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慢用,我出去接個電話。” 韓卓感受到自已手機震動,朝眾人抱歉地笑笑,拿起手機出門。
“你直接過來【悅榕莊】吧,我跟蔣總他們還沒吃完飯。”韓卓手撐在二樓欄杆上,閒閒地跟王猛說話。
【悅榕莊】作為新晉的奢華酒店,餐食做的也是極有特色。用餐的地方一共分兩層,第一層是大堂散客區,第二層是包間。它的設計屬於大開放式的。樓梯呈圓形,從左右兩邊蜿蜒而上。在二樓平臺上還可以看到一樓的全景。
韓卓有一搭沒一搭地瞥,突然僵住了。
他看到了樓下顧清和丁思曉的身影。
“喂!喂!韓!卓!”王猛的獅子吼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幾乎要震碎韓卓的耳膜。
“別喊,有事說事。”韓卓皺了皺眉。
“我本來沒喊,但我問了五遍了你也沒搭理我!你西邊那套宅子離【悅榕莊】有多遠!我需不需要開車過去!”王猛急火攻心,想穿過電話線過來咬韓卓一口。
“不遠,10分鐘車程。但走路的話就不近了。”韓卓盯著樓下的身影。“你把車開到我家,打車過來吧,我喝了點酒,晚上得你開車。”
又囑咐王猛幾句,韓卓回到包間入座。本來在三三兩兩敬酒的人看到韓卓回來,也都紛紛回座,準備跟韓卓搭話。
過了一會兒,包間的門被推開,服務員引導來人走進來。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王猛走進來,跟眾人打了招呼。
“你猜我剛剛在樓下看見誰了?”跟大家寒暄完,王猛拉著韓卓說話。
看王猛故作神秘的樣子,韓卓不忍心拆穿他。“看見你小姨了?”
王猛:“……”
“我就沒有小姨好嘛!”
剛說完,王猛突然反應過來,大學的時候他們幾個被話劇社拉去當臨時助演,顧清演他小姨來著。
王猛無語,原來這人也看見了。
“啊我知道了……”王猛想到剛剛喊破喉嚨的自已,悟了。“你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盯著她呢,小姨夫?”
韓卓:“……”
什麼小姨夫,他當時演的明明是王猛他二舅。
不對,小姨夫挺好的,如果自已真是他二舅也不能跟他小姨在一起。
於是韓卓沒說話,算是預設了這個稱呼。
“我也是服了,雲城也不算小啊,這種偶遇頻次會不會太弔詭了。我都想請個巫師來做做法。”王猛隨手給自已倒了杯茶。
“韓總,我敬您一杯!”一直想跟韓卓聊合作的【袁亞電子】負責人袁長明在旁邊有點等急了。自已今晚本來坐的離韓卓就遠,這半天了一句話沒說上。王猛進門之後又一直拉著韓卓說話,自已在旁邊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個空隙,趕緊舉杯過來。
韓卓看到站在旁邊一臉堆笑的袁長明,心下了然,雖然他確實無意跟【袁亞電子】合作,但這杯酒不喝就顯得太不禮貌。於是他拿起酒杯,“袁總……”
韓卓話還沒說完,“唰!\"屋裡突然一片漆黑。
王猛剛剛看到韓卓端起酒杯還在想要不要自已幫他喝了,大不了等會叫個代駕,沒成想一下子停電了。
“服務員!快看一下是什麼情況。”屋裡有人吩咐。
“實在不好意思各位,酒店的總閘出了些問題,工人師傅正在檢修。請大家不要離開座位以免受傷。”服務員訓練有素,很快點了蠟燭拿過來,順便拿來了一些手電筒。
“韓卓,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給你買點橘子。”王猛趁著黑,對著韓卓開玩笑。
“誒?人呢?”王猛半天沒聽見聲音,開啟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往旁邊看,發現韓卓的位置空空如也,半個人影也沒有。
“服務員!”王猛的聲音穿透到走廊。“韓總消失了!會不會是被人擄走了!”
坐在桌子周圍的眾人:“……”
“那個……王總……”剛剛敬酒的袁長明小心翼翼地開口,“一停電韓總就衝出去了,看起來好像挺著急的樣子。”他的手錶有夜光功能,剛剛離韓卓又近,於是看到了韓卓出門的全過程。
王猛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麼。也衝了出去。
韓卓開著手機的手電朝樓梯跑過去。他之前在樓上看的真切,顧清跟丁思曉正在點單,算算時間她們的菜應該剛上齊,不可能已經吃完了。
“韓卓!”自已正往前衝,突然一下子被人拉住,因為慣性他差點帶倒拉自已的人。
韓卓趕緊穩住身形,扶了那人一把。
“顧清呢?”韓卓藉手電筒的光亮看出是丁思曉,趕緊出聲詢問。
“小清她去洗手間了。”丁思曉顫著聲音,後悔的要命,只恨自已當時為什麼沒跟顧清一起去。“我第一次來這兒,不知道洗手間在哪裡……”
剛剛看到酒店停電了,丁思曉半秒沒猶豫就去找顧清。跑到一半才想起來她並不清楚這酒店的洗手間在什麼地方。正發愣的時候藉著手機光看到了跑過來的韓卓,於是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他。
“而且……”丁思曉覺得自已快哭了。“小清她沒帶手機。”
沒帶手機……韓卓心沉了沉,感覺自已有點呼吸不暢。
顧清在這麼黑的環境,自已一個人,身上什麼也沒帶……
韓卓閉了閉眼,壓住心裡的不安。
“我來過這裡幾次。這裡有兩層,四個洗手間。清兒大機率去了一樓的洗手間。咱們分兩路,你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我走這條路,如果誰先找到她,記得打個電話。”韓卓藉著手電的光給丁思曉指方向,沉聲吩咐。
“對了,手機照著兩邊的牆走。這種情況下她會靠牆坐著的。”韓卓又補充道。
韓卓說完就繼續往前走去,一秒都不想多耽擱。
【悅榕莊】開放式的設計在燈火通明的時候自然金碧輝煌,可在完全漆黑的環境裡卻顯得有稍許可怖。
顧清抱著自已坐在牆角,大腦一片空白。
剛剛自已從洗手間出來沒多久,周圍忽然一片漆黑。顧清幾乎是一瞬間腿軟,慢慢憑著記憶摸到了牆,靠著坐了下來。
周圍的黑暗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纏的她喘不過氣來。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