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臨近傍晚,江邊稀稀拉拉只有幾個行人在散步。叫我美女大夫,我叫阮棠,我還沒拿到中醫執業證書,算不上大夫。”

最終,他們還是來到了江河大橋底下。

清涼的江風緩緩送上岸,吹走了不少夏日的暑熱。

阮棠沿著連綿兩公里長的棧道緩慢走著,滿懷沉重心事的眼眸怔怔地望著前方波光粼粼的江裡。

祈越腳步愜意地跟在她的身後。

只是她沒發現的是。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在她纖瘦的孤寂背影上。

“軟糖?”

他輕念出聲,聲音也懶洋洋的,“是那種可以吃的軟糖嗎?美女大夫,你這名字也太好聽了吧,人如其名哦。”

阮棠,軟糖的同音字。

她媽媽喜歡吃荔枝味的QQ糖,所以她一出生,就給她起了這個名字,她說一叫喊她的名字,就覺得甜甜的。

一想到這裡,她表情更是黯然落寞。

可是啊,軟糖這兩個字,倒成了她現在避之不及的忌諱。

“阮,耳字旁加個元,你可以叫我阮小姐。”

“那,軟糖小姐,我叫祁越。”

反正都是同音字,任他怎麼喊,她也聽不出來。

祁越為自已的小詭計頗為得意。

“今年二十七歲,未婚,單身,沒有女朋友,母胎單身SOLO到現在……”

她突地停了下來,跟在她身後的祁越不經意地撞上了她。

沒聽他在說些什麼的阮棠走到那親水平臺前。

隔著半人高的護欄,她看著江河裡不算清澈的滔滔江水。

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語。

“如果從這裡跳下去,會死嗎?”

這個念頭一起。

突然她有一種想一頭扎進去,徹底解脫的快感。

只是剎那間,一隻男性手掌死死地握住她的右手臂,按住了她蠢蠢欲動的身子。

站在她身邊,祈越那笑得瀟灑肆意的帥臉湊了上前。

“軟糖小姐,你說這話,我沒法接,但如果非要說個有什麼萬一的話,我也只能說,你不會死,因為我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將你撈上來。”

他暗地裡用勁將她拖離護欄前。

心裡的感嘆更深。

到底因為什麼事,把她逼成這樣?

“我們能不能聊一些愉快點的話題?例如,等會晚飯你想吃什麼?我不介意把蘇明亮叫出來讓你敲他一大頓。”

蘇明亮人沒出現,卻哪哪都離不開他。

“你也知道他人傻錢多,我們不替他花,也有別人替他花,這種日行一善的好事,我們就辛苦點替他分擔吧。”

“……”

聽到這裡,阮棠這才徐徐抬眼看了他一下。

她有些疑惑地問,“他真的願意跟你當朋友?”

她真的很懷疑。

這人的嘴巴一點都不對他留情過,蘇明亮那少爺脾氣這也肯幹?

說到這,祁越那傲嬌勁就上來了,像開屏的孔雀一樣。

他微抬著下巴,眼神得意,“那是當然,我這麼帥的帥哥,肯和他當兄弟是他的福氣好不。”

“……”

阮棠有些無語。

也有些想笑。

這男人,真夠真戀。

說話間,祁越已經將她拉著遠離那個親水平臺。

阮棠那蠢蠢欲動的心也冷靜了下來。

死啊,好像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暫且苟活著吧。

“走吧,我累了,我想回家。”

她又慢吞吞的往他們停車的方向走。

祈越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

但那敏銳的雙眼,一直注視她的一舉一動,免得他一個忽視,她真的跑去跳江。

她心情這麼低落,沒準真的想做就做。

他又清朗地開口,沒話找話。

“你知道為什麼蘇明亮跟我這麼鐵不?”

這個話題,還真勾起了阮棠的一些好奇心。

蘇家這個二少爺,向來備受寵愛,也是圈子裡數一數二的人物,竟然被他這麼習以為常的調侃,擱其他人,壓根不敢。

“為什麼?”

“因為,他有把柄在我的手上。”

祈越唇邊的笑容有些肆意。

她輕輕淡淡地問,“什麼把柄?”

“你真想知道?”

阮棠嗯了聲。

“我偷偷告訴你。”

祈越神秘地湊近她的左耳,他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

轉臉一看,發現,他微彎著頎長的腰背,英氣不凡的臉龐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她的耳邊。

而她這一回頭,就與他的深黑笑眸對視而上。

兩人近得,吐出的熱息都敏感地感受到。

杏眼一瞠,這種曖昧近距離讓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三步。

“有話就好,不要靠的那麼近。”

祈越精亮的眼眸躍上更多笑意,“軟糖小姐,你太敏感了,我只是想偷偷的告訴你,並沒有想做什麼壞事。”

他還自證地舉起了自已的兩手。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不悅地看了他一眼,而後一改慢沉的步子,她大步往車輛的方向走。

哦豁,完蛋,生氣了?

在心裡感嘆了下的祈越追上去。

直到坐進車裡,任他說什麼,阮棠也再沒理他過任何一句。

祈越這個驕傲少爺頓時有些挫敗感。

他這麼不討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