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走過來雙雙跪在問天前面說道:“我們有逮捕名冊,二當家之前制定的規矩,這些人都是用來賣的,誰抓得貨色好,賣出好價錢日後有獎勵。”
“是,我們之前是不殺人的,這些吃人腦漿,用皮做地毯的活兒都是後來來的大當家要求的。”
“沒錯大人,我們冤枉啊,我們冤枉~”後面所有人跟著開始求饒。
“停下!”問天大聲命令道。
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問天走到兩人面前,質問道:“你倆告訴我,麥麥怎麼了?!你們為什麼殺了秀娘!”
方才空中一戰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眼前的少年不僅擁有紫脈之力,而且滅殺了他們同為惡人也覺得可怕的裴佐剎。
面對問天的質問兩人嚇傻,他們憎恨那日都在屠村,怎麼這家人就與自已產生了關係。
王虎哆嗦道:“我,我不記得了~”
耿二條哽咽道:“小爺,我也不記得了……”
問天伸開手,紫脈之氣將兩人舉起,不予辯解直接戳穿道:“短短几日,三個人,兩條性命,你們怎麼就不記得了!!!”
耿二條突然反水道:“想,想起來了,是那婦人不聽話,王虎給了一刀,那對兄妹逃跑了,追了很久,被王虎抓到了。”
耿二條只想著擺脫嫌疑,這件事雖有自已參與,可那婦人不是自已殺的,男孩也是捉進來要逃跑才被選中砍了腦袋的,否則還可以多活幾日,到今日正好能被救出去。聯想到此處耿二條只怪那孩子倒黴,在這裡關了半個月的都沒事,怎麼就輪到他出事了。心裡責備著,身體截然相反地在顫抖。
“耿二條你這個混蛋,我死你也別好過,小爺,那對兄妹就是耿二條抓的,他也擺不了責任!”
“夠了!”問天不想聽到兩人在這裡推卸責任,他咬緊牙關道:“你抓了男孩,那女孩呢!”
”女,女孩跑了。”
問天將兩人扔在地上,扔出一團火球照亮了整個山谷,緊接著從懷中取出畫像,置於半空中,大聲說道:“這個女孩,你們可有見過!”
地上跪成一片的惡徒眼見著是一道希望紛紛起身看去,待看完之後,無人答話。
問天巡視了一圈:“怎麼,都沒人回答!”
在天空火焰的炙烤之下,所有人都開始大汗淋漓,卻沒人回答這個問題。
“我再問一遍,有無見過!”
下方的惡徒紛紛跪在地上,“沒有,大人,我們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大人饒命。”
沒有人見過,反而讓問天鬆了一口氣。
這裡,充斥著死亡的氣息,懷中的麥穗只剩下空洞頭顱,身子已經做成了像周圍所有還在晾曬的皮毯。
問天閉上眼睛,兩行淚滑落下來,緩緩說道:“師兄,我們離開這裡吧。”
天樞看了一眼在遠方縮在一起的壯壯,渾身還散發著綠色靈氣在保護著自已。那壯壯聽到腳步聲,驚恐地看著向自已走來玉面錦衣氣質非凡的天樞。
已經失去了整個下巴沒了聲音,壯壯只得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祈禱。
天樞眼中一片冰涼,聲音如羅剎鬼魅般讓人不寒而慄,此刻的他比那裴佐剎還要可怕,更可怕的是他接下來的話:“我賜你百年不死,封存此處~”
在壯壯茫然的目光中,天樞抬起右手,一枝小小綠芽自中指指尖生長,綠芽長到兩寸後脫離了指尖,一直旋轉著。
天樞伸出另一隻手隔空一剜,壯壯低頭,只見胸口豁然一個大洞,自已的的心臟被扯了出來,那心臟還在強壯有力的跳動,天樞又是一揮手,在壯壯錯愕的眼神中,身體被重擊嵌入了山體之中。
對於靈脈者這一重擊本沒有什麼,可是天樞在重擊的同時碾碎了其主要筋脈,嵌在山裡的壯壯骨頭一鬆,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了。
指尖的綠芽飛向那顆強有力的心臟,接觸的瞬間紮根在那心臟之上,搖晃著兩片小綠芽極速生根,不一會兒便將其包裹,插在了壯壯能看得見的岩石之上,從此以後,壯壯眼前唯一的亮點就是面前包裹心臟的一顆綠芽,而這顆綠芽散發出來的滋養之力可持續百年。
這種恩賜,看的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出於之前的不敬和報復,做完這一切的天樞心情大好,飛身上空與臉色煞白的問天面對面。
從被金劍砍傷後,問天雖然用盡辦法止血,終究微乎其微,身子更是搖搖欲墜,他強撐著不讓自已倒下,他要將一些人帶上去。
天樞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責怪道:“你眼中只有他們,也不關心關心自已。”
“師兄,請幫他們……”上去兩個字還未說完,失血過多,問天實在支撐不住,閉上眼睛向下墜去。
懷中麥穗的頭顱也跟著掉落,天樞抿了一下嘴,將頭顱打到之前一直抱著的樂師身上,樂師沒反應過來,全憑下意識摟住。
另一邊,天樞單手接住了下墜的問天,仔細看了一會兒不由嘆氣道:“哎,真是弱雞~”
紫脈少年是弱雞,下面之人聽得噤若寒蟬。
天樞抓著問天回到了上空,冷眼俯視著下方,上方的天樞如同君王一樣命令道:“方才所救之人站到這邊來。”
樂師,舞姬,孩童迅速跑到天樞所在的方向,像看天神般仰視著天樞。
冷冽的目光掃過所有人,人人不由打了個寒戰,天樞繼續說道:“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否則,你們的下場就如同他們一樣!”
說罷,天樞手上凝聚金色火焰,向那跪在地上黑壓壓的人群打去,不等那些人反應尋得機會狡辯,一瞬間已經成了一片灼熱的火海,哀嚎聲響徹山谷。
見此場景,被救之人紛紛下跪參拜,直呼自已不會說出一個字,天樞看著手抱頭顱的樂師道:“那顆頭顱帶到牛頭山28座的破草屋內與那婦人一起埋了。”
“是,大人,我一定埋好。”樂師跪在地上誠懇地說道。
隨著那坍塌的出口開啟,山縫中的壯壯透過綠芽的縫隙看著天樞帶著問天消失在夜空中,緊接著是剩下的人紛紛從旁邊離開。
大批人的撤離中,有人停了下來,死死盯著那被綠芽環繞的心臟,手中的鐵製樂器高高舉起,只要輕輕一打,那懸著的心臟就可以爆了。
“老哥,你做甚?!”另一名樂師抓住了那高高舉起樂器之人的手。
樂師大哭道:“我的孩子被他殺了,我要報仇。”
“他鑲在這裡,與這山要共存百年不就是最好的報復嗎?!快走吧。”
樂師拉著那人要向外走,見那人還在猶豫,警告道:“怎麼轉不過彎兒呢,這是小爺懲罰的人,你不想活啦?!”
那被拉著的樂師才手一鬆,被拽離了這裡。
壯壯生平第一次流淚,那鹹鹹的淚水刺激著消失的嘴巴格外疼痛,可百年的孤獨只能在這裡等待百年後的解脫,此刻的壯壯,無比期盼那樂師回來給自已一個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