴上滑下。

她不在意。

透過額頭垂下的凌亂髮絲間,她冷冷的目光望向陸亦辭和阮玫這兩個人。

一股心灰意冷卷席著她的全身。

她的靈魂,她這麼年來的期望,已經隨著這絕決的兩巴掌,徹底消失。

冰冷的內心已經對他們在一起的畫面不再起任何波瀾。

這一刻,她放棄了。

也和過去猶豫的自已和解。

不屬於自已的東西,她不要!

在蘇明亮的幫助下,她自地面上站起來。

蘇明亮看到她自太陽穴裡滑下的血絲,驚叫了聲。

“你傷到哪裡了?”

輕輕推開他關心的手,以手背擦了擦血的阮棠踩著堅硬的步子再次走回到鋼琴面前。

“陸亦辭,我給你彈一首曲子吧,我祝你們兩個百年好合,恩愛永不分離。”

她坐下鋼琴凳,眼眸半垂,染了些許鮮血的兩手放在琴鍵上。

有別剛才的遲鈍,這次,已經沒有了心理障礙的她彈得飛快。

音符傾洩地流出。

是貝多芬的那首,月光奏鳴曲。

也是她原先想在十八歲生日會上彈的。

全場人都被她的舉動震住了。

好端端的,彈琴?

該說不說,她的琴聲,悲重優美,如泣似訴。

陸亦辭聽到這首曲,表情有些奇怪。

很快,一曲彈完。

阮棠整個人定在那,將近過去十秒鐘時間,她動了。

她再次來到陸亦辭的面前,眼眸冷冷地看著他。

“陸亦辭,欠你的,我全部還完了,以後不拖不欠,你跟我阮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話撂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挺直腰背闊步走出宴會廳。

陸亦辭望著她離開的倔強背影,有些複雜。

只是這些複雜還沒來及消化,就被阮玫的哭聲拉回。

“對不起亦辭,我不是故意惹你們吵架的……”

蘇明亮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他跟著跑出去找阮棠。

他又真不是鐵石心腸做的。

這麼可憐的女生,得看著她點呀,萬一她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怎麼辦。

哦,對了,祁越。

他要趕緊跟他說才行。

他拿出手機打給剛回港不久的祁越。

“越哥,哥斯拉大戰啊剛才,老精彩了,你沒親眼目睹真的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