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少年的調戲，洛綿不爭氣的紅了臉，抓著被子的手指微微握緊，泛著一圈白。
“別不正經，我說正事呢。”
“我說的也是正事。”周也薄唇輕輕扯住一抹笑，矜嬌的眉眼帶著壞笑。
洛綿看著他臉上的傷勢，略微沉思道：“明天早上我就回市區，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周也挑眉。
他身上這點小傷不礙事，只是洛綿有點奇怪。
“別問，我們老地方見。”洛綿不等周也再問，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見他沒事，緊繃的弦鬆了鬆，想到明天要去的地方，腦袋陷入柔軟的枕頭，安心不少。
另一邊被結束通話電話的周也失聲笑笑，唇邊的笑意隨著手機黑屏而消失，在燈光下撩起上衣。
白色微髒的衣襬落在胸口下方，少年的身材精瘦卻不幹柴，壁壘分明的肌肉看著硬邦邦，十分結實。
冷白的肌膚上一塊碩大的烏青極其恐怖，是遭受重創而造成，青紫色的血塊看著極其嚇人，還正巧在柔軟的腹部。
酒吧那一腳對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有種命不久矣的錯覺，五臟六腑都在叫囂，疼痛讓他整個人蜷縮在地上。
當時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死，不然小哭包肯定哭死。
“呵！”周也眸色灰暗，盯著腹部的淤青久久沒有抬眸，發出輕笑，自言自語。
“阿綿，原來你才是我的軟肋。”
*
翌日
三家人一大早返城，在家裡吃過午餐，洛綿才出門見周也。
少年懶洋洋地站在樹底下，斑駁的樹影落在他線條硬朗的臉上，眉目含情，仔細看唇色有點白。
洛綿一靠近，他便有點躲閃，遮掩般戴上藍色口罩。
看著他的舉動，洛綿沒有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清澈見底的眸子道盡千言萬語。
少年不為所動，像是看不懂她眼底的意思。
半晌，洛綿開口：“把口罩摘了，我看看。”
周也眼尾微紅，漫不經心的眸子露出幾分抗拒，卻終究沒有說話，乖乖摘下口罩。
口罩下的臉風采依舊，白天光線強，那幾塊淤青比昨晚看得更加清楚，有點猙獰，顴骨下巴嘴角皆有傷口。
“還疼嗎？”洛綿眼底氤氳上一層霧氣，語氣染上一絲心疼。
伸出那隻細嫩白潔的手想要觸控，卻停在半空不敢觸碰，怕弄疼他。
周也見狀勾了勾薄唇，眉眼笑意沖淡了他蒼白的面容，熠熠生輝。
他突然垂下肩膀，身子微微躬著，乖順的將那張破碎的俊臉湊到她溫熱的掌心，語氣虔誠，“不疼，怕嚇到你。”
少年失了血色的面頰難得透著一絲乖，像一隻碩大凶狠的狼狗臣服於伴侶，溫存撒嬌。
洛綿感受著掌心那抹溫度，心尖不受控的停擺一下，帶了幾分情緒在臉上，紅了脖子和耳根。
她慌亂地撤回手，不敢再看周也散漫不羈的眸子，低下頭，“走吧，我們去坐車。”
位於市中心，附近的交通極其便利，現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他們兩人順利坐上地鐵。
直達最後一站。
下了地鐵後，周也看著略微荒涼的四周，還有站點名字，有些意外，“華西寺？幹嘛今天就來。”
不是說下次一起去遊玩嗎？
據他所知，華西寺還要爬幾百米的山，倒是不高，只不過讓他有點意外。
洛綿沒瞞著他，看著手機裡的導航和指示牌道：“你最近太倒黴了，我們趁早去燒香拜佛，把你身上的小人趕跑。”
其實周也受傷，按理來講他應該在家好生休養，但是洛綿怕黴運再次上他的身，還是決定儘早帶他來燒香拜佛，保平安。
周也輕笑一聲，明顯對怪力亂神之說不信，只是沒有反駁洛綿。
這點傷在他身上算不得什麼，以前連血都出過，這次都算還好。
要是說小人，他可能在孕肚裡時就有了。
華西寺香火旺盛，向上的小路鋪設平整的磚頭，地面平緩，來往有幾個零星的香客。
下午時間大多數以下山為主，像他們上山的寥寥無幾。
周也雖然帶著口罩，頎長高大的身形依舊出彩，與身高差絕對的洛綿站在一起，極其登對。
不少人盯著他們兩個看幾眼。
走到一半周也幽幽開口：“看來阿綿的魅力不小啊！”
少年語氣漫不經心，像是在調侃，又像是在吃醋。
洛綿聞言掀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語氣淡定，“不是我，是你。”
周也沒有反駁，反而挑起眉笑，口罩下的唇角不斷往上揚。
“看來我們很合適。”
莫名其妙的話讓洛綿心頭一緊，呼吸微滯，不動聲色的攥緊手指，指節發力。
“合適什麼？”
她的聲音軟綿，有點輕，有點底氣不足，像是在自言自語，卻足夠讓周也聽見。
周也眺望一眼望不到底的臺階，拾級而上，語氣散漫，像是隨口說：“合適做朋友。”
他可不敢撩撥太狠，不然小白兔早就跑了。
洛綿聞言心底劃過一絲失望，微微嘟起紅唇，像是賭氣般“嗯”了一聲。
周也卻沒有聽見，反而撈起了家常，“你除了給我祈求平安，還要給誰求？”
“家裡人也要求一番。”洛綿想著都來一趟，乾脆求個遍。
佛祖聽一個願望是聽，幾個也是聽，還不如一趟聽完，省時省力。
周也長睫一顫，深深看了身側的人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沒過多久，兩人抵達寺院門口，門口可以免費領取三炷香，洛綿接過香燭，卻見周也沒有走過來，愣怔在不遠處。
洛綿拿著香走過去，不解道：“走啊！去拿香。”
周也看著她沒說話，隨後看了眼巍峨的寺廟，虔誠的信徒跪在軟墊上深深彎下腰，對著佛像念念叨叨。
他們懷著敬畏真誠的心來到這裡，乞求佛祖保佑，而他則是不信這些。
更何況像他這種一事無成，惹是生非的不良人，還是不要進去叨擾佛祖比較好，免得壞了洛綿的願望。
“不了，你進去吧。”周也收回視線，語氣帶著一絲苦澀，“佛祖不喜歡我，還是不要髒了你的道。”
他這種爛人，還是不要髒了洛綿的因果。
可他卻忘了他已經強行闖入她的因果，兩人不可分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