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壯還在炫耀自已的豐功偉績,問天已然憤怒,質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時候做的,你為什麼要屠戮他們?!”
面對問天的質問,壯壯雙手環胸,昂起頭,傲慢的說道:“小東西,看你倆好皮囊能賣個上等價,我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們,因為爺爺我樂意哈哈哈哈哈哈~”
壯壯的笑聲穿遍山谷,在靈脈的加持下,無數鳥兒從樹上落下,腦漿崩裂。
“啊~啊~二當家饒命,二當家饒命~”壯壯手下支撐不住紛紛倒地,有身子弱的已經開始七竅流血。
看著眾人求饒翻滾的模樣,似乎觸發了壯壯的興奮點,他來了興趣般繼續開懷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綠色的能量一波波釋放,綠色靈氣,即是生長之力又是摧毀之力。
在綠色靈氣的攻擊下,問天雙手緊緊捂著耳朵,頭暈腦脹,他覺得自已的耳膜似乎要炸開了,天樞趁人不備彈了兩束綠光進入問天耳中,那種刺耳嘶鳴的聲波終於停止,一切恢復正常。
“多謝師兄。”
“你一個紫脈還能讓一個綠脈給傷了,也真是奇聞。”
“抱歉~”天樞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扔來,問天立即止住,天樞最討厭聽到問天說道歉,他一定要改掉,轉而說道:“其餘三種靈脈之力我會多鑽研的。”
“先把紫脈鑽研明白吧,暫時不會的,殺了就好。”
“哈~你們怎麼還聊上了!”昂頭笑到沙啞的壯壯揉了揉嗓子,正好看到天樞和問天在若無其事的聊天,四處張望,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有人已經腦瓜崩裂,白色和紅色混進了沙土裡。
看著他對自已人都如此殘忍,剛剛的一番話絕非虛言,雖然不瞭解牛頭山,今日楊亭堅所言麥穗和麥麥登記在28座,也就是會有幾十座牛頭山,怨不得那時一路相送,周圍的山皆是空空如也。
問天十分憤怒道:“再問一遍,你為什麼要屠滅牛頭山,那28座上的秀娘是不是你殺的?!她的一雙兒女是不是你擄走的!”
“幾百號人,誰能記得住,要你,你能嗎?!”
問天已經氣到汗毛豎起,壯壯還在繼續說風涼話:“你們這穿著,這氣質怎麼也值個兩萬金,這人我就不給了,帶回寨裡玩兩天,走,快起來,把人給我帶回去~”
聽到二當家發令,還能動的人已經勉勉強強起來了。
問天背在身後悄悄凝聚火焰的手開始放下,他不能,他不能在這裡發火,他的目的就是去他們內部,看天樞一臉平靜的樣子,天樞鮮少在這種時候不發火,問天當即明白,他也在等進寨子。
手下的人拿著繩子歪歪扭扭地想上前綁住二人,被天樞一腳踹了出去道:“帶路,我們自已走進去。”
“夠烈的,拿勁兒!就喜歡這樣的,那整天哭唧唧的都煩死了,開路!”
一聲令下,剩下的十幾人捂著腦袋舉著火把趕緊跑上前去,把前面崎嶇的小路照亮了。
沿著崎嶇小路,壯壯那肥大的身軀走在天樞和問天前面,每走一步,地上就會出現一個深深的坑印濺起許多灰塵,那浮起的灰塵皆被天樞用靈脈做成的薄薄保護罩擋住,而兩人身後的幾人捂著流血的耳朵,還要跪在地上用雙手將壯壯踩出來的鞋坑埋上。
現在問天同情他們,可到了寨子中,問天就收回了這個想法。
一行人走到後山,後山下便是漆黑無邊的懸崖,可最前面的人卻沒有停下,而是一個個向下跳。
壯壯走到天樞旁邊,像嚇小孩子一樣恐嚇道:“你倆,從這裡跳下去!”
不等壯壯繼續說,天樞已經跳下去了,問天也緊隨其後。
“真有個性啊,好愛好愛。”壯壯興奮的花枝亂顫,一個鯉魚打挺,也翻轉下去了。
後面的人見男人下去後,難受的乾嘔了幾聲也不敢耽誤地跳了下去。
在懸崖裡自由落體飛了一會,一股託力由腳下拖住了天樞和問天,低頭看去,金色光芒,是金脈的力量。
“師兄,是你做的嗎?”
“不是,是他們的。”
珍珠貴貴說過這幹販賣買賣的是金脈,看來也是真的。
“金脈在沉落國是高等貴族了,怎麼會在這裡幹這種事呢?”
“當君王要被分割權利,當惡霸可以為所欲為,你選哪個?”
“師兄,我只站在正義的一方,不過,為什麼一個金脈的惡霸國君不抓呢!”
