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搖光喜笑顏開正伸手去接,看在這胖子這麼識趣的份上,就不計較了他把她的包子踩得稀巴爛的事了。
花帽胖子卻手一收,褚搖光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他神色誠懇道,“介個人是壞蛋,請把他交給窩,窩要把他送進官腐,讓他不能再偷東西。”
褚搖光挑挑眉,“小事一樁,陰執,把賊綁了,交給他。”
小賊一聽,頓時哭天搶地地求饒,陰執塞了塊破布堵住他的嘴巴,三兩下將小賊綁好交給了花帽胖子。
花帽胖子這才將錢袋子遞給她,滿意地拖著賊走了。
褚搖光掂量掂量著錢袋子,語氣揶揄,“想不到我褚搖光當魔的時候一塌糊塗,如今到了人界,竟然還有做好人的潛質,真是魔生難料,魔生難料啊。”
陰執幽怨道,“公主你也知道你這魔做得有多失敗啊。”
其他魔修在勤奮修煉時,他家公主在魔宮呼呼大睡;其他魔修在霍亂人間時,他家公主在魔宮吃喝玩樂;魔尊率領魔界數十萬魔兵魔將攻打仙門時,她家公主在魔宮縱情聲色;魔界大亂,她一個堂堂魔族公主卻為了兩個包子幫人捉賊……
要不是她是魔尊留下的唯一血脈,要不是她身上還有復興魔族的希望,要不是魔尊臨死前的囑託……他早就撂擔子不幹了!
但他也就想想。
他腳步跟上褚搖光,嚴肅了幾分,“公主,雖說三月前仙魔大戰,導致人界濁氣翻滾,也讓我們能利用此而遮掩行蹤。但十大仙門也一直派人在人界四處捉拿魔族殘黨,妄圖利用此次魔尊身死,魔界震盪,而一舉剿滅魔族。所以咱們在人界躲著,並非長久之計。”
褚搖光漫不經心地斜了他一眼,繼續向前走,“那你說怎麼辦?”
陰執一邊跟著她一邊認真道,“以屬下之見,應儘快與其他尚還活著的魔君匯合,再……公主,你這是去哪?”
二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一家賭坊面前,褚搖光甩了甩錢袋子,笑容邪裡邪氣,“去玩呀,這麼多天戒色戒酒戒食的,憋屈得很,好不容易有了錢,當然是要先過過賭癮,快樂快樂。”
陰執氣極,“公主!方才屬下說那麼多,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聽了聽了。”敷衍地擺擺手。
見褚搖光心思全然不在,陰執只好拉住她,咬牙道,“公主,你真想好了要用這袋子錢去賭博?如今魔族可不比從前,以前錢沒了可以再搶,但今個兒你要是輸完了就真沒了,屆時又餓肚子可別怪屬下沒提醒你。”他們如今在人界,能多低調就要多低調,恨不得藏進底下三千尺,燒殺搶奪的事絕不能再做,否則一不小心就會引來仙門的人。
褚搖光不屑一笑,“你實在太小瞧本公主的自制力了,我就過一把手癮,和人界那些輸得傾家蕩產的賭徒可不一樣。”
是嗎?陰執不確定地在心裡問。
半個時辰後,陰執臉色鐵青地站在賭坊外,眼裡含著羞憤欲死的淚水,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一絲不掛。
別說傾家蕩產,他連褲衩子都被褚搖光輸得不剩!
褚搖光站在他身旁,有些尷尬,打算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小樣兒,腿還挺長。”
陰執強忍著眼淚,幽怨的眼神無聲地控訴著她,好似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罪大惡極的錯事兒。
“嘖。”褚搖光扯了扯嘴角,“不就是條褲子,至於嗎,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怕被人看不成?”
正逢一位穿得花枝招展的,扭著水桶般腰肢的大媽從對面走過來,手絹一甩,一股濃郁的胭脂水粉氣撲面而來,對著陰執拋了個不懷好意的媚眼。
褚搖光,“……”
陰執,“……嘔。”
殺了他,就現在。
大媽那雙邪惡的手就快摸上陰執的大腿,褚搖光一陣惡寒,拽著一臉生不如死的陰執就著一口氣跑出了老遠,一騎絕塵。
偏僻的衚衕巷子,褚搖光靠著牆上大喘氣,因消耗過大,肚子又不爭氣地發出陣陣“咕嚕咕嚕”的叫喚。
她捂住肚子,可憐巴巴地望著陰執。
陰執冷笑一聲,“公主可別看屬下,屬下如今可是連條褲衩都沒有的人,更別提為公主覓食了。”
褚搖光癟著嘴,裝模作樣地抽抽嗒嗒兩聲,“本公主好餓,快要餓死了,就要餓死了,馬上餓死了,真的要餓死了……”
陰執氣結,“屬下早就提醒過公主,是公主一意孤行,更甚至逢賭必輸,越輸越勇,輸得一個子兒都不剩,就連屬下的……都被你拿去抵了債。現下好了,一窮二白,公主就餓著吧。”
似沒想到陰執真這麼狠心,褚搖光臉色都白了幾分,下一刻,她動了動鼻子,“你有沒有問到什麼味兒?”
陰執表示很生氣,並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