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令人感到更加怪異的事情發生了,宋教授竟然跟隨著他們一同來到了相同的樓層。
而且更為巧合的是,這位宋教授正是宋泊安所預約的醫生。不得不說,這一切實在是太湊巧了……
溫寧剛剛辦理好住院手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宋教授明明是腸胃科的專家。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然而,當她剛走到病房門口時,卻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兩人對話聲。
只聽宋教授說道:“你這樣做,真不打算告訴你爸他們?”
“這還不得取決於你”他無奈地笑了笑,回答道。
宋教授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緊接著又問:“怎麼會想到來我這兒?”
他則回答道:“圖個清靜,誰讓你是我小叔”
“你小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宋教授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開始收拾起換藥的物品。
宋教授正打算轉身離去時,不經意間抬頭,突然看見溫寧正呆呆地站在門口。
宋泊安也順著視線望去,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卻很快恢復平靜。
見此情形,他卻平靜的打破這份沉默,開口介紹道:“溫寧,這是我叔叔”
溫寧聽後,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輕聲回答道:“我…認識,宋教授就是之前給我媽媽做手術的醫生。”
聽到這裡,宋教授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微笑著說:“你們年輕人聊,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說完,他很識趣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畢竟作為長輩,他深知有時候給年輕人空間和時間去解決問題更為重要。
宋泊安靜靜地注視著溫寧的眼睛,從她的眼神中,他意識到某些事情似乎已經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當然,對於這一點,他其實早有心理準備。當他決定來這裡住院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向她解釋的打算。
溫寧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出心中的疑問:“宋教授正好就是給我媽做手術的醫生,這應該不是巧合吧?”
她當時也疑惑過,在想怎麼運氣那麼好,頂尖專家願意從國外千里迢迢回來接一個十多萬的手術。
“是我安排的”宋泊安決定坦白,他不想再欺騙溫寧。
溫寧微微垂眸,有些不解的抬起頭道:“為什麼?”
“因為我想幫你”宋泊安的目光很真誠,“你媽媽的病需要最好的醫生”
溫寧的心裡充滿了感激和感動,但同時也有一絲疑惑,“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我們好像並沒有那麼熟......”
好像意識到什麼,她低眸笑了笑,話鋒一轉說道:“也對,我們怎麼說也是同學兼同事”
“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哈,總之,真的謝謝你”,臉上不合時宜的笑容,和這毫不搭邊的言語似乎都在掩飾著她真實的猜想。
宋泊安沉沉撥出一口氣,轉頭眼神氤氳的看向她道:“溫溫,你真的不擅長撒謊”
溫寧睫毛微微顫動,她的心裡很亂,她清楚的知道宋泊安在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宋泊安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輕輕地說:“我不急著要一個答案,你可以慢慢考慮”
說完,他轉身的那一刻,眼眸裡透著一絲憂色,然後離開了房間,留下溫寧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接下來的數日裡,他們之間的相處表面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又似乎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感。
溫寧都拖了好久,摸準宋泊安出門的時間,剛剛帶著寧媽媽走到電梯。
好死不死,怕什麼來什麼,還是沒躲過。她努力保持正常,笑著點頭回應。
可寧媽媽似乎很喜歡宋泊安,畢竟他優勢在那兒,而且外面很多地方都有他的廣告,想認不出都難。
寧媽媽熱情地向他打招呼:“小宋啊,你這是要去哪裡呢?”
由於傷勢恢復得不錯,已經無需依賴輪椅,於是他就沒人照料自已,但仍然需要住院觀察幾天,江澤和她便能暫時放下工作,稍作休憩。
他嘴角掛著微笑,語氣十分客氣地回應道:“去吃飯,阿姨你們也是?”
寧媽媽笑著回答:“今天溫寧說訂了一傢俬房菜,想讓我嘗一嘗。”
聽到這裡,宋泊安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他主動開口問道:“那我能一起嚐嚐嗎?”
溫寧不禁有些尷尬,她張了張嘴,正欲婉拒。
然而,寧媽媽卻迅速打斷了她的話,爽快地說道:“當然可以啦,一起吧”
面對母親的邀請,溫寧感到有些無奈,但又不好直接拒絕,只好默默地點頭表示同意。
三個人圍坐在病房裡一同用餐。他們有說有笑,氣氛融洽,宛如一家人般溫馨和諧。
vip病房的走廊很安靜,皮鞋的腳步聲被襯得愈發明顯。
賀敘池走出醫院大樓,將手裡的花無情的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裡,隨後掏出手機猶豫之下,撥了過去....
宋泊安快出院的最後幾天,陳時逾抽出空順便帶了他想要的東西過來看望他。
他隨意地斜靠在窗邊,目光不經意地掃向樓下的花園,看著溫寧跟寧媽媽在散著步,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沉思。
而後,陳時逾不慌不忙地走向沙發,緩緩坐下,隨口丟擲一句話:“我總感覺,你逼得有點緊了”
聽到這句話,宋泊安手中翻書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
他抬起頭,目光與陳時逾交匯,然後輕描淡寫地應道:“有嗎?”接著,他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翻動手中的書頁。
陳時逾微微一笑,聲音中夾雜著些許戲謔的味道:“別告訴我,你真的沒有察覺到”
“突然想起某人的一句話,男人戀愛腦比女人還可怕”
說完這句話後,他不禁下意識地微微彎起嘴角,彷彿也在嘲笑自已一般。
然而,一個模糊的身影卻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幾乎無法捕捉到它的存在。
宋泊安輕輕合上手中的書本,並將其放在一旁,“看起來有那麼明顯?”
一旁的陳時逾無奈地扶著額頭,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調侃道:“你只差把‘想娶她’這幾個字直接寫在臉上了!”
聽到這話,宋泊安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漠無比。
他默默地端起桌上的酒杯,毫不猶豫地將其中剩餘的半杯威士忌一飲而盡,完全沒有把醫生的囑咐放在心上。
雙手交疊在一起,微微垂著頭,聲音低沉地緩緩說道:“......可她還是假裝視而不見”
語氣中蘊含著無盡的失落和困惑,似乎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很久很久,但始終找不到答案。
陳時逾並未在意他的異常,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將目光投向了他。
“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泊安,任何事情都可以努力,堅持,但唯獨感情不可以”
“你這樣純粹是在折磨自已”
“你當初不是都說服自已接受了嗎?現在這又是鬧哪出,別到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利劍,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內心。
他又何嘗不明白這些道理呢?
從前只想見她一面,後來只想幫她渡過難關,成了朋友卻又不甘心.....人總是貪心的,他也無法逃脫這個宿命。
他的眼神漸漸失去了光彩,變得黯淡無光。
語氣低沉而又落寞,“我知道……”
聲音開始有些哽咽,但他仍盡力讓自已保持鎮定,繼續說道:“可是……阿逾,我不能靠回憶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