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民間傳出了流言,說這天下姓江,不姓蕭。

還說蕭璟硯這江山是女人肚子上的江山!

此言一出,蕭璟硯勃然大怒。

隨即派出大量御前軍,抓出了傳播流言的人,殺一儆百。

如此一來,在強勢鎮壓之下,明面上,倒是沒有什麼聲音了。

但,背地裡,更是風起雲湧。

不過經此一事,倒是給蕭璟硯提了醒,如今他彈壓忠武大將軍,倒是真讓江家一家獨大了。

一家獨大,這可不好。

蕭璟硯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這一日。

蕭璟硯召見了蕭璟滄。

蕭璟滄匆匆奔赴皇宮,身上還帶著錦玉樓的脂粉氣。

蕭璟硯眼中閃過一瞬的嫌棄之色。

又換上了和藹可親的表情。

蕭璟滄恭謹道:“皇兄,今日找我有何事?”

蕭璟硯捶了一下蕭璟滄的肩膀,佯怒道:“怎麼,沒事就不能召你進宮了嗎?”

蕭璟滄笑嘻嘻道:“那當然不是這樣的,只是若皇兄找臣弟商議朝中的大事,那皇兄還不如去找一頭鸚鵡呢,它好歹還能附和幾句。”

“臣弟對於朝政之事一竅不通,”

但若是說吃喝嫖賭的事情,那臣弟是樣樣精通的。”

蕭璟滄頗為自傲道。

論吃喝嫖賭,恐怕順京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他。

蕭璟硯氣的差點想一腳踹上去。

不過蕭璟滄這樣子不學無術也好,正合他意。

“璟滄,坐,朕最近有一煩心事,如今朕能信得過的也只有你,也只能找你來訴說一二了。”

蕭璟滄聞言又起身,嚴肅道:“願為皇兄瞻前馬後!”

蕭璟硯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對於戶部尚書停職一事怎麼看?”

蕭璟滄神情自若道:“陛下英明神武,自然做的決定也是正確的。”

蕭璟硯聞言身心舒暢,但也知道問蕭璟滄也如同白問。

於是他換了個方式問道:“皇弟,你覺得江家如何?”

蕭璟滄歪著頭仔細的想了想,認真道:“江家是陛下的外家,自然是極好的,而且江家還有那麼多男丁,日後,都是陛下的助力。”

聞言,蕭璟硯嘴角的笑意一僵,“是呀,外家對朕自然是極好的。”

對他可真是好的很。

從他登基伊始,太后和江家就想處處插手朝政,若不是還有夏家支援著他,他恐怕真的會變成傀儡皇帝了。

而且,夏家還有這麼多男丁,難免不會生出不臣之心!!

他絕不能讓江家一家獨大!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蕭璟硯道。

蕭璟滄聞言整個人的鬆快了很多,笑嘻嘻道:“皇兄英明!臣弟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一般……”

“好了好了,你退下吧。”

蕭璟硯打斷道。

“是!”

蕭璟滄出了大殿之後。

蕭璟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子,其他的都沒學到,這溜鬚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學得好!

“徐忠來,告訴那邊,南漓王府不必監視了。”

這小子這麼紈絝,沒什麼監視的必要了,少浪費點人力吧。

千秋宮內。

珍嬪正在縫衣袍。

蕭璟硯自顧自走了進來。

珍嬪放下手中衣物,準備行禮。

蕭璟硯溫柔扶起珍嬪,眼底是快要溺出的柔情,“蘭筠,見到朕,不必多禮,我們之間,就像平常夫妻一般。”

許蘭筠淡淡道:“陛下,禮不可廢。”

蕭璟硯有些無奈,可誰叫他就喜歡蘭筠這微微帶刺的模樣呢。

“這是為朕繡的?”蕭璟硯指桌案的錦袍道。

珍嬪微微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臣妾繡的,但是臣妾繡的不好,還請陛下多多包涵。”

聞言,蕭璟硯腦中閃過另一個倩影。

曾經,也有這樣一個人把雙手繡的鮮血淋漓,只為繡一雙鞋墊給他。

他忽的用力的甩了甩頭,將那個纖瘦的身影甩出腦海。

她那麼善妒!他怎麼能輕易原諒他!至少也得好好晾一晾她才行。

再說,如今筠兒就在他的身邊,他怎麼能想著別人呢?

蕭璟硯眸色變了又變,笑道:“筠兒的手藝自然是極好的,朕當好好珍藏起來。”

珍嬪有些害羞的別過了頭。

倏然間,蕭璟硯望見了珍嬪手上的頂針,十分的破舊。

戴在細白嬌嫩的手上,顯得是十分的刺眼。

蕭璟硯皺了皺眉:“筠兒,宮中什麼都有,為何還帶著這個破頂針呢?”

他的筠兒自然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許蘭筠羞澀一笑道:“陛下,臣妾用慣了這個頂針,雖然這個頂針已經比較舊,但是它處處稱臣妾的心意,比那些嶄新的頂針好用多了。”

此言一出,蕭璟硯頓時僵住。

臉色有些難看。

珍嬪見狀,小心翼翼問道:“陛下,怎麼了?是臣妾說錯什麼話了嗎?”

蕭璟硯復又笑道:“不,愛妃說的甚合朕心。”

“朕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沒處理,改日再來看你。”

“是!”珍嬪恭送道。

蕭璟硯匆匆回了尋賢殿。

下旨道:“讓戶部尚書官復原職!”

珍嬪的話點醒了他。

用人還是用慣了的人好。

戶部尚書是他的人,敲打一下就算了。

不能真撤了,否則夏家和江家肯定會伺機插上他們的人。

那可就對他不利了。

再者,他還是得繼續拉攏戶部尚書,否則讓戶部尚書投誠到夏家或者是江家,那對他更是不利。

南漓王府中。

秘密來了一位陌生的訪客。

是剛剛被官復原職的戶部尚書莊仲謙。

“多謝南漓王殿下救命之恩!”

莊仲謙感激涕零道。

他畢竟是為官數十載的老狐狸,怎麼會不知道是誰救了莊氏一族呢?

若不是南漓王想了辦法,恐怕他們莊氏一族就不復存在了。

畢竟從前為皇帝的刀子,得罪了不少人,牆倒眾人推,他都還只是停職查辦,府中就已經是人走茶涼。

甚至還來了幾波暗殺。

若不是南漓王,恐怕現在他就是一具硬邦邦的屍首。

蕭璟滄親手扶起莊仲謙:“莊大人乃是國之棟樑,為澤屹做了這麼多貢獻,這段時日委屈大人了。”

莊仲謙眼眸一暗,內心只覺得十分淒涼,陛下這一招過河拆橋是玩的真是溜。

他的心,寒透了。

“多謝南漓王殿下關心,從今以後,莊氏一族願為殿下馬前鞍!只忠於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