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南宮狐蝴接過手機,深吸一口氣,恰有風拂面,緩解她的氣急。

起初她還好聲好氣地問:“你們是李霧暉的父母嗎?”

“是啊,我們家霧暉真是……”

得到答案後,南宮狐蝴咧了下嘴,打斷電話那邊的聲音,說:“你們兩個都在聽電話嗎?”

“都在聽的,你是……”

李霧暉吃驚地看著全過程……

南宮狐蝴低頭皺眉,紫瞳裡滿是厭惡,灰髮隨風飄揚,怒吼聲傳遍校門口處,傳入手機裡:“噁心!”

這下,路人也看了過來,他們和李霧暉一起看她大聲說:“我告訴你們,從你們把她賣掉的那一刻開始,你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們真噁心!真的很噁心!呵呵……”

南宮狐蝴想罵他們,但不會罵了,沒罵出口的氣沒出,倒回來堵得自已胸悶氣短,甚至眼泛起些星星點點,以致所有的氣只能化作一聲聲苦笑。

系統的陰鬱值在狂飆。

“哼呵……”

李霧暉表裡皆笑,竟覺得這灰髮蘿莉有些可愛。

她伸手去拿手機,需要用點力才拔出手機,隨後對手機說:“煞筆!”

罵完就掛電話,說:“罵人重在氣勢。”

之後二人沉默等司機。

期間南宮狐蝴總結了自已的情況,她無法掌控自已的情緒……或許是代入感太強,她會站在南宮狐蝴的立場上鬧情緒。

而且她不會罵人,是因為自已沒有切實的記憶,不僅沒有南宮狐蝴的記憶,也沒有穿越前的記憶……一切都空洞如夢,只有感受。

司機來了,這事切實地發生了,她也記住了,但她沒有這樣的記憶。

細細回想,她甚至不知道自已怎麼死的。

但上車之後,她就知道自已將要怎麼死了……

一路上,她都感覺很不自然,因為李霧暉一直注視她。

南宮狐蝴繃不住了,扯嗓道:“有什麼事?”

“沒事。”

南宮狐蝴:“那我臉上有什麼?”

“天真。”

南宮狐蝴尬笑兩下,任由李霧暉看,玩手機去了。

而李霧暉卻傾身過來,像吃小孩的妖婆,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南宮狐蝴的臉,說:“中看中摸,應該很美味,恰好我也有吞噬的技能,你想我怎麼吃你?煮成清湯,還是爆炒?”

南宮狐蝴感到有什麼湧入她全身,不僅極寒和酷熱交替,還有如覺醒祭臺上的那種感覺,全身好似要碎裂了般疼痛。

南宮狐蝴的大腦難以負載,宕機了片刻。

咕嚕……

回過神來的南宮狐蝴既怕又羞地嚥了口口水。

因為她知道李霧暉沒有說謊,但她心嘀咕:“可我為什麼會興奮啊?”

“呵呵……”南宮狐蝴惶恐不安地笑道,“我是你妹……”

李霧暉也笑,笑聲變態得有些瘮人。

笑罷,幽幽地說:“異父異母的……”

南宮狐蝴假裝聽不見,急忙玩手機壓驚,可注意力怎麼也無法集中,連司機都慌了,悄悄上報情況。

看見南宮狐蝴慌得臉紅,李霧暉再結合重生以來南宮狐蝴的表現,心道:“這個南宮狐蝴確實不是以前的那個了。”

車到住所裡,南宮延慶和袁清芳都不在家。

李霧暉一直牽著南宮狐蝴的手不放,南宮狐蝴面帶恐慌,見到傅芙笑迎,不覺間用求助的眼神看她。

“二位小姐好。”

李霧暉一步不停,徑直走回房間。

門的質量好,關上的時候沒有發出吱呀。

“手好酸呀。”

沒被吃的南宮狐蝴在心裡生怨,怒卻不敢顯,只得暗發苦言:“好煩啊這李霧暉。”

李霧暉:“右邊加點勁。”

“捏肩?”

