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執滿臉黑線,但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手臂一橫將她鉗制在自己的身前,手成虎爪掐住她的脖子,勾起一抹邪笑,“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你們長華仙門不是一向自稱名門正派嗎,難不成還要眼看著無辜者因你而死?”
月燕雖沒再更進一步,但也沒那麼好騙,冷道,“魔族中人也一向狡詐多端,我怎知你們是不是在合夥騙我?”
褚搖光翻著白眼張牙舞爪地揮著手,陰執還以為自己真下重了手,嚇得正想鬆鬆力道卻被她暗暗瞪了一眼,只聽她對著月燕道,“少俠,我真不是跟這狗東西一夥兒的,不信,咳咳咳,你問你的同伴,我們昨天才,咳咳,見過呢。”
那方琉蘇拖著一臉不大情願的白樺走過來,“月燕師兄,她說的是真的,我昨天還在街上見到她了,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貧民罷了,吃人家霸王餐給不起錢,最後還被店家捉回去當苦力了。”
她見褚搖光表情十分痛苦猙獰,有些不忍心,“師兄,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問白樺。”
月燕看向白樺,後者雖點了頭,卻道,“但她一介普通百姓為何會被魔君綁架,實屬令人生疑。”
褚搖光聽此,是真翻了個白眼,佯怒道,“這位少俠什麼意思?咳咳咳,難道我被綁架了還會是我的問題?我才是無辜的受害者啊,咳,要有問題,也是他有問題好吧!”
此話倒是有理。
長華三人俱是無法反駁。
陰執雖很想搬過她腦袋在她耳邊吼兩句,“老子真的沒問題!”,但考慮到她的安危,還是忍住了。
月燕暫時收了疑心,只是冷冷地看著陰執,“放了她。”
陰執冷笑,“可以,先放我走。”
就在褚搖光和陰執以為月燕起碼還會抗議兩句時,卻聽他一聲,“好。”便見他果然收了劍,神色淡漠地看著他們。
這乾淨利落果斷得讓褚搖光和陰執皆是一愣,陰執狐疑道,“你不會使詐吧?”
琉蘇想走上前,卻被白樺拉住,她只好站在原地面色不痛快地吼道,“當我們月燕師兄是什麼人了?!他向來說一不二,你可趕緊把她放了自個兒跑吧!”
陰執卻一臉不信的模樣,道,“為防止你們使詐,待我遠離你們百尺之外,再放了她,如果你們敢跟上來,我就立刻殺了她。”
琉蘇掙脫白樺的手,上前怒道,“你欺人太甚!”
月燕眉間微皺,擋在她面前,冷喝一聲,“退下。”
琉蘇委屈一癟嘴,“師兄……”
“好了。”白樺上前,安慰道,“月燕師兄自有主意,你何必多管呢,乖乖待著我身邊就是。”
琉蘇聽罷,這才不情不願地後退兩步。
月燕見狀,便對陰執頷首,“魔君陰執,望你不要負言,否則別說百尺,就是萬丈,我也能將你擒之。”
陰執冷暗罵一句狂妄。
這個死小子,不就天賦好了點修為高了點,就拽得跟個王八似的,逼都讓你一個人給裝完了,瞧瞧他家公主,那眼神跟瞅什麼似的,還真當人家救命恩人,超級大英雄啦?呸。
他冷哼一聲,帶著褚搖光向後一躍,退開百尺,確定只能看見那三個小點為止。
他才悠悠說道,“公主,入戲太深可不是好事,人家救的是無辜少女,不是魔族公主。”
褚搖光剮了他一眼,眼裡全然不見半分迷戀,“說人話。”
陰執見狀,改口道,“公主,現下屬下是毀約,還是?”
“不必毀約。”褚搖光口吻正經,“既然黃泉魔劍滄海碧珠都在長華門,我便藉此機會去一探究竟,畢竟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陰執道,“屬下能確認黃泉魔劍在長華萬浮塔,但滄海碧珠是否被拿去救陸月燕一事還有待考證。”
當初萬年滄海桑田,孕出天地間至此一顆的滄海碧珠,卻機緣巧合之下被那浮玉山長華門的雲澤上仙得了。
後來仙魔大戰,長華雲澤上仙放出訊息,滄海碧珠遺失,不知所蹤。事實是否如此卻也不得而知。
後來據說,仙門眾人有人質疑過雲澤上仙為一己之私而私藏滄海碧珠,卻被他揍得滿地找牙屁滾尿流地滾了回去。
而云澤那一句,“老子的東西,真要私藏用得著你們來教訓?誰要是再來問,本上仙就把誰弄死丟去餵狗!”也成功地威懾住了三界原本蠢蠢欲動的心。
畢竟這世上能打得過雲澤他老人家的還真沒幾個……就連今世魔尊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不,連魂都沒有。
陰執便又道,“公主此招雖妙,但卻是險招,公主請三思。”
褚搖光仰著脖子擺著手,“不必三思了,我心意已決。為了重振我魔界輝煌,就是深入敵腹我也在所不惜,萬死不辭。”
陰執看她一臉大義稟然的樣子,扯了扯嘴角,“公主真不是貪念美色而不惜深入敵腹?”
“嗬!”褚搖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本公主在你眼裡就是個好色之徒?”
陰執嘆了口氣,“希望不是。”又望向那方欲要過來的三人,他拉過褚搖光的手,一尾小指大小的黑蛇自他袖口鑽出,遊進了褚搖光的手心,“公主,這是屬下的速音,日後若要找屬下,便可用它傳遞資訊。”
褚搖光只覺手心微涼,“你把你的速音給我了,那你怎麼辦?”
他微微一笑,“我要尋公主可比公主找我容易得多。”
也是。
他又不像她,武功術法啥也不會。
褚搖光欣然收下。
陰執最後望了她一眼,落下一句“公主保重!”,人便閃沒了影。
褚搖光輕嘆,以陰執的本事,要不是拖著她這個廢物,也不至於要借人界混濁之氣掩蓋蹤跡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