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鋼鐵脈搏

空氣裡瀰漫著金屬灼燒的焦臭味。

向仁的右臂微微震顫，同步率穩定在17%，面板下流動的暗紅色紋路像是某種活物，隨著他的呼吸起伏。他站在防線高處，俯瞰著下方混亂的戰場——整座城市正在被“資料”肢解、重組，化作它的爪牙。街道翻卷，建築扭曲，原本冰冷的鋼鐵此刻如同血肉般蠕動，凝結成畸形的機械怪物。

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有的像多足的巨蠍，有的則是純粹的金屬團塊，表面佈滿尖銳的稜刺。最可怕的是它們的核心——一團跳動的資料流，像是某種扭曲的心臟，每一次搏動都會讓它們的結構重新最佳化，變得更難摧毀。

安卡崩的吼聲從戰場中央傳來。

“這些玩意兒——砍不完啊！”

他的戰斧劈開一頭形似裝甲獵犬的機械獸，金屬斷面噴濺出熾熱的火花，但下一秒，殘骸便如液體般流動，重新凝聚成新的形態。更多的怪物從四面八方湧來，它們的關節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像是無數把鈍刀在互相剮蹭。

b級戰士們結成陣型，試圖阻擋它們的推進，但很快，防線開始崩潰。

“左側！左側撐不住了！”

一名戰士的裝甲被機械觸鬚貫穿，鮮血還未濺出，傷口邊緣便已浮現出細密的程式碼紋路——他的身體正在被資料化。他咬牙扯斷觸鬚，反手將爆破匕首插進另一頭怪物的核心，在爆炸的火光中化作破碎的畫素點。

小李站在稍遠的制高點，短杖頂端凝聚著淡金色的淨化光束。她瞄準，射擊，光束貫穿一頭正欲撲向安卡崩的機械獸，但僅僅只是讓它停滯了一瞬。

“該死！”她咬牙。

換作普通的機械戰車，這一擊足以熔穿裝甲。但這些由“資料”直接操控的怪物，彷彿能不斷適應她的攻擊模式。每一次被光束命中，它們的表層就會生成新的抗魔鍍層，下一次的抵抗就更強。

“小李！”安卡崩側身避開一頭巨爪的拍擊，戰斧橫掃，將另一頭怪物的頭顱劈成兩半，“別管我了！去幫那些b級的菜鳥！”

小李沒有回答，但她的動作更快了。短杖揮舞，一連串的光彈如流星般墜落，暫時清出了一條通路。幾名受傷的b級戰士趁機後撤，但他們的眼神已經變了——那不是恐懼，而是某種更冰冷的東西。

他們知道，自己活不過今天。

向仁的通訊器突然響起。

“向仁，這裡是守護網指揮部。”靈塵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資料’正在解析我們的防禦模式，它每吞噬一名戰士，就會最佳化一次攻擊演算法。我們需要打破它的節奏。”

向仁的右臂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試圖鑽入他的神經。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視野中多了一層淡藍色的資料浮影——那是“資料”的流動軌跡。

“它在學習。”他低聲道，“但不是無限制的。”

“什麼意思？”

“它有‘協議’。”向仁的指尖輕輕敲擊著城牆邊緣，“它不能同時應對太多‘意外變數’。”

靈塵沉默了一秒。

“你打算怎麼做？”

向仁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切斷了通訊。他看向小李，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無需言語，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

短杖高舉，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擴散，暫時干擾了附近機械怪物的感知系統。

而向仁，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他的右臂徹底亮起，猩紅的光刃從指尖延伸，如同一把染血的裁決之劍。落地瞬間，光刃橫掃，三頭機械獸的核心被同時貫穿，資料流如鮮血般噴湧而出。

但這一次，它們沒有重組。

因為向仁的右臂正在“吞噬”它們。

[同步率：21%]

遠處的“資料”似乎察覺到了異常，銀色的身影微微轉向。

向仁咧嘴一笑，光刃直指它的方向。

“來。”他輕聲道，“試試看能不能解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