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專情男帝王VS冷宮妾妃（14）

敢背後議論主子的，該有這下場。

這滿地的血、被杖斃的屍身，怕是連宮外的亂葬崗、都要堆不下……

“娘娘，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吧。”嬤嬤上前勸。

殺雞儆猴，樂正蓮這樣狠辣，整個宮裡怕是都怕了，再殺下去，惡名背身上洗不掉了。

“你算什麼？”樂正蓮道。

視線冷淡過去，老嬤嬤是這次跟她入宮的，跟著她母親嫁入丞相府，三十年。

平時她說什麼，樂正蓮聽得進去。

但她還是不瞭解樂正蓮。

被刺激到，瘋張起來，樂正蓮就是六親不認的！

“皇后娘娘……”嬤嬤臉上掛不住。

皇權至上，老嬤嬤臉色變了又變，立馬跪下了。

剎那間，整個坤寧宮一片靜默。

樂正蓮坐在那兒，淡淡的，就那麼看著。

她不喊停，誰也不敢停。

一個又一個招供的名單，一個個被綁起來堵嘴杖斃的宮女、太監。

只有板子打在人皮肉上的悶響，砰砰作響，沒人敢省力。

行刑的親衛，一茬換了一茬。

人命在杖刑下，像是被宰殺的雞鵝，幾乎沒人捱得過三十杖……

冷酷，膽寒，高高在上。

皇權的殘忍，在這一刻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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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宸宇趕到坤寧宮外。

坤寧宮裡的血還沒幹涸，正向外拽著的三具屍體，幾乎和他打了照面。

這種冷漠殘忍的場景，赫連宸宇上過戰場，看到這些，心裡還有不適……

偏偏，視線向上，和矮榻上的樂正蓮對上。

赫連宸宇看到她眼眸裡的冰冷、陰鷙。

一身紅衣，鳳袍華貴。

素手帶著鎏金指，樂正蓮美極了，冷而豔。

但這一刻，赫連宸心裡湧起的是強烈厭惡。

他是一個專情、柔軟的帝王，雖行事果決，但感情上，總顧念舊情。

他心腸是柔軟的，心懷天下。

可樂正蓮就算不把宮女、太監當人看，他們也是活生生的性命。

“住手。”赫連宸宇斥退。

樂正蓮起身，淡淡行禮。

赫連宸宇，“都退下！”

坤寧宮裡轉眼清場。

只剩下赫連宸宇和樂正蓮。

赫連宸宇，“皇后有話要說？”

“無話可說，”樂正蓮緩緩起身，“陛下，您覺得，臣妾該對您說些什麼？”

嘲弄語氣拉滿，樂正蓮注視赫連宸宇，毫不畏懼。

冷冰冰的人，冷冰冰的態度。

直刺得赫連宸宇鮮血淋漓。

“是嗎？”

赫連宸宇笑，“朕無話可說，那三弟被朕遷去封地，你一定也無話可說了。畢竟，你們孤男寡女相處一個晚上。這情況，你若是有皇后的自知之明，都不該說。”

“陛下！赫連詔安和你我之間事情毫無關係，你這麼意氣用事，對他下此狠手，是一國之君所為？”樂正蓮先繃不住了。

赫連宸宇，“和朕無話可說。提起詔安，皇后這麼激動？莫不是皇后做得膩煩了，想自請被廢，去封地做詔安的王妃。”

“啪！”響亮的一耳光，樂正蓮的手在發顫。

她指甲上的鎏金指套，刮破赫連宸宇的側臉，留下幾道痕跡。

“赫連宸宇！”嘴唇哆嗦，樂正蓮恨恨而言，“真這麼想我，就賜我一死！”

發紅的眼眶，樂正蓮的大怒，反而讓赫連宸宇心頭怒火平息。

“朕沒這意思。”赫連宸宇道。

他和樂正蓮，不知為何明明只有幾天未見，可現在看著她，赫連宸宇覺得她陌生極了。

他這麼說，只是想找回她，他熟悉的狀態。

“朕記得，你小時候，看到雀兒死在冬日，也要含淚把它用帕子包著，小心埋進花園，讓它入土為安。”

“可今時今日，宮女、太監……這些性命在你眼裡，如同草芥，你下令杖斃一個又一個毫不留情。”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他們再怎麼做錯事，背後議論主子。那你又想過嗎？事情一旦流傳，宮外的朝臣百姓們又要怎樣議論你？暴戾無情？冷酷執拗？”

赫連宸宇語氣很緩。

他知道，樂正蓮心不壞，情緒激烈，敢愛敢恨，只是她太偏執，總會一不小心鑽進牛角尖。

倘若，起初他喜歡她，樂正蓮就是這模樣，那她現在因此做錯的所有事情，赫連宸宇願意和她共同承擔！

樂正蓮，“那又如何？不過賤民爾！”

那些議論，她並不放心裡。

宮裡敢議論，就把他們都殺了！

宮外議論，那就隨他們去，敢到她面前來，她就……

“如何，你對朕說如何……”赫連宸宇望著樂正蓮，那種荒謬，在她說這句如何時，升到了頂峰，“你是相府長大的嫡女，你所食所穿的每一月丞相俸祿，都是天下黎民供養。”

“食君祿，得君恩。”

“貴為皇后，竟說得出‘不過賤民爾’！！樂正蓮，你是被權勢迷了眼，還是你本性就是如此？朕，朕……”赫連宸宇氣得說不出話，還是努力壓制怒氣。

可他苦心，註定白費。

“本性？”樂正蓮冷笑一聲，眼裡更充血，“若我本性是狠毒。那你呢，赫連宸宇，你本性……就是風流花心，到處留情？”

“赫連宸宇！你敢說，你沒有？那日，在帳篷裡，尹婕妤驗出有孕。我轉身走了，你沒追出來！”

“帳篷外，我又等了你一刻鐘……赫連宸宇，你沒追出來，帳篷裡是在和尹婕妤做什麼？我聽不到嗎？”

“你知道嗎！那一刻鐘，你知道我怎麼度過？帳篷外，我等著……冷宮外，我等著，看你一次一次叫水，一次一次寵幸她。”

“赫連宸宇，你說過，不喜歡，不是納那些妃子，都是無可奈何、平衡朝堂所為？那是又有人逼你在床笫上，抱尹婕妤，甚至她懷孕了也不放過嗎？”樂正蓮字字泣血。

“樂正蓮！”

“別這麼大聲，我聽著呢。赫連宸宇，你抱著她，你想過我嗎？你親她把她壓在身下，你想過我嗎？”

“我們冷戰那麼久，終於有機會說話、在一起，那晚還是我馬球奪魁的慶功宴！我本想我們好好過，去看看我們定情的山坡。可這些都毀了！”

“蓮兒。”

“別喊我！”

樂正蓮推開了要抱她的赫連宸宇。

她又退後幾步，淚水撲簌簌地落，她努力控制淚水，但泛紅心碎的眼眶，總不聽使喚的。

“赫連宸宇，你太噁心了。你負心薄倖，是你先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