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深夜,宿舍熄了燈。

高中生顧白,百無聊賴,望著窗外——

稀薄的月光、滂沱的夜雨、幽寂的樹林、空曠的操場。

等等……

顧白忽然注意到,雨夜的操場角落,正在發生一起兇殺案!!

操場上兇手穿著雨衣,用鋒利的骨刀抹掉了女生的脖子,鮮血汩汩淌在地上,和雨水一同暈染開來。

驟然間,顧白屏住了呼吸。

顧白透過窗戶,目不轉睛地窺視行兇現場,試圖記下兇案細節。

正當操場上的兇手專心處理屍體之時——

兇手驀地轉頭,看向了顧白所在的方位。

來不及閃避,顧白與兇手目光交匯,相互對視!!

顧白嚇了一大跳。

連忙躲到牆後。

宿舍燈黑,兇手看不見我。顧白篤定。

可就在顧白重新探出頭,透過窗戶檢視兇案現場之時……

他發現操場上的兇手,已經不見蹤影。

咦?兇手人呢?

就在顧白疑惑之際——

兇手瘮人的臉,唰地出現在了窗外,近在咫尺!

佔據了顧白整個視野!

啊!!!

顧白一晚上嚇了兩大跳。

正當顧白準備逃離之時,恍然一睜眼,顧白髮現自已正好端端地躺在宿舍的床上。

噩夢驚醒,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宿舍黑著燈,窗外下著雨。

原來剛才的一切是自已做的夢。

此時,一位有點詭異的捲髮室友,正站在自已的床邊一聲不吭地看著自已。

不知為何,顧白明明潛意識中知道對方是自已的室友,但卻叫不出對方的名字。

自已好像……記憶障礙了。

顧白環顧四周,原以為熟悉的宿舍變得截然陌生。

與此同時,自已的腦袋正隱隱作痛。

“怎麼了?”室友問向驚魂未定的顧白。

“沒什麼,做了噩夢,夢到操場上有個殺人魔。”顧白解釋。

聽聞,室友微笑問道:“你是不是夢到,殺人魔用的剔骨刀,殺的是個女生?”

頃刻間,顧白毛骨悚然。

剛剛的殺人現場……不是夢?

那麼,兇手現在正位於……

顧白恍然看向了室友。

“不用擔心,我不是殺人魔。我叫筱智,和你一樣是「玩家」。沒猜錯的話,你和我一樣產生了記憶缺陷。”

沒等顧白詢問「玩家」一詞的含義,室友筱智率先伸出手,示意握手。

情況緊急,顧白沒顧得上禮儀。

“殺人魔去哪了?”顧白開門見山問道。

話音剛落,宿舍門外響起了陣陣敲門聲。

有節律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迴圈往復。

顧白有些驚恐地望向門口。

這麼晚,是誰在敲門?

此時,筱智從容地回答了顧白的問題:“你說雨夜殺人魔啊,他在門外。”

此言,令顧白渾身血液凝固。

如果剛才不是夢境,那麼殺人魔已經知曉了自已的位置——

而且很有可能,此刻就站在門外!

不論這個筱智是站在哪邊的,自已都只能主動出擊了。

顧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衝至門前,檢視貓眼。

貓眼裡一團漆黑,顧白知道——

是門外那傢伙正一聲不吭地透過貓眼觀察著室內……

顧白嚥了口唾沫,竭力保持鎮定,透過貓眼與之對視。

等到對方稍稍後退,顧白這才看清門外之人——

竟是另一個筱智!

和屋內的筱智長得一模一樣。

門外的筱智舉著紙板,上面寫著:

「我是筱智,宿舍裡的是假貨,請遠離他!」

一時間,顧白不知該相信哪個筱智是真的。

正當顧白打量著貓眼裡的筱智之時,身後的筱智摸出一把冰冷的匕首,緩緩朝著顧白靠近。

……頃刻間,銀光一閃,鮮血淋漓。

顧白安然無事。

反而是欲先圖謀不軌的筱智,喉嚨被割開了一條可怖的血肉裂隙,氣管裸露在空氣中,血肉模糊。

筱智倒地,捂著頸部止血,眼神驚恐地看著顧白。

而顧白,正冷冷地拿著那把匕首,完成了一場奪刀反殺。

該不會被他察覺到了什麼吧……顧白喃喃道。

此刻的殺人魔不在別處,正在顧白的腦中。

剛剛雨夜兇案現場的隔窗對視過後,殺人魔當即選中顧白作為宿主。

雨夜殺人魔寄生在顧白的腦內,形成了顧白的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命令顧白服從他的指示,釋放殺意,不然就將顧白的腦子炸成漿糊。

而屋內的這個筱智,剛剛在言語間發現了顧白的什麼破綻,準備先下手為強。

顧白透過貓眼金屬環的反光,覺察到了身後筱智的行動。

情急之中,顧白釋放了殺意,而第二人格趁機操縱著顧白的軀體進行殺戮,反殺了筱智。

至於‘出現兩個筱智’是怎麼回事,就問問門外的那位筱智吧。

顧白自導自演,硬生生往自已的手臂上狠狠割了一刀,然後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開啟了宿舍門。

筱智一進門,馬上就被宿舍內另一個自已的屍體嚇了一跳。

還沒等筱智發問,顧白便以受害者的語氣質問:

“這個和你長得一樣的人,為什麼要害我?”

