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聲四起,整個峽谷內充滿兵器相擊的聲響,震天的聲浪中夾雜著痛嚎聲,慘叫聲,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逐漸濃郁。

周健是成名已久的武狀元,有十年領兵作戰經驗,一開始被憤怒衝暈頭腦,以致前鋒中計進入陷阱,失了一百戰力,但很快冷靜下來調整軍陣。

底下峽谷內廝殺正酣,山頂不知何時出現一隊人,站在最前面的,是個身著紫色宮裝的女子。

金色鸞鳥重繡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旁側邊一個身材魁梧的武將,凝視峽谷某處,那塊大山石後縮著個瑟瑟發抖的少年。

“這就是禮王?”

徐奎仔細觀察了好一陣子,語氣不免帶出幾分譏誚來。

危月仿若未聞,神色淡淡的看著下方的戰場。

任如意和寧遠舟的刀劍下,取敵首如探囊取物;元祿的雷火彈和暗器靈活百變;孫朗的八卦盾刺攻守兼備;錢昭的重刀如千鈞雷霆,無人有一合之力。

使團侍衛也都是好手,可惜雙方人數懸殊,五十對一千,是硬戰,也是惡戰。

周健躲在盾陣中,打算堆兵力消耗使團戰力,使團人少,經不起持久戰,隨著時間流逝,使團的主戰力開始有些應接不暇。

危月見任如意寧遠舟先後負傷,元祿搖搖欲墜,孫朗險象環生,而錢昭的刀勢也開始慢了。

“掠影。”

危月伸手,接過一把弓,弓身通體玄黑,繪有金色圖紋,弓弦赤紅若染血。

徐奎一看便知,它就是那把聞名於世的“破軍”。

他瞥了眼領命離去的侍女,心往下沉了沉,試探道:“殿下要保他們?”

危月搭箭上弦,“本宮保的是梧國。”

徐奎眸光微閃,道:“為國計而迎明君,殿下大義。”

這話說得大義凜然,卻又稜模兩可,話中有話,徐奎話音剛落,不料危月忽然一轉身,把箭頭對準他。

弓弦拉滿,箭頭凜冽,尚在一臂距離之外,濃重的殺氣已激得徐奎汗毛倒豎。

徐奎抬眼望去,對上危月,瞬間被那雙眼攝住,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最原始的黑暗,無窮盡的死亡,無窮盡的絕望。

徐奎咬牙忍下那股懼意,他想強裝鎮定,可話音一出就露了怯:“殿下,這是何意?”

危月唇角半勾,道:“為國計,為民計,為天下計,本宮請將軍獻大義。”

徐奎大驚失色,以為危月要殺他,危月卻忽然轉身,松弦——

那一箭,如長虹貫日,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響,射中錢昭身後的持刀小將。

箭矢穿透軀體去勢不減,又接連貫穿兩人,最後篤的一聲,將第四人狠狠釘在地面。

這一箭彷彿是什麼訊號——

與此同時。

天空中響起接連的“嗖嗖”聲,幾十支羽箭自高處俯衝而下,幾乎是立即,周健麾下兵卒便倒了幾十個。

又有一隊黑甲侍衛突然冒出,衝進戰場,逮著周健麾下兵卒砍瓜切菜一頓嘎嘎殺。

頃刻解了使團眾人的困境。

錢昭甫一脫困,立即看向高處的人,風揚起峽谷的黃沙,錢昭極力睜大眼睛。

日光太耀眼。

他沒能看清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