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則是一臉茫然,看著中年白人。

因為顧白聽不懂德語。

看到顧白這一臉茫然的樣子,中年白人明白了。

“見鬼,你上外語課的時候也是這個狀態吧?”中年白人對顧白怒斥。

在中年白人看來,這個世界只有兩種人:

1.母語為日語,第一外語是德語;

2.母語為德語,第一外語是日語。

這個叫顧白的小子聽不懂自已講話,說明他上學的時候根本沒有好好學習。

這小子的德語,連最基本的小學水平都沒有。

真不知道他小學怎麼畢業的。

“唉,算了,都怪我自已小時候沒有好好學日語。”中年白人嘆了口氣。

而顧白依然一臉茫然,還是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但顧白很清楚一件事:這個中年白人是NPC,因為他沒有五官。

還沒等顧白向病房裡的其他病友詢問情況,兩位穿著陸軍軍服的無麵人闖入了病房。

氣勢威嚴。

他們的目標,不是顧白,而是顧白旁邊的這位中年白人。

中年白人感到深深的絕望。

他決定鋌而走險,直接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無麵人軍人衝撞。

哪怕直接死在這些軍人槍口之下,也比送進手術室,在身上培養種植著各樣奇形怪狀的生物組織,生死不如地持續折磨,最終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容器中度過一生要好。

可中年白人終究是寡不敵眾。

他的反抗是徒勞的。

很快,兩位身著陸軍軍服的無麵人便拷起了這位中年白人。

“我會將你們的惡行,告訴元首!”中年白人對兩位身著陸軍軍服的無麵人警告道,義正嚴辭。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其中一名無麵人對中年白人冷冷道。

說完,兩位無麵人便準備將中年白人押走。

可突然,兩人中的一位無麵人,停下了腳步,駐足在了門口。

無麵人回頭看向了顧白。

“他剛剛,跟你說什麼了嗎?”無麵人對顧白詢問道。

似乎是在擔心顧白知道了他不該知道的事情。

可顧白完全聽不懂無麵人在說什麼,一臉茫然。

因為無麵人說的也是德語。

兩位無麵人見顧白聽不懂德語,便放心下心來。

接著兩位無麵人準備將那位中年白人押送去其他地方。

若剛剛顧白回答了無麵人,不論答案如何,恐怕他的結局都會和那位中年白人一樣。

臨走之前,無麵人用日語給顧白留下了一句話。

“如果有德國人和反叛勢力試圖聯絡你,請立刻向我們舉報。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兩位無麵人便帶著中年白人離開了病房。

於是,這間病房內只剩下了顧白,和兩位病友。

顧白對剛剛發生的莫名其妙的一切,感到一頭霧水。

正當顧白準備詢問病房內的兩位病友,其中一位女病友便率先開了口。

“顧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女病友親切微笑道,聲音沁人心脾。

顧白看著對方的五官,確認了對方是一名玩家。

而且不知為何,顧白對她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她年輕而美麗、優雅而端莊。

在這陰森的病房裡,像是一抹溫馨的光彩。

“您認識我?”顧白對這位女病友鄭重問道。

女病友看出了顧白對她的質疑。

她開始對顧白進行了一番耐心的解釋。

“看來,你失憶了。”

“我叫夕靈,在進入詭異世界前,是一位築夢師。”

“也是顧先生你的,心理主治醫師。”

“我比你,更瞭解你自已。”

夕靈的臉上,掛著親切而溫馨的微笑。

顧白還是不太相信。

夕靈小姐的意思是……顧白在進入遊戲前是個精神病??

