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曉,清晨的第一抹晨曦映在小軒窗上。

蕭璟硯微微睜開了眼睛,只覺得頭些微有些痛。

一摸床榻左邊,卻沒有人在,錦衾冰涼。

蕭璟硯劍眉微蹙,試探性的喊了一句:“皇后?”

聽到聲響,夏棠綰挑開珠簾,露出甜甜一笑,“陛下,臣妾在呢。”

“翠芝,陛下醒了,喚人來洗漱!”夏棠綰吩咐道。

“是!”翠芝道。

伺候洗漱的人早就在外間候著,就等著聖上醒來。

不多時,一行人魚貫而入。

夏棠綰揚起微笑,笑顏如花:“陛下,臣妾伺候您洗漱吧。”

說著便拿著溫水浸過的帕子在蕭璟硯的臉上擦拭起來。

蕭璟硯享受的眯起了眼。

他只記得昨晚抱著皇后走向床榻,然後後面行了周公之禮,但是具體的細節,他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過看到皇后一大早就起來張羅他的洗漱起居,內心,隱隱劃過一絲暖意。

他握住夏棠綰擦拭的手,眼神深情:“梓童,辛苦你了。”

夏棠綰斂眉,眉眼中劃過一絲動容,語氣略顯激動:“陛下,臣妾不辛苦。”

“只要能為陛下分憂的,臣妾都願意去做。”

蕭璟硯自然的將夏棠綰一把攬入懷中,語氣中帶著些許內疚,“阿綰,我們是青梅竹馬,自少時就認識,這些年你操持宮中,孝敬太后,辛苦了。”

夏棠綰眉眼閃過一絲冷意:說這些有什麼用,棠綰姐姐早已經逝去了。

再抬頭,夏棠綰的眉眼中是滿滿的心疼,“陛下朝政繁忙,憂心國事,臣妾是知道的。”

“陛下自登基至今,體恤民情,百姓安居樂業,澤屹風調雨順,這些到都是陛下的功勞。”

”臣妾能為陛下分擔些許,已經是臣妾之幸事。”

夏棠綰道。

蕭璟硯嘴角微微翹起,謙虛道:“澤屹能有如今的強盛,不只是朕一人之作為,更是澤屹千千萬萬的子民的作為。”

“而你管理著後宮,讓朕沒有後顧之憂,你做的很好。”

蕭璟硯誇獎道。

“謝陛下。”夏棠綰斂眉,嘴角劃過一絲嘲諷。

洗漱完畢後,蕭璟硯準備去上朝。

蕭璟硯眼中染著溫情,“梓童,天色還早,你再睡一會吧。”

“是!謝陛下!”

夏棠綰行禮道。

蕭璟硯抬步準備邁出內殿。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夏棠綰行禮道。

“哦?你我夫妻之間,何須用到相求二字,梓童不妨先說來聽聽。”

蕭璟硯狹長的眼睛閃過一絲幽暗。

這皇后不會就因為侍寢了一晚上就想蹬鼻子上臉吧?

果然皇后就是不能嬌縱的!

夏棠綰恭謹道:“陛下,臣小妹如今已有十三,家中已相看好頤國公府大公子。”

“但臣妾只有這一個妹妹,臣妾想親自考察一下人品,還望陛下恩准。”

“我道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區區小事,皇后你自已看著安排便是。”

蕭璟硯道。

皇后還是知趣。

“謝陛下!”

蕭璟硯抬步而出。

身後是一片“恭送陛下”的聲音。

待蕭璟硯以及蕭璟硯的侍從走遠。

夏棠綰才冷下臉,狗皇帝,話說的好聽,心裡永遠只有他的帝位。

昨晚真的是累死她了。

香爐中燃燒著她親自制成的藥丸。

蕭璟硯抱起她到床榻之後,就暈了過去,睡得人事不省。

她只能在小塌上將就一晚,一晚上的沒睡好。

天色才將亮,她就起來演戲了,真累。

等夏家的地位穩固之後,蕭璟硯無法威脅夏家,一切事情都處理好,她就離開皇宮吧,去看看這澤屹的山水。

去做生意,

不,去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要鎖在這牢籠中。

夏棠綰微微眯了一會。

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翠芝,去叫阿沅過來吧。”

“路嬤嬤,去召頤國公家大公子裴翊。”

“是!”

“是!”

一個時辰後。

夏詩沅進了宮。

抓著夏棠綰的胳膊撒嬌道:“阿姐?怎麼了?”

夏棠綰笑意盈盈,“自然是替你相看未來的夫君了,你的夫君,當然你自已也得滿意才行。”

“所以也叫你進宮來。”

夏詩沅瞬間紅了臉,白皙的臉頰上升上一抹紅霞,聲音漸弱:“但憑姐姐做主。”

夏棠綰哪能看不出小女孩的心思。

“路嬤嬤,帶著阿沅到屏風後。”

“是!”

夏詩沅今日著了一身桃夭色的襦裙,裙襬上繡著桃花花瓣,極是好看,正適合這樣子年紀的小姑娘穿。

“阿沅,待會無論我問什麼,你都不許動。”

夏棠綰挑眉警告道。

夏詩沅侷促的抓緊裙襬,“是,阿姐。”

眼神中也帶著即將見心上人的忐忑。

夏棠綰一見夏詩沅的神色,嘆了一口氣。

女大不中留啊!

到底是召見外男,芳嬋宮中的奴僕站了滿滿一大屋。

裴翊走進正殿,隔著遠遠的距離就開始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裴公子不必多禮,請坐吧。”

夏棠綰微笑示意道。

婢女極有眼色的搬來了一把軟凳。

裴翊端坐下,身姿挺拔,長身玉立,一派翩然公子的風度。

額頭上隱隱沁出細汗。

不知皇后娘娘喚他何事?

夏棠綰打量了一下裴翊,從外表上她對這個妹夫是滿意的。

裴翊生的眉眼修長俊朗,周圍氣質溫潤,宛若潤玉,這樣子的溫潤君子,想必應該品性也差不多哪裡。

應當不會欺負阿沅。

但——這只是第一眼,其餘的,還需要她細察。

裴翊只匆匆掃了一眼皇后娘娘,再不敢看。

怕有褻瀆皇后娘娘之嫌。

夏棠綰今日著了一身紅色宮裝,頭戴九尾金鳳步搖,華麗無比,氣場全開。

裴翊隱隱感覺到了壓迫感。

似乎——皇后娘娘來者不善。

夏棠綰也沒開口,自顧自端起茶盞啜了起來,坐在獨屬於皇后的寶座上,冷漠的覷了一眼裴翊。

那般居高臨下的姿態,讓裴翊忍不住生出臣服之心。

夏詩沅有些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夏棠綰。

夏棠綰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安心。

晾了裴翊半盞茶之後。

夏棠綰終於開口,“你知道本宮今日為何召你進宮嗎?”

“微臣不知,還請娘娘示下。”

裴翊平靜道。

夏棠綰淡漠抬眸,語氣聽不出去喜怒,“聽說裴公子是今科狀元?”

“娘娘謬讚,微臣僥倖考上了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