南宮狐蝴心底嘀咕一聲,之後卯足勁往死裡整。

李霧暉:“沒吃過奶嗎?力氣這麼小。”

南宮狐蝴咬了下牙,和氣地回:“好像真沒吃過,不過,姐姐要是幫我解開封印……”

話止於李霧暉的側眸冷眼。

南宮狐蝴改口:“呵呵……姐姐要是能為我解開封印自已的衣服,我保證讓姐姐爽到起飛。”

“能飛多高?”

“比天高。”

李霧暉:“那你會跑嗎?”

“啊?不會,我會盡力去贖回我對你犯下的罪惡。”

南宮狐蝴嘴上這麼說的,心裡卻在嘀咕:“不跑才怪,管你解不解封印,有機會我就……”

“哼呵……”李霧暉笑道,“我說的是跑步,你說的跑是什麼意思?”

南宮狐蝴不言語了,李霧暉繼續說:“你有夢想嗎?”

“有啊。”

“說說看。”

南宮狐蝴:“逍遙快活,不妄蹉跎。”

李霧暉:“還挺自我。”

南宮狐蝴斜了下眼,說:“畢竟我連磚都搬不動,自已都養不活。”

“那你滾吧,捏肩都不會,手抖得我心煩。”

南宮狐蝴:“滾?”

李霧暉不說話。

南宮狐蝴試探著問:“滾去哪?”

“隨便你,我不缺奴隸。”

南宮狐蝴收手,消了不少愁,果斷往門外走。

回到自已房間後,觀察什麼東西可以偷走,這世界有錢依舊能使鬼推磨。

但李霧暉說她可以走,不代表她父母也同意。

於是南宮狐蝴心道:“得快點拿些值錢的,趕在她們回來之前跑。”

但轉念一想:“跑?我能跑哪去呢?”

“小姐?”

一少女疑惑聲,喚醒發呆的南宮狐蝴,她回頭看,看見傅芙媚笑道:“這是在幹嘛?”

聽這一呼喚和看這一眼,“監視者”和“可愛”這兩個詞浮現南宮狐蝴腦中。

她心裡嘀咕:“我這種廢武他們應該不會監視,但我現在不是那個醜陋的男孩了,以我現在的相貌……嘖……在這世界,連李霧暉都渴望有所依靠,何況是我……”

“抱歉,私自進入小姐房間了。”

傅芙指著門說:“我看門沒關,怕小姐發生了什麼,就進來看看。”

“沒事。”

南宮狐蝴攤手道:“從今天開始,叫我狐蝴吧。”

傅芙困惑道:“小姐為什麼這麼說?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南宮狐蝴搖搖頭說:“不,我只是個冒牌貨而已。”

此話說完,南宮狐蝴在腦海裡瘋狂搜刮那本小說的內容,想找個退路。

這次她確信自已的身體很健康,但這回想過程中,她依舊頭暈心煩,她很難不覺得:

“只要我分析處境,只要我深度思考自已,那我就會頭昏心煩,所以上一次準備活動並不是我體質太差。”

為了驗證這發現,南宮狐蝴加大力度深思,剖析那本網文的內容。

什麼重要內容都找不到,倒是給南宮狐蝴整得心膨腦脹的,又聽見自已的聲音說:“我就是南宮狐蝴。”

但這次還有一聲聲“姐姐……”和“謝謝……”。

有辨不清男女的童聲,也有各色的男聲女聲。

南宮狐蝴腦海浮現有畫面,但只有一個骯髒的小男孩。

這只是記憶,卻似有臭味縈繞鼻尖,也恰在這時響起李霧暉的聲音:“我想給他們幸福。”

臉龐傳來溼癢,止住了南宮狐蝴的回想,她錯愕地抬手拭去淚水。

“小姐?”傅芙不停呼喚,“小姐?怎麼了?”

南宮狐蝴卻突然笑了下,開口說:“謝謝你芙芙。”

“嗯?”

在傅芙的困惑聲中,南宮狐蝴心道:“李霧暉,我有你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