“你可以問問他。”
天樞說的輕描淡寫,彷彿這都不是難題,一個金脈的惡霸,直接問就是。
腳下的金氣帶著兩人又向下飄了一會兒,夜的黑色散去,呈現出金色透明罩,這透明罩在接觸腳下金氣一瞬間觸動了連結,瞬間融入進去,兩人雙腳也踩在踏實的地面上。
四周也變得明亮起來,方才是法陣結界,阻礙了視線,此刻問天這才看得清楚,這裡是一片屠宰場,木製欄杆上掛滿了人,還有在風乾的面板上面帶著頭髮,像一整塊分離下來的,四處瀰漫著血腥味。這味道與密室的又大為不同,密室是積成了屍水,那味道足以讓人失去希望,這裡只是新鮮點,仔細聞也有些那種腥臭的味道。
不管怎樣的味道,問天都很想吐,在胃中翻江倒海的時候,天樞再次扔出綠色靈氣換掉了那噁心的味道:“忘記還有你了。”
面對這木樁上大大小小的面板,問天臉色逐漸黑了起來,這臉色怕是比下午天樞聽到有人給自已取名字黑臉還要黑。
“站在門外幹什麼,快進去啊!”
肥壯的壯壯也下來了,指著遠方的閣樓,問天的視線才從屠宰場離開,看向那高大瑰麗的亭臺樓閣,如純金打造般金碧輝煌。上面有人影交織,長袖彷彿雙蛇戲水,似乎在翩翩起舞。
一會兒便可見到頭目了,問天繼續咬牙忍住。
“到現在也不哭不鬧啊,真是小爺們兒,留下來以後當小當家的如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一道金脈如巴掌甩在正要觸發狂笑模式的壯壯臉上。
閣樓裡傳來男人渾厚的呵斥聲:“都說了多少次了,到了萬享樓不準笑!”
“是,大哥我錯了。”
壯壯捂著流血的臉趕緊道歉。
這人聲音怎麼有幾分熟悉?問天心中發出疑問,他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快走快走!”
穿過這溼潤掛著血水,半乾,乾燥,連線這頭髮的面板,繞過這些遮擋物,才看到前面有扇黑色大門。
“二當家回來啦,把門開啟~”壯壯旁邊的人向裡面說道。
聽到聲音的人,趕緊從裡面開啟,大門開啟後恭恭敬敬站了一堆人行禮。
感覺倍有面子的壯壯又想笑,那臉上舊刀又添新刀,這次還是新鮮的,痛的壯壯收回了笑聲。
壯壯走過來對天樞道:“到家了,輕鬆點。”
卻看到天樞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又扭頭看了一眼問天,問天一副氣的要殺人的模樣。
“來這裡哭的老子見了不少,到這裡發狠的老子還是頭一次見,這小模樣有意思,有趣兒~”說到歡喜處,壯壯就想動手摸天樞,卻被天樞一閃躲開了。
“行,就屬你有股狠勁兒,先帶你見見老大再說。”
就這樣隨行人員留下,天樞和問天跟著壯壯走向那金碧輝煌的高樓。
一層一片漆黑,不過問天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下鋪的地毯正是外面曬乾了的面板。
“走路小心些,別摔嘍,也不知道大哥什麼愛好,這頭髮都不給修修。”
踩到地上軟軟的面板,問天的鞋子都不想要了。
儘量錯開,很快來到了二樓,二樓在梯子上,問天看到二樓蹲著許多小孩,那些孩子全部蜷縮在擠滿人的二層,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這裡會不會有麥穗和麥麥?
問天還想仔細看,就被後面走著的男人催促道:“小胳膊腿兒的爬麻溜些!”
問天只得先放棄。
到了三樓,一片燈火通明,與下面兩層人間地獄無絲毫不同,這裡歌舞昇平,穿著紅色羅裙的舞姬翩翩起舞,三樓做了隔音,只有來到這裡,才能聽到聲音,彷彿主人的意圖是快樂只能自已擁有,恐懼和死亡留給別人。
這裡絲竹管絃此起彼伏,舞姬們水袖擺動,穿著極為薄透清涼,白皙的面板在薄紗中若隱若現,看得壯壯直流口水,伸出手去想去摸一摸那細軟腰肢。
女子們的身上一會兒魅惑,轉臉的瞬間就驚怕恐懼,同一個人的臉上多種情緒來回變換。
“跳的好,跳的好,你們再練練就比得上那王室的了。”
不遠處,鋪著長毯的金色寶座上一手摟著花容失色的仙女,一手端著酒杯,喝一口酒,嘴裡還吃著東西,那東西由花容失色的漂亮女子親自喂,那親自喂的東西前面散著頭髮,美麗女子將其轉過來還有一張驚恐的臉。女子純金勺子,一口一口挖著裡面白色的柔軟。
那男人半露衣衫,身材魁梧,模樣也屬中等,沒有看向問天這邊,正是一臉享受的模樣。
“嘔~”
問天實在忍不住吐了出來。
聽到與絲竹管絃之音不相符的聲音,所有旋律在高度緊張中不自覺地被打亂,找不到調的樂隊趕緊直接聽了一下。音樂戛然而止,舞姬們沒有伴奏也停下了舞動的動作。
“什麼情況!”男人眯著幽深的眼睛探尋過來。
“大哥,大哥,我今天出門收穫兩名氣質絕佳,容貌更佳的小少爺。”
問天正在俯身嘔吐,男人瞄了一眼,把視線投在天樞身上,上下打量了許多遍,最後滿意笑道:“這個看起來,味道很不錯。”
說著男人忍不住用舌頭舔了一圈嘴唇。可依舊沒有控制那出來的口水,男人沒有去擦拭,旁邊的女子趕緊吻了上去,再離開時,男人的那滴口水已經乾淨了。
“嘔~”問天吐的更厲害了。
壯壯沒有理會問天,而是上前一些擋住天樞道:“大哥,這小娃娃太有個性了,與下面的都不一樣,可不可留我玩兩天?”
