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平菇猛地驚醒。

此時白鳥正擰好溼毛巾,見平菇醒了,快走過去用溼毛巾給他擦拭滿是冷汗的額頭,輕聲問:“又做噩夢了?”

白鳥一直守在平菇身邊,知曉平菇每到半夜熟睡階段就會開始夢魘,隨後冒冷汗,陷在夢境裡不停掙扎,更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麼叫都叫不醒,一定得是平菇自已驚醒,夢魘才算結束,如此反覆。

剛開始還以為平菇只是擔心弟弟,白天操勞過度,沒有休息好,找了各種醫師前來醫治,都是治標不治本,後面逐漸頻繁,症狀又十分接近夢魘,曾勸平菇去方舟,方舟是巫師聚集地,不少能人異士,可解各種疑難雜症,還有專門針對夢魘治療的,打算帶著平菇一塊去,可是平菇覺得方舟離霞谷太遠,他要處理的事還沒處理完,便一直拖到現在。

“現在還在半夜,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睡不著,我們現在去找巫師問一問?”白鳥問,“霞谷的事就先請個假,請長老幫忙處理一陣子,你恢復好了才能更好管理霞谷不是麼?”

自從卡卡重生回來,平菇心裡一直莫名地出現心慌,晚上還容易做噩夢,每次夢見的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卡卡渾身是傷,差點沒命。平菇心裡也清楚,偶爾幾次還好,但是太頻繁了反而不對勁,擔心夢魘是要告訴他卡卡有危險,但又怕自已理解錯,耽誤什麼事,而且自已每次都是半夜夢魘,每次驚醒都見著白鳥為自已忙上忙下一會擰毛巾一會遞藥,自已睡不好沒關係,總不能連累白鳥跟自已一樣睡不好吧……因擔心卡卡和白鳥,最終答應白鳥即刻啟程前往方舟。

“也好,我們現在去。”平菇輕吐一口氣。

“長老那邊你也不用操心,安安心心地跟著我去方舟,在路上我會給長老通訊說明情況的。”白鳥抓起白襖給平菇披上,牽著他的手一起去了魔法方舟尋找大巫師子巫。

魔法方舟位於世界中心,裡面的人都是法師出身,法術最強也最有權威的是他們的巫師大首領,大首領壯年時收養了倆小孩當徒弟,他們是一對兄妹,哥哥子巫生性好學且有天賦,不僅自創新法術,自身所學法術甚至快超過大首領成為方舟最強者,是大首領心儀大弟子,大首領也以義子的身份將子巫選定為首領接班人,不久後大首領隱退,不問世事,子巫繼承,成了現在方舟最強的大巫師。

而妹妹子星雖天賦極佳,但對一些法術實在不感興趣,子巫曾多次提醒讓子星不管興趣都學著,以備不時之需,但每次子星都是拉著哥哥的手臂撒嬌:“哥哥,反正妹妹也不會離開你,只要有你在,我學那些也用不上呀。”

被妹妹軟磨硬泡下,暫且放過她,子星學法術只挑感興趣的學,不過還好,她感興趣的學得都很精,也算是同類學者之中的佼佼者,甚至有幾次法術專業比賽,正好是子星感興趣擅長的,就連子巫都差點打不過她,後來也就隨她,不再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

白鳥平菇趕了一天的路,到方舟時正好是晚上,子星正在樓上睡覺,子巫還在一樓鑽研魔法書,子巫自然是算到今兒有客人要來,早早開啟門,迎接二位。

“子星呢?”白鳥關上門問。

“你還不知道她嗎?”子巫看了一眼白鳥,再看了看平菇,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早早就睡著呢,平菇最近還夢魘?”

“是啊,最近越來越頻繁,而且夢的內容都一樣的。”平菇將自已所夢見的都告知子巫。

子巫略皺眉:“那卡卡怎麼樣?”

