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玄祁的親信霍驍嘴裡說出來,她就更意外了。

難不成自已真成了玄祁的特例?

可她也不敢多想,嘴上笑著回道“謝霍將軍。”

“蘭芝。”江晚清又給身旁的蘭芝使了個眼色,低聲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蘭芝點了點頭,進到裡屋拿了一些碎銀子。

江晚清將碎銀子拿給霍驍“麻煩將軍跑這一趟,不要見笑,就當是喝個茶水消遣一下吧。”

“那就,謝江主子了。”霍驍顛了顛手中少的可憐的子兒,不過臉上還是笑嘻嘻的離開了。

“主,其實你也可以不給的,給了,霍將軍估計也會覺得您小氣。”蘭芝撇了撇嘴說道。

因為霍驍身為玄祁的親信,俸祿自然要比她們高許多。

不給,也沒什麼,給了,還可能會覺得有些少,畢竟跟他們俸祿一比較,江晚清給的這些連塞牙縫都不夠。

江晚清無奈一笑,往裡屋走去“沒辦法,我們自已也沒多少,可該打點的我們還是必須要打點的,特別是,他是王爺身邊的人。”

要是玄祁問起,或許霍驍還能將她們的處境說個一二。

蘭芝啞然,這段日子她也能夠看出來江晚清是真的窮!要不然也不會日日夜夜在那繡荷包賣了。

仔細一想也是,堂堂永寧侯府家的二小姐,怎麼會被送來做妾?

再不濟,也能找個六七品的探花郎嫁了做個正妻。

畢竟,門第擺在那裡。

再加上來了這許久,也沒見永寧侯府派個人來,送點東西什麼的,想來江晚清在家裡也是個不受寵的。

江晚清又從裡頭走出來,再次撫摸了一番這些豪華錦緞,吩咐道“給我留一些就好,其餘的想辦法變賣了吧。”

相比起這些,她更需要錢。

對於玄祁突然的示好,她心裡也有一絲意外,不過心裡倒是也能夠猜的幾分,玄祁大概是想她了。

從上一次她夜入清風閣,她就能夠看出。

玄祁並不喜歡太規規矩矩的女人,但是也不喜歡太沒有分寸的女人,他給她這些殊榮,無非是要自已記得說過的那些話。

再加上霍將軍說的話,惦記她。

難不成想要她在翻牆一次?

睨了眼上次因為翻牆,手上留下的印記。

她否認了這個想法,她不能遂了男人的願,男人得到了太多,就會不珍惜。

“啊?那王爺要是怪罪起來可怎麼辦?”蘭芝十分不解的問。

旁人都是得了獎賞高興的不得了,偏偏就她主子想將這些給發賣了?

到時候王爺問起來,可怎麼辦!

“那就先留著。”

聞言,江晚清遲疑道,確實人家上午剛給你送過來,下午就給他變賣了,好像不太地道。

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隔壁的宛蘭居聽到霍驍來了蘭心閣的訊息。

氣得又在院子裡面摔東西,不過動靜也不大,身邊的人都拉著王庶妃。

這事情也就只有細心耳尖的蘭芝打聽到了幾番,現如今宛蘭居那邊說話愈發死守、團結一體了。

這院子裡最怕的就是女人的嫉妒心。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在玄祁那有些特例,那麼勢必會成為其他人的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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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這件衣服還挺襯你的。”

蘭芝拿起一件粉嫩色衣物,絲質精巧絕倫、不失優雅大方,不禁誇讚道,江晚清生的白,要是能夠穿的再鮮豔一點就會更加顯得溫婉大方。

江晚清瞥了眼,確實不俗。

可她偏不能穿的太過於招搖。

“先收起來放進櫃子裡吧,把桌子清一清,等會兒膳房那邊就要送晚宴過來了。”

“喏。”

蘭芝剛將衣物收拾了一通,還沒等到膳房那邊差人過來,反倒是清風閣那邊差人過來了。

江晚清手裡的針線一緊,她猜對了。

話裡話外都是指點讓她去,她偏不去,反倒對方心急,差人過來了。

咱們這位攝政王可真是“表裡不一”呢。

蘭芝引著人進入殿內。

“江主,王爺差您前往清風閣用膳。”嬤嬤對著江晚清矮了矮身子行完禮後,恭恭敬敬的說道,眼皮也沒抬。

現如今,府裡都知道她得寵,眼尖的嬤嬤自然也會拿她當半個主子看待。

江晚清猶豫片刻,回聲道“煩請嬤嬤在院外等候,我換個衣裳。”

“喏。”

嬤嬤小心翼翼的走出她的殿內,順帶著將門掩上,主子們無非就是想要打扮的好些去給王爺看。

她自然也知曉。

等人出去,江晚清側過眼眸,對著蘭芝問道“剛剛王爺送來的衣服裡面有一件青色的,替我拿出來。”

“啊?主,那件未免有些太素了...”

蘭芝猶豫道,不過見江晚清已經坐在了梳妝檯前,她只能快速將衣服給取了出來。

穿在身上,確實顯得格外素淨,但也將她傾國傾城的美貌襯托的更加明顯且楚楚動人,不需要衣物多加修飾,她的顏值就足夠撐得起。

她穿這件衣服也是有用意的,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已的女人恃寵而驕。

當年她母親為了能夠讓她跟家弟過得好一點,不是沒有刻意打扮過,差點就折在了侯夫人手裡。

所以她得學會規避鋒芒。

待門開啟,夏霜踉踉蹌蹌瘸著腿走了進來,睨了眼蘭芝,蘭芝知道她是主府裡帶出來的丫鬟,自然什麼也沒問,先行出去了。

“主,這是太子妃給您寄的信。”

夏霜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身子還沒完全養好,嘴唇還有些發白的很。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喏。”

等人走出去,江晚清才開啟那封字條。

:皇帝病重時日無多,攝政王這邊有無其他動作,另,儘快奪得攝政王信任,爾等家母還在本宮手上,謹記。

看完,她就將字條捲了起來,放在火燭上燃燒殆盡。

“主!”

蘭芝連忙上前,幫江晚清把手上的灰燼拍掉。

那灰燙著了她的手也未發覺,反應過來,她才感覺到有些疼痛,柔聲道“無事。”

隨即站起身來,分明可見女子眼眸底下閃過一絲狠意。

“去清風臺吧!”