壯壯不知自已說完這句話,天樞眼神陰翳地看著他,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
“你什麼時候敢和我要人了。”
“不敢不敢,大哥,”壯壯滿臉堆笑道:“大哥,這倆人生的好皮囊,好模樣,賣個幾萬金不成問題,放肚子裡多可惜啊~”
“這點錢我會放在眼裡???”
“你是裴佐剎!”座上之人的話越聽越熟悉,緩解噁心的問天抬頭望去,這才確認是那記憶中人。
“好久沒聽到這熟悉的名字了,你這小孩又是誰?!”
裴佐剎將懷中毫無血色的女子推開,站起身子,招了招手道:“將他帶近些。”
壯壯剛想碰問天,被問天也一閃躲開,問天呵斥道:“我自已能走!”
不等壯壯反應,問天已經向裴佐剎的高臺走去。
漂亮的舞姬紛紛閃開,退到舞池邊緣。
隨著天樞的走近,裴佐剎哈哈大笑起來:“我說怎麼還認識我,原來是姜義禮那不值錢的兒子。”
問天再也不想聽到姜義禮三個字,心中憤恨大聲吼道:“夠了!裴佐剎,你之前也是沉落國貴族,這樣殘害同胞,不覺得十分無恥嗎?!”
問天的謾罵如撓癢癢一般,剛接觸耳朵就散了,但是被一個毛頭小子直呼其名還是讓裴佐剎不爽,手上彙集金色靈氣揮手向問天打去。
這一掌速度極快,問天因惱怒分神,用身體深深接了過去。
“噗~”一股鬱結的血水噴湧而出,問天沒有覺得十分難受,對於身體而言,反而疏通了不少,不過與屠宰場和一樓鋪了滿地的面板相比,問天的怒火是源源不斷的,甚至開始青筋暴起。
“這一掌尋常人遲早就倒下了,不愧是大賣國賊姜義禮的兒子,沒有靈脈倒是挺能忍~”
“你不提賣國賊,我都忘了,你也是賣國賊!”
裴佐剎是沉落國第二大世家,姜義禮的一大幫手,最後被姜義禮提前滅族,沒想到沒有殺死,躲到了這裡。
“姜問天,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你那賊人老父,我裴家就不會倒!”講到這裡男人突然反應過來,眯著眼睛道:“你活著,姜義禮那老賊呢!”
“我可以告訴你他的事兒,作為交換,我也要知道一個事兒。”
“你速速說來,好訊息的話,我讓你倆也痛快點!”
裴佐剎說的猖狂,完全不理會問天的問題交換,問天再次重複道:“我要先知道我的事兒!”
“快說,你什麼破事兒!”
“你這裡可有牛頭村28座的一對叫麥穗和麥麥的兄妹!”問天平靜地問著,可心是沉了下去,來這裡還有機會活嗎?尤其麥麥那般膽小。
“這裡這麼多人誰能記得住,你去二樓打聽打聽,可有這兩人!”
“是!”守在樓梯口的兩名侍衛趕緊下樓去了。
“看到沒,人下去了,你趕緊說說姜義禮怎麼了?!”
問天沒有回答:“既然是交換,我就要先知道我的!”
“哼!討價還價!”
男人一揮手,金色的靈氣變成刀片狀砍向問天的臂膀,此刀危險,接住臂膀也要斷了。問天剛要抬手,胳膊被一人拉過,險險躲過那鋒利的金色光刃。
問天回頭,拉過自已的正是天樞:“師兄。”
“啊!”與此同時,那金色光刃繼續向後飛去,只聽一聲慘叫,問天向後看去,身後不遠處的三名守衛已經分成幾段。
裴佐剎沒有生氣,而是讚歎道:“大壯,你看中的這個小夥子反應夠快的。”
壯壯緊隨其後讚美道:“他還很有個性呢,我這幾十年沒見過這麼有個性的,培養培養以後也是我們自已人。”
“不行,他和姜問天是同夥!”
兩人旁若無人地談論起天樞和問天的生死去留,後面的人嚇得渾身顫抖也不敢發出多餘的聲音,原本退出去的舞姬更是退到了角落,圍在一起抖如篩糠。
剛才下去的兩人上來了,手裡提著用黑布包起的包裹說道:“稟大人,那個男孩找到了,沒有女孩兒。”
裴佐剎將包裹提起扔到問天懷中,催促道:“快看看是不是你的人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