“生龍活虎,我只能用這詞來形容了。”白鳥繼續說,“會不會是他和龍骨又碰上了?卡卡回來前就問過你,你說他倆碰上沒事,就算我們阻攔也遲早要見面。現在確實沒事,但我媳婦有事了……”白鳥眨巴著眼盯著子巫。

“咳……你們當時也沒問吶。”子巫喝了口茶,“……我現在說也不遲。”

子巫給他倆一人倒了一杯茶:“平菇和卡卡是雙生子,卡卡重生之後,平菇對卡卡的感應更強……”

“麻煩挑重點。”白鳥打斷道,他十分了解子巫的性格,一旦讓他開啟演講模式,能講半天還講不到重點,只得人處處提醒。

“卡卡重生之後心火尚未成形,心火沒成形跳不了多久的。”子巫抿了口茶。

“什麼叫尚未成形?”平菇問。

“獻祭獻出去的是心火是生命,世上根本沒有什麼起死回生,就算龍骨拿自已獻祭換卡卡重生,重生的又不是心火,原本屬於卡卡的心火已經在獻祭路上被毀得七零八碎。”子巫抬頭看了眼平菇,“當時在霞谷大殿點燃的火只是卡卡心火的一小塊,心火重新進入主人體內,也是需要時間慢慢恢復,按理說這心火過些日子會恢復,卡卡並不會有什麼傷害,倒是你這頻繁的夢魘有些奇怪。”

“我就想知道這夢是不是要告訴我些什麼?”平菇問。

“若是擔心,那我得先見著卡卡才知道。”子巫道,“獻祭不等於重生,重生之路走過只是給了他們一次肉體重生的機會……你們能懂嗎?”

“……”白鳥平菇齊刷刷的盯著子巫,同步搖頭。

“簡單來說……卡卡還是原來的卡卡,但是跟原來的卡卡相比,沒有了初始的記憶和技能……”

“你的意思是他們倆已經完全沒有前世的記憶?”白鳥問。

子巫猛地一拍手:“對!類似於,翻新了,他們擁有全新的心火,是一個全新的人,只是身份和肉體是原來的。”

“原來的?”平菇問,“可是我接卡卡回來時,他並不是嬰兒形態啊?”

“這跟他們獻祭有關。他倆羈絆太深,都用自已的心火去獻祭換對方,所以重生之後都是他們相識之前的形態。”子巫給他們的茶杯添滿茶,“具體如何,我得親眼見見卡卡。夢魘的事簡單,睡覺之前點根安神香就好。”說著從側桌的抽屜裡抽出一捆香交給白鳥。

“那你什麼時候去見卡卡?”白鳥接過香問。

“明日一早。”

……

“哥哥,明天我跟你一塊兒去唄!”子星見白鳥平菇進對面的房間休息了,便抱著掃帚跑到子巫身旁。

或許是幼時營養沒跟上,子星要比同齡的姑娘個子要矮一些,哥哥小時候也是瘦瘦弱弱一男孩,但被大巫師收養後個子蹭蹭往上長,倆人年齡明明才相差倆歲,妹妹的頭頂才到哥哥胸膛這。

“你去幹什麼?”子巫抬手抵住子星的腦門,“不是睡著了嗎?”

“這不關心你嘛,怕你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還得我幫你不是嗎?”子星挑了挑眉。

子巫白了個眼:“想去就跟著,別搗亂。”

“遵命!”子星對子巫敬了個禮,甩甩掃帚就跑了。留下子巫一個人看著前方默默地嘆了口氣。

明天除了要見卡卡也沒別的什麼事,可子巫心裡就是悶得慌,當晚竟失眠了。這還是頭一次,巫師雖然有預見未來的能力,但是自已的未來卻怎麼也看不見,子巫的直覺告訴他明天他極有可能會遇上些什麼事或者什麼人會對他將來造成極大的影響。

難不成是卡卡?如果是他該怎麼辦……各種問題子巫在腦子裡出現多次,他想了多個不同結果對應的解決方案,當他覺得計劃已天衣無縫準備休息時,天已經亮了。

“篤篤篤——”。

子星早早就收拾好了自已,守在子巫房門口,見子巫起得比自已晚便開始敲門,三聲剛敲完就看見哥哥頂著黑青眼圈和一團亂的頭髮開啟門。

“咿呀!嚇我一跳,哥你大白天裝什麼鬼?”子星伸手把門完全開啟,上下打量著子巫,若有所思,後靠著門在那笑,“莫不是想誰想的?”

子巫面無表情看著她:“笑夠了嗎?”

子星立馬收起笑容,假裝正經起來:“哥,我真沒騙你,我昨晚做夢真夢見了!你今兒啊,有桃花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