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的計劃被完全打亂,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他無法控制的地步,他還做了一件衝動的事——強行把卡卡帶回了墓土。

為了能讓卡卡繼續留在自已身邊,龍骨只好把卡卡關在自已的寢殿內。

隨後他前往大牢,卻發現求恩早就不在裡面了。

“真有意思,沒想到長老眼線埋得這麼多呢……”龍骨眼神狠厲盯著大牢出口。

於是他便和舟一起設計一場局,等著求恩的餘黨自動入局。

舟是來自方舟的巫師,有預見之力,甚至用不著屈打成招,便能從無名士兵那裡得知他所知道的一切。

無名是求恩養大的兵,一直跟在求恩身邊,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從他那,龍骨知道求恩躲去了禁閣,與餘黨是用玻璃球通訊,餘黨所戴著的墓土項鍊鑲嵌著特殊材質的小型琉璃珠,求恩一旦發出任務,小型琉璃珠便會閃出細小紫光。

正是利用這一點,龍骨故意召集大臣,在眾人面前發怒,定將求恩碎屍萬段,語氣兇狠,在場所有人都不敢說話。與此同時,舟使用巫術催動玻璃珠發出密信,告知餘黨求生通道,分別散落在墓土的哪幾個地方,並於第三日午時開放。通訊手法語氣與求恩一模一樣。

接下來,就是等魚上鉤。

卡卡昏睡了兩日才醒來,醒來第一眼瞧見是龍骨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苦笑一聲便不再說話。

龍骨不想卡卡剛醒來繼續面對糟心事,並沒有選擇繼續解釋,而是默默離開,等卡卡冷靜,休息好了,他剛好處理完墓土的一切,再一起解釋。

第三天,果真跟預想的結果一樣,許多大臣帶著自已的家屬不約而同來到密信約定的地點,被一網打盡。

一週時間,龍骨清理完餘黨,完善好墓土各項獎懲制度,重新廣納賢才,重塑國風。

期間,龍骨每天不論多忙都會去找卡卡,但無論龍骨如何解釋,卡卡都不願再聽,不願喝藥甚至不願進食。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龍骨放下手中的碗,雙手死死抓住卡卡瘦弱的肩膀,“你明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你!”

卡卡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無論龍骨說什麼做什麼,卡卡始終很平靜,情緒像是一潭死水。

龍骨看著這樣日漸憔悴的卡卡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但他依舊不想放手。有的東西一旦他放手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抱緊卡卡,端起湯藥,想要強灌下去,卡卡這才做出動作,拼命用雙手抵抗,抵抗不成,情緒崩潰大叫。

“啊——”卡卡手一甩直接給了龍骨一巴掌,再一掌打翻湯碗,隨後抽出前段時間一直在磨的尖利長石,狠狠地紮在龍骨右臂上,頓時鮮血淋漓。從龍骨那掙脫後,因體力不支又跌倒在地,他眼神空洞,欲哭無淚,只是癱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別逼我……別逼我……”

說著又倒了下去。

“卡卡!”龍骨衝過去。

……

這場病來勢洶洶,像是攢了多年終於爆發,卡卡一病不起,心火黯淡,不論龍骨怎麼輸送自已的心火都只是無濟於事。

“他這是在懲罰他自已,整日鬱鬱寡歡,心結堵在胸口,又終日不進食不飲藥,再這樣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了,只能他自已救自已……”行醫搖了搖頭,“若國主執意將病人強留,那需儘快準備後事。”

龍骨看著臉色蒼白還在昏睡的卡卡,為卡卡整理好額前碎髮,哽咽道:“我後悔了。”

我後悔了,卡卡……

龍骨曾將從霞谷帶出的燭火統一藏在一處山谷之中,山谷位於墓土最高的兩座山之間,兩山正好抵擋住墓土的濁氣,燭火得以在此處長存,山谷內的石洞還養著從霞谷撿來的幾隻瀕死的晶蝶。

晶蝶自帶的光能加上燭火的供給,晶蝶在此處繁衍生息,小小山谷,遍地漫天都是晶蝶,早已成了墓土的能源之泉,與霞谷的療養室功效一致。

龍骨將卡卡輕輕放在晶蝶群中治癒,自已守在洞口三天三夜。

第四日一早,卡卡醒來,身體已恢復一大半,可自由行走。

龍骨站在洞口看著卡卡甦醒,再一點點站起,心中懸著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下,他想過去抱住卡卡卻最終沒能上前。

龍骨立於洞口,望著卡卡:“我放你走,也放過霞谷……”

卡卡這才回頭看他,兩人眼尾通紅,一句話也沒說,龍骨再次向卡卡展開雙手,卡卡望了很久,最終選擇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沒有了當初的心動,龍骨也沒有了當初的算計,只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龍骨飛去最高處的山峰默默地看著卡卡離開,跟他想的一樣,卡卡再也沒有回過頭。

“我本不該妄想把群光打散還能留一束一直存在黑暗裡,我怎麼才明白,你這束光生於耀眼的霞谷,就該一直存在於霞谷發光發熱,而不該毀在卑劣的我手裡。”龍骨看著卡卡漸行漸遠的背影,“對不起……”

龍骨徒步走回大殿:“把霞谷的兵撤了。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