不不不。

一定是她在胡言亂語,或者哪裡弄錯了。

而夕靈再次看出了顧白的疑問。

“心理治療並不是只針對嚴重的精神疾病。創傷應激障礙、人格障礙這些症狀的患者都需要進行適當的心理治療。”

“我知道,失去記憶的你,一時間無法相信我的說辭。”

“不過,這沒有關係。”

“我們的目的,是從這裡逃出去。”

夕靈為顧白耐心地解釋。

出於職業素養,夕靈並沒有直接將顧白的「病症」當場說出來用以取信顧白。

顧白並沒有對此表態,而是看向了病房內的另一名玩家。

該玩家是一名毛頭小子,看起來甚至還未成年。

但極其反常的是,毛頭小子的手腳都戴著沉重的鐐銬。

就連飯菜的盛具,都是專用塑膠製品,而非其他玩家所用的金屬餐盤。

他年紀輕輕,卻受到了如此高規格的待遇。

伊森基地的管理人員,為什麼如此忌憚這傢伙?

顧白不禁想提出疑問。

而那名‘毛頭小子’,在看到新來的顧白打量自已的手銬和腳鐐後……

做出了極其驚人的舉動。

毛頭小子從嘴裡叼出一根細骨,然後對著手銬的鎖眼,一頓戳。

然後……竟然把自已的手銬給解開了!???

顧白當場驚呆了。

而毛頭小子則表現得非常淡定從容,在他用嘴解開手銬後,自已又鎖了回去,恢復原狀。

一套操作,輕易如探囊取物。

彷彿在嘲笑伊森基地給他戴上的手銬,就是一副笑話。

而接著,毛頭小子主動對顧白做起了自我介紹。

“我呢,叫做李秀臣。”

“你也許,曾經在新聞上看見過我。”

“三年時間,我從戒備森嚴的高雄大寮監獄成功越獄十一次。”

“要知道,那裡在白色恐怖時期,可是關押政治犯的監獄欸。”

“有人管我叫越獄王,但其實我並不喜歡這個稱呼。”

“我並不是為了越獄而越獄。”

“我越獄,是抗議不公的判罰。”

“每次越獄之後,我會就近找家小餐館,點一份牛肉麵,看著電視上通緝自已的新聞,等著警官上門。”

“並友好地等待他們為我帶上手銬。”

“進入詭異世界後,我也多次從病房成功出逃。”

“由於我從這裡越獄成功太多次了,所以呢他們就對我稍稍施加了一些防範措施。”

名叫李秀臣的毛頭小子對顧白得意洋洋解釋道,炫耀著自已曾經輝煌的戰績。

雖然李秀臣自稱‘他並不喜歡越獄王這個稱號’,但他在提到‘越獄王’這三個字的時候,眉宇間難掩得意之情。

實在沒看出,他到底哪裡不喜歡這個稱號……

而在聽了李秀臣的解釋後,顧白的疑惑也隨之而來。

既然這個叫李秀臣的小子從病房越獄了這麼多次——

那麼他為什麼還在這裡……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抓回來了嗎?

而李秀臣接下來的回答,很快解答了顧白的這個疑惑。

“越獄成功後,我呢並沒有逃離裡世界,而是陷入了空間迴圈。所以我自已又主動回到了病房。”李秀臣補充解釋道。

果不其然,在物理層面上是無法逃出裡世界的。

想要逃出這裡,需要透過對應的規則。

只可惜,現在顧白的遊戲手冊在林映初手上。

而林映初和筱智現在二人不知所蹤。

病房內的兩位病友做了一番自我介紹,該輪到顧白提問了。

顧白實在有太多的問題。

“剛剛那個白人,跟我說了些什麼?你們認識他嗎?”顧白向夕靈和李秀臣問道。

李秀臣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顧白看向了端坐在病床上的夕靈小姐。

“他說的是德語。”

“我在德國唸書的時候學校裡是英文教學,我的德語基礎基本為零。”

“所以,我也並沒有聽懂他剛剛所說的內容。”

“不過根據他之前給我們畫的幾幅草圖,我也許大致能推測出他的意思。”

夕靈緩緩說道。

顧白眼神示意,讓夕靈把她的猜想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