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以物抵債

陶然買了些水磨糯米粉，又稱了不多些紅、黃、綠豆等。最後為了買到製作南方月餅時用的模具，還一連跑了好幾家店鋪。

她心裡藏不住事兒，在回家路上就把自已的計劃說與了煜城聽。在得到對方的肯定後，小辮子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你去酥禾記時，要記得把我叫上。”

陶然轉頭看著一臉嚴肅的煜城，笑著點頭應下道：“自然是要帶上我家夫君一起的！萬一他們仗著店大欺人，有你在我身邊，他們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因為一聲‘夫君’，煜城的臉瞬間發燙，他還是第一次在陶然嘴裡聽到這個稱呼。

才一進門，陶然就忙著將幾種豆子泡上了水，這才和煜城一塊兒趕去了高長老家裡。

“二丫兩口子來了，這是才忙完回來吧？”高家祖母秦氏恰好在院兒裡餵雞，抬頭就瞧見了相攜而來的陶然和煜城。

陶然熱情的上前拉住了秦氏的雙手，乖巧回應道：“是才回來不久，秦奶奶您身子骨可還好？”

秦氏爽朗一笑：“哈哈，有你掛念著，自然是十分康健的。好孩子，你倆快進來。”

屋裡高長豐也聽到了外頭的動靜，趕忙拍打了下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負著手從屋內走出：“二丫來了，借據可帶好了？”

陶然先是衝他行了個晚輩禮，這才回道：“自是帶好了的。不過咱們先不急著去高家，晚輩還有一事，想要麻煩長豐爺爺呢。”

高長豐雖為族中長老，可大傢伙畢竟都是一個村的，遂他平日並不許旁人以長老尊稱，說是生分的緊。

其實，這小老頭最好面子了。

“無妨，你且說來聽聽。只要在小老兒的能力之內，自會為你辦妥的。”

陶然上前，將手裡提著的點心放在了院兒裡的石桌上，這才說起了此行的另一個目的：“二丫之前家中艱難，所以並沒有想要辦喜宴的想法。如今幸得夫君相助，日子才一天天好了起來。

眼下手裡有了點銀錢，心思自然也活泛了起來。這不是知道您老有這個本事，遂想麻煩您一趟，看能不能幫我們挑個黃道吉日。”

“哈哈哈，那有何難？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姑娘，挑個吉日而已，何必破費買了這麼貴的東西來討好我這個老頭子？”高長豐笑著回道。

那點心的包裝上還貼著‘酥禾記’的招牌呢，打眼一瞧就知道是金貴之物。這尋常人家只會在下聘時才會買來撐場面的東西，極大的滿足了高長豐的小小虛榮心。

煜城拱手道：“高長老言重了，您愛重村中晚輩，我們也只是上行下效而已。這只是晚輩們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高長豐見煜城禮數周到，這才滿意的捋了捋鬍子道：“你這孩子看著也是個頂好的。這樣吧，二丫雙親去得早，我便託大一回，為你二人做個主婚人如何？”

陶然聞言眼睛一亮，這感情好啊，可不是誰家都能請動族中長老出山做主婚人的！兩人對視一眼，忙不迭的應下了此事，生怕對方反悔似的。

“時候也不早了，咱先把手頭的事兒忙完。晚些時候你倆將生辰八字告知於我，晚上我就去翻皇曆，保證給你們找個頂好的黃道吉日！”

高長豐才一說完，就急急忙忙的要帶著他們前去高家。秦奶奶也笑眯眯的收起了禮品，待三人走後，她也轉了個彎兒出門去了。

知道自家男人好面子，她可不得出去將此事好好宣揚一番嘛！

幾人來到高家時，只見高家門戶大開，除了高家父子倆外，就連里正也在院兒裡坐定了。

三人才一進門，陶然就轉身將大門給閉上了。這事兒畢竟鬧得挺難看，最後這一遭，還是給彼此都留點臉面吧。

見陶然他們到了，高文遠不僅早沒了先前的爭鋒相對，甚至都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將自已的半個身子都縮在了他父親身後。

陶然眼睛尖，敏銳的發現了他的不同之處。可自已今日前來是要錢的，所以並沒多想，只乖乖的站在煜城身旁，安靜的聽著里正與長老交談。

“二丫，將借據先拿出來吧，咱們再核對一下銀錢數目。”里正出聲，將目光投向了陶然道。

不等她回話，煜城就先出列行了一禮，又反手將前襟處的借據給拿了出來。“晚輩前幾日外出擺攤不得空，有勞族中幾位長輩為拙荊主持公道。”

里正與長老只笑著點了點頭，這才接過借據細細檢視了起來。

里正揮了揮手中的借據道：“高德海、高文遠。之前宗祠之上，已將此事說開，且給了你們三天時間備好欠款。如今借據與債主都已在此，你高家可準備好了銀錢？”

高文遠低頭沒有作聲，可高德海卻猶如瘋婦一般，直接抓住里正的袖子就嚎了起來：“里正大哥，青山哥啊！我高德海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三天就弄下這麼多的銀子啊！”

陳氏這會兒估計還在祠堂後院舂米呢，她不在家，高德海這是直接成了陳氏二號了。

一旁站著的高長豐沒忍住，氣得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吼道：“你個只會給高氏一族丟臉的玩意兒！在祖宗面前做出的決斷，豈是你一句沒錢就能混過去的？我們是來解決事情的，可不是來聽你哭窮的！”

高德海被一腳踹的噤了聲，磨磨蹭蹭的放開了里正的袖子。

里正也是個脾氣好的，硬生生咬牙忍了下去。見自已的衣袖終於得救，這才開口詢問高德海道：“那你如今手裡一共有多少銀錢？”

“就……就只有十……十兩不到。”高德海低聲喏喏道。

“呵。”里正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高長老就先被他給氣笑了。

“高德海，你打量我們沒法兒治你呢是吧？既如此，那便以物抵債吧！我知你兒文遠好學，屋裡那些書本想必價值不菲吧……”

高長老此言一出，高家父子均瞪大了眸子，就連坐在屋裡偷聽的林霜兒都攥緊了拳頭，從窗戶縫上死死的盯著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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