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眼中迷離在頃刻間退卻,又只剩淡漠,加百列還擁著她,眸中滿是僅對她的溫柔繾綣。

心中悸動太過明顯,他深刻的感受到,自已在愛著她。

陌生的,愛。

“招惹我,就別想再甩掉。”

旖旎過後,他嗓音還泛著暗啞。

最初,他很疑惑身體裡的無端愛意,甚至有些厭惡她操縱他的情感。

可現在,他好像徹底陷進去了,連一絲反感都不再有。

他的心,真的被她操控著,變成了僅屬於她。

可是,若她走後,又會變成什麼模樣呢?

“嗯。”

伊登被他抱的太緊,呼吸有些不暢,只能低低應聲。

只要這張臉像阿宴,她就可以永遠把他留在身邊。

至於他的接近,是出於何種目的,已經不重要了。

加百列看見了她眼中的陌生情愫,她在透過他,懷念別人。

“伊登,我不是他。”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碎掉她的夢境。

她垂眸淡笑,將眼底失落掩下。

“我知道。”

她從來都清醒的知道,沈宴死了。

除了昨晚,在那棵藍花楹樹下,她有一瞬間真的以為是他。

那是她生命裡唯一亮起的光束,照了她十六年,她怎麼可能不為之瘋狂。

“你像他就行。”

話語冷淡,她語氣卻溫柔。

加百列抱著她坐到床邊,又將吻壓下,容不得她拒絕半分。

這次,帶著懲罰的意味,比剛剛的親吻還要蠻橫霸道。

他的心,因她泛起了綿綿痛意。

他想用親暱來壓,卻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唇上的香甜柔軟,呼吸間纏繞的曖昧,都填不滿他心中缺開的那道口子。

奇怪,明明心中滿足,卻又覺得空空蕩蕩。

連那泛起的疼痛,都變得陌生。

他因她的控制陷入深淵,又清醒的明白,她愛的,想的,從不是他。

可悲的是,他出不來,也離不開,甘做一個替代品。

——

翌日晨間,陽光尚且溫柔,伊登已經坐著直升機前往了粟丹南部草原。

尋找巫拓族這件事,她不想驚動聯盟,所以並沒有直接派人搜尋這片茫茫草原。

她準備自已找。

伊登牽著Kitty從直升機內走出,不遠處的草甸上停著兩輛越野,佩爾和一位陌生黑人站在一旁。

“Boss,這是嚮導阿明,去過草原內的很多原始部落,也見過圖騰。”

佩爾向伊登介紹著身邊的黑人。

阿明的壯僅次於加百列,穿著五顏六色得花襯衫,看起來不修邊幅,一雙眼睛卻閃著銳利的精光。

能在這原始自然中來去自如的人,都不會簡單。

阿明笑的燦爛,露出一口極白的牙齒,學著佩爾那般叫她。

“Boss。”

“走吧。”

伊登輕輕點頭,從他身邊走過。

阿明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壓力,行走在自然界多年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極其危險。

身邊忽然罩下來黑色的影子,他側目,看到個更為危險的男人。

這幾人,全都不簡單。

加百列剛站到車邊,另一側的車門就被開啟,伊登牽著Kitty從車內出來,走向後面的越野。

佩爾看了一眼兩人,又默默抬頭,望遠鏡藍天白雲。

吵架了。

加百列墨眸微眯,盯著那道纖細背影,長腿邁開,他三兩步走到她身後,大手緊緊攥住她細白的手腕。

伊登被連人帶豹,又塞回了前面的越野裡。

“坐我身邊。”

加百列的話語中,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強勢。

他今天穿著身黑色工裝,照舊是運動緊T,將野性的肌肉線條完美展現。

簡單碎髮,深邃的眉眼,他身上的野,這會兒透著股暴戾。

伊登的手腕還被他抓著,力氣過大,讓她冷白的面板泛出緋紅,痛意也隨之而來。

“所以下次能溫柔點嗎?”

她垂眸看向他扣著她手腕的大手,臉色有些薄怒。

“抱歉。”他放鬆力氣,掌心揉著她泛紅的地方。

Kitty趴在兩人腳邊,看不明白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

起因是昨晚加百列吻的太過火,她嘴角又被他咬了一個口子。

屬狗的嗎,牙那麼尖,又是咬脖子,又是咬嘴唇。

佩爾本來想坐前車,被威廉面色不善的拉開,他只能去了後車的副駕駛。

“前面的車真的不會打起來嗎?”

時暮寒坐在車裡,都能感受到前面散發而出的硝煙味。

“不會。”

佩爾發動車輛,跟上前車。

有Boss在兩人打不起來,他們要打,也絕不可能在Boss面前。

威廉先生,不會犯那麼低階的錯誤。

阿明能很明顯感受到車內的古怪,用非洲口音濃重的英語講著一些閒話緩解氣氛。

“近兩年倒是有不少人去草原盜獵,還有挺多北歐的,以為帶槍就不用帶嚮導。”

車子壓過一個水坑,顛簸前行。

“結果,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沒人搭理他。

伊登頭靠在車窗上看外面的草甸,以及貼著草甸的綿軟雲朵。

車子搖晃,她腦袋也跟著磕磕碰碰。

“小心點別磕著。”

加百列手臂一撈,將她攬入懷中,讓她舒服些的靠在他肩頭。

他溫柔時,就出奇像阿宴,伊登這時候沒辦法拒絕他的親暱。

“好。”

她今天穿的黑色衝鋒衣,襯的面板極白,衣服有些大,她下巴埋進領口,顯得臉蛋更小。

威廉從後視鏡裡能清楚看到兩人的動作,金色的眸子眯著,對加百列敵意濃重。

“她不喜歡別人靠她太近。”

他坐在副駕駛,淡淡出聲。

加百列嘴角含著淺笑,低頭,目光柔和的看向懷中女人。

“可能,我不是別人。”

大手又收緊幾分,佔有慾濃厚。

這下,車內的火藥味是怎麼也掩不下了。

伊登仿若置身事外,只安靜的望著天空,眼底連絲毫的情緒都沒有。

威廉知道她的性格,她對除了沈宴以外的人都不在意。

要生便生,要死便死,與她無關。

他和加百列,也不過是靠著臉,能得到她些許的關注。

加百列似乎明白這一點,但明白的並不透徹,她的心,比他想的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