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在殘象潮中漫步。

所有殘象全部背向而逃。

他牢牢佔據上風,縱橫戰場,氣蓋山河。

口中忽吟道:

早歲已知世事艱,仍許殘響蕩雲間;

一席紫焰身鑄鐵,幻境沉浮我獨行;

千錘百煉無冠客,異界穿行縱漂泊;

今朝槍指悲鳴處,吞神吞鬼還吞天。

他鬱郁心結終於開啟,吞噬殘象帶來的快感讓他快要壓抑不住自已力量。

在這份壓力之下,內圈的殘象身體紛紛開始崩裂。

被幻境壓制的實力開始迴歸。

傷痕眼見情況不對,提著闊刀衝下。

但此刻卻是為時已晚。

殘星會操縱殘象的能力在凌安面前於事無補。

所有殘象,都是他的資糧!

輕波級?

只需稍稍靠近,便被氣場碾碎。

巨浪級?

在他手中撐不過三個回合。

他,是無冠者。

怒濤級殘象中的最強者。

傷痕已經壓制不了他了。

感受到凌安的實力節節攀升,傷痕神色愈發凝重。

他怒吼一聲,衝入殘象潮之中。

只是刀鋒卻沒有對準凌安,反倒是對殘象潮殺戮起來。

不能讓凌安繼續增長了。

這是傷痕心中唯一的想法。

數百頭殘象在他們的手中潰散、湮滅。

直至幻境之中再無一隻殘象剩餘。

凌安冷冷的同他對視:“這一次我必須得承認,你的確夠顛。”

能在這種時候反過來把屠刀對準自已人,恐怕整個索拉里斯也只有傷痕獨一份。

“我只恨自已殺得太少。”傷痕忌憚的看著此刻的凌安。

他站立之處,紫焰沉浮。

就連他所製造的幻境本身,也快要承載不住這份力量。

海嘯級?

不。

殘象雖然能互相吞噬,但遠非依靠低階殘象數量堆砌就能晉階。

但眼下凌安傳來的這份磅礴壓力,恐怕距離海嘯級也只有半步之遙。

“取你羊頭,為我之冠!”

凌安低喝一聲,手持長槍殺去。

傷痕豎起闊刀,妄圖格擋。

只一擊,闊刀崩裂。

詫異的目光中,凌安頂膝,將他踢向空中。

傷痕試圖扭轉身形躲閃。

但凌安更快。

閃身出現在他上方,長槍拍下。

傷痕被這一槍撞向幻境的壁壘,激起一陣地動山搖。

幻境,快要撐不住了。

他試圖拼死反抗,受傷愈重,本性也愈發癲狂。

仰天長嘯過後,他毫無章法的撲向凌安。

“好機會。”他眼前一亮,凌安站在原地並未挪動身形。

在即將接觸的剎那間,一隻手掌拍在傷痕額頭,讓他控制不住倒飛:

“太慢。”

凌安淡漠的聲音驟然響起。

又是一掌擊出,傷痕像一個沙包,被來回拋飛。

在他每次都將落地之時,凌安總能提前預判位置閃身出現,接上又一輪攻勢。

“下盤不穩。”

“腰腹無力。”

“章法凌亂。”

“最重要的是,你低估了我,無冠者。”

凌安最後一指點在他的眉心,屈指一彈。

一聲爆響,傷痕重重的砸向地面,激起大片灰塵。

凌安靜立不動,猶如一尊古希臘雕塑。

等待硝煙散去,傷痕才緩緩扶起狼狽的身形:“咳咳咳,我承認,現在是你比較強。”

“所以呢,要我給你頒個獎嗎?”凌安冷笑。

事實上,殘星會和潮妹之間的事情,他並不想摻和。

諸方實力匯聚的焦點在於潮妹一人身上。

但無奈,傷痕非要把他也拉進幻境之中,逼他出手。

“不過你也少算了一件事——”傷痕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

凌安眉頭一皺。

下一秒,傷痕癲狂的衝向昏迷中的秧秧。

“哈哈哈哈,我猜這就是你的弱點!”

他已經全然不顧儀態,狂奔向秧秧的身位。

只要被他抓住機會,還愁不能拿捏住凌安?

實力強大又如何?

任何人都有弱點。

他飛躍向空中,黑羊的眼眸之中,只有倒地不醒的秧秧。

凌安抬手一指,一道紫焰騰空而起,隔在傷痕和秧秧中間。

“預料之中的事情。”凌安淡淡道。

他看了太多故事,反派往往都是無所不用極其,他又怎會不做防備。

紫焰隔阻,傷痕眼神之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

他墜落在地,仰頭看向空中那道唯一的身影。

“無冠者!!!”

他嘶嚎,目眥欲裂。

怒火、恨意,像一把刀子想要直插凌安心臟。

然而凌安卻只是淡漠著。

他輕輕一拂手,便將這些無謂的情緒抹去。

同時招來一縷紫焰。

紫焰攀爬繚繞在他右手擎著的長槍之上。

槍尖一點寒星,宛如黑暗之中唯一的一道光輝。

“傷痕……”

凌安手持長槍,淡漠開口,只是目光卻不在傷痕身上,而是冷漠的盯著槍身:

“這一槍,你會死。”

話落,他擲出紫焰長槍,如一道流光般射出。

瞬間將傷痕和他所在平臺貫穿。

流光不歇,點在幻境的壁壘之上。

在接觸的萬分之一秒間,幻境寸寸崩裂。

像一面鏡子,碎裂了。

但凌安臉上卻並沒有浮現出喜色,他眉頭微微皺起,看向傷痕剛才所在的方向。

那裡,一道暗紅色的門戶正在收縮。

在剛才他擲出長槍的瞬間,忽然有一股力量參與進來。

擋在他和傷痕之間。

還有幫手。

看來就是幕後操縱殘象的那個傢伙。

凌安背過身去,紫黑色雙翼收攏。

再轉身,一隻優雅的灰貓趴在秧秧懷中。

力也出了,那就收點利息吧。

這麼想著,凌安又努力往秧秧懷裡湊了湊。

感受到柔軟的觸感,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很快,他就被人提溜了起來。

“我說,當著我的面這樣,不合適吧。”

潮妹眼神之中滿是威脅,一字一句道。

凌安義正言辭,和潮妹雙目對視:“剛才我可是出了大力氣!”

“傷痕呢?”

“重傷逃了,有人幫助他。”凌安叉手抱胸,自通道。

“這麼厲害?”潮妹不敢置信的盯著。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凌安一副得意神色。

“管你是誰,一隻小色貓而已。”

“誒,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哈——”凌安話音未落,便感覺眼前一黑。

一陣綿綿的觸感襲來,他被塞進了潮妹的懷裡。

“辛苦你了。”潮妹溫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