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濺到尼軍臉上,可他們眼中卻無半分悲憫。

槍口,對準了小樓中的難民。

他們留守這座廢墟的原因很簡單,屠殺。

“佩爾!”

伊登不知為何心臟抽痛,冷冷出聲。

佩爾將手中的攝像機放到地上,飛速衝向前方的尼軍。

他動作太快,幾人只看到一縷殘影。

尼軍被這聲呼喊吸引了注意力,轉頭看過來,便看到了拿著步槍的幾人,和一道黑影。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有人抽搐著倒地。

為首的男人和那雙冰冷的丹鳳眼對視上,忍不住渾身一顫,脊背發汗。

他帶著些懼意的眸子頃刻間失去生機,像一潭死水,隨後麻木的轉身,開槍。

佩爾毫不費力的扭斷這些尼軍的脖子,轉身一拳砸在身旁人的面門上。

“她只是個孩子!”

鼻骨斷裂,鮮血噴湧,那人還未來得及呼痛,便又被打斷了脊椎。

雙方交火,難民們出不去,躲在小樓內瑟瑟發抖。

他們大多受傷,沒有戰鬥能力,只有些英勇的男人,撿起石塊砸向尼軍。

加百列看著噴濺的鮮血,墨眸中猩紅閃過,血色翻湧。

他明顯感覺到,身體快要失控。

子彈擦著他耳邊飛過,伊登拽了他一把。

“發什麼呆?”

她將手槍扔給他,握著匕首衝入人群。

加百列瞬間神色清明,抬手開槍。

伊登身後準備偷襲的尼軍額頭出現血洞,直挺挺倒地。

可尼軍太多,又彈藥充足,持久戰他們根本不佔上風。

加百列貼在伊登身後,最後一枚子彈射出,他握住滾燙的槍管,將槍柄狠狠砸向敵人的太陽穴。

鮮血飆出,染滿他衣袖。

對方倒地之前,加百列抽走了他腿上的軍刀,狠狠刺入另一位尼軍的心口。

漸漸的,兩人便有些吃力。

伊登今晚耗費太多心神,控制力下降,已經無法完全操縱意識。

所幸,剩餘的尼軍不多,只要解決完立刻動身向北而去即可。

可他們兩人,還是被尼軍逼到了遠處和大部隊分散,等他們解決完敵人發現,早已不知身在何處。

四周的槍聲也都停止,想來,是隊長他們贏了這場硬仗。

但他們兩人,已在這廢墟之中迷失了方向,眼下是抓緊離開這裡。

加百列抬頭看向天空,判斷出東北方向後,抓著伊登的手腕,快步向前走去。

月亮沉下去時,他們走到了一處小木屋,藏在橄欖樹叢中,不算明顯。

兩人打算在此休息,便撥開樹叢走了進去。

屋內什麼也沒有,只堆放著乾草。

伊登看向加百列,目光冷凝。

“我可以相信你嗎?”

現在他們都需要先休息,補充體力。

加百列點頭,站在門邊。

“可以,你睡吧。”

昏暗中,伊登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仍能想象出那他冷硬的面容。

她放下戒心,反正這男人殺不了她。

想著,她倒進乾草中,快速入睡,只有如此才能恢復體力。

天逐漸明亮,加百列倚靠在門邊,目光注視著熟睡的女人。

她睡著時,表情很平和,恬靜溫柔,比醒時多了些乖巧,也更美好。

只是昨晚那些事情,有太多古怪。

雙蛇圖示,突然間攻擊隊友的尼軍,還有她過於迅猛的攻擊力,這一切都很反常。

想到匕首,他垂眸看向她腰間。

伊登睡著時很老實,但現在她好像做夢了,緊皺著眉頭,似是在夢中掙扎。

衣角上移,加百列看見了一截雪白的小腰,帶著腹肌和馬甲線,仍舊不盈一握。

他注視幾秒,又不動聲色移開視線,耳邊傳來她夢中囈語。

“阿宴……”

她唸的是華文,語氣聽起來很痛苦。

果然睡著了要比醒著的時候像個人類,連情緒都豐富許多。

可聽著她越來越痛苦的聲音,加百列還是又將視線移了回去,剛好看見她眼角滑落的淚滴。

真做噩夢了?

他快速透過門縫巡視四周,隨後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蹲下,他輕輕拍著她淚溼的臉頰。

“醒醒,伊登小姐。”

幾乎是他出聲的瞬間,她就睜開了潮紅的雙眸。

或許是和夢境的連結斷的太快,她眼神有片刻恍惚,迷糊的伸手將他緊緊抱住。

“別走。”

她喃喃著,像是自言自語。

加百列身體一僵,腦海中全是那雙帶淚的水眸,身體裡翻湧出無數慾望,近乎無法剋制。

他在無比病態的,渴望她,腦袋裡又有瘋狂的想法叫囂著,殺了她!

伊登一直抱到意識回潮才鬆開他。

她看著那顆小痣,抬眸,便撞入他漆黑的眼底。

“抱歉,有些失態。”

話落,她徹底鬆開手,又變回那副冰冷機械的模樣,仿若剛才的親暱從不存在。

加百列也睡了一覺,無夢。

兩人離開木屋時,臨近正午,都已經有了些飢餓感。

路過一條小溪,伊登漱了口,還將臉上和身上的血汙都清洗乾淨。

加百列背對著她,正在烤魚。

“這次不想看嗎?”

她站在溪流中,衣衫溼透,身體曲線明顯。

他聽著她的話,腦海中想起昨天的擁抱,她未著寸縷的貼上來,還有不久之前看見的那截細腰。

喉頭有些乾澀,他感覺自已像是渴了很久。

“不想。”

等到加百列去洗的時候,伊登就吃著沒味兒的烤魚,大大方方欣賞。

他脫了上衣,性感身軀完全展露。

有力的手臂,寬厚的胸膛,精壯腰腹上是線條野蠻的八塊腹肌,再往下是更神秘的領域。

加百列捧著水清洗臉上的血汙,被她盯著似乎也絲毫不受影響。

肌肉隨著他的動作張弛,越看,便越心癢。

伊登覺得手裡的烤魚,更沒了味道。

兩人沒在小溪邊逗留太久,走在上游些的地方喝飽了水便離開。

天氣炎熱,衣服頭髮幹得快,水分也流失的快,兩人沒有儲水的工具,只能在這荒原之中吃些苦頭。

他們已經完全走出城市,又來到一片荒野之地。

這裡,貧瘠的過分,觸目所及除了黃沙和枯死的草甸,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