筱智一副日漫男主的長相,一頭銀色捲髮,看起來很機靈。

筱智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手臂受傷的顧白,心生疑竇。

一刀封喉?顧白是怎麼做到的?

如此恐怖的戰力,另一個自已真的可以傷到他的手臂嗎?

筱智對顧白心存疑慮——眼前的室友,對自已有所隱瞞。

不過筱智並沒有當場揭穿顧白,不然可能招致殺身之禍。

“不知道,他是規則誕生的映象。”筱智聳了聳肩,對顧白回答道。

“規則?”

顧白目前已經聽到了「玩家」和「規則」兩個陌生的詞彙。

筱智掏出了腰間揣著的黑色手冊,向顧白示意:

“你也有一本——遊戲手冊。”

顧白髮現了自已床位枕頭下的黑色手冊,並翻開檢視。

手冊上的黑字,漂浮在紙面上,看起來像是全息投影。

【以生命為賭注的遊戲】

【請玩家務必遵守一切形式的規則】

【遊戲規則、課堂規則、校規、宿舍規則、校醫院守則、實驗室守則……】

【如違反規則,%@#*(亂碼)】

懸空漂浮的文字、寄生腦中的第二人格……顧白意識到自已當下正處於一個「詭異的世界」。

顧白選擇相信黑色手冊中所說的內容。

顧白繼續往後翻閱。

《遊戲規則——「你」的獲勝條件(需全部滿足)》

【1.找出隱藏在玩家之間的主辦者】(獨有任務)

【2.作為活到最後的玩家】

【3.在每輪災厄倒計時結束之前,至少獲得一枚鑰匙】

【(災厄倒計時:4小時44分)】

【(當前災厄:「??」)】

【特別提示:請勿在規則之外殺人】

【若遊戲失敗,則玩家死亡】

所以這個遊戲只能贏,不能輸。

「作為活到最後的玩家」——此項勝利條件,是在鼓勵玩家之間自相殘殺。

「在每輪災厄倒計時結束之前,至少獲得一枚鑰匙」——此項勝利條件,是在強迫玩家不斷地進行世界探索,類似於毒圈機制,加劇對抗,避免玩家一直苟。

反之,若在某輪災厄倒計時結束之前,玩家沒有找到鑰匙,則會在災厄降臨之際當場判負,死亡出局。

幸運的是,現在手冊上顯示的「災厄倒計時」一直定格在4小時44分,並沒有開始計時。

顧白推斷,應該是某些條件尚未觸發。

只是在具體的災厄型別上,手冊上顯示著未知的「??」,令人有些驚悚。

顧白繼續翻閱規則。

【【十七條校規】】

【1.同學之間和諧共處,請勿自相殘殺】

……那剛才自已殺了一個筱智算是什麼?

他不算同學?還是自已觸發了優先順序更高的規則?

顧白不確定。

不過看現在自已還安然無恙,顧白判斷當時的自已並沒有違反規則。

【2.校園探索度每提高1%,都可以獲得一枚鑰匙】

這條規則說明獲得鑰匙的直接途徑,是探索校園,提高校園探索度。

從而在災厄降臨之際,用鑰匙躲過一劫。

【3.最終災厄「末日」降臨之際,你需要集齊進入「避難所」的六枚鑰匙。】

【3.學校裡的鏡子照不出自已的映象。如發現映象,請儘快遠離(映象是可以信任的)】

這麼看來,自已剛剛殺死的是筱智的映象,所以才沒有觸犯任何校規。

根據剛剛宿舍裡發生的事情,顧白初步判斷——

括號內的規則是迷惑項。

【4.適當的遊戲是校園生活的一部分,若不慎進入遊戲場景,請確保……】

正當顧白瀏覽著《十七條校規》之際,第二人格獵殺者突然開始嘗試和顧白進行交流。

第二人格與顧白的通訊方式,是眼前一行只有顧白能看到的血字。

「剛殺過人,去衛生間洗掉身上的血跡吧」

第二人格對顧白指示道,在顧白的眼前顯示了一行正在滴著鮮血的猩紅字跡。

顧白恍過神,覺得第二人格的此項指示有些……違和。

它為什麼刻意要說‘去衛生間’洗掉血跡?

“怎麼了?”筱智似乎察覺到了顧白的異樣。

“沒什麼,我去趟衛生間。”顧白展示了身上的血跡,有殺人時被濺到的,也有顧白割傷自已手臂留下的。

正當顧白準備開啟宿舍內衛生間門之時,

筱智冷不伶仃的聲音從顧白身後響起。

“宿舍規則「第一條」:本宿舍沒有